萧夕兮说完,就往外走,与其说是想去看日落,不如说是她想证明谢修对她的心。
到思政殿的时候,殿门依旧紧紧关闭着,守在门口的太监看到萧夕兮,顿时想起上次的情况,赶忙去通报。
萧夕兮制止了他。
她走了进去,在众人的视线里一步步走到谢修面前。
谢修愕然抬头,看见萧夕兮下意识地眉头紧皱,“你怎么来了这里?”
看向她的目光里,只有质疑和责备。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不该来这里,就算来也可以让人通报一声,在外面等着他。可是那一刻,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抿唇,过了会轻声道:“谢修,本公主想要去看日落,你上次就没陪我去,这次陪我去吧。”
话音落下的时候,萧夕兮心里紧缩了一瞬间,她看着谢修更加紧蹙的眉头,她恍然,其实在问出口的那一刻,她自己就知道了答案。
谢修怎么可能抛下这么多公务,陪她去看日落?
她好像在无理取闹。
所以,萧夕兮忽然笑了,在谢修张口的时候打断他,“我开玩笑的,你忙吧。”
她转身走了,只给众人留下一头雾水。
萧夕兮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她怎么会干出这么蠢笨的事情?
只是,自嘲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微妙的,不可说道的希冀。
素心小心翼翼地看着萧夕兮,“公主?”
萧夕兮淡淡道:“回府吧。”
说完,她转身看了一眼,思政殿已经看不见了,那长长的道路上并未有人影出现。
她总是这么笨。
明知道换个时间问谢修,说不定他就陪她去看了。
明知道,换一个问法,说不定,他就会说出她想听的了。
萧夕兮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心思过于敏感了,否则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谢修回府的时候,同样已经是深夜。
素心为难地站在门口,“驸马,公主说,请您今晚先睡其他房间。”
当然原话可能更加难听。
谢修愣住,薄唇紧抿,半晌点头也没说话直接走了。
屋内萧夕兮坐在榻上,听到他离去的声音,心里越发难受了。
她矫情又无理取闹,却还希望谢修来哄她。
她果然是个不好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一次被敲响,萧夕兮眼睛亮了亮,亲自去开了门,如果是谢修的话,她这就原谅他。
不管他对她是爱情还是责任,她都可以甘之如饴。
“谢修……”
门打开,淡淡的檀香味先传入萧夕兮鼻子。
她微楞,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人。
不是谢修。
是赋迟,面具换了一个,刻着菩提,和他仿佛融在了一起,特别是他身上还有淡淡的檀香味。
“你怎么来了?”
这一刻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失落,但也好像在预料之中。
毕竟谢修本就不是会折回的人,以前他做的事情或许很暖心,但是那只是因为他情商高,他愿意为了肩上的责任这样去做。
赋迟喉结微动,“听说公主心情不好。”
萧夕兮轻笑,出了门和赋迟坐在庭院里,素心拿了软垫放在石凳上,萧夕兮坐下去,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是真的很久没有想到赋迟了。
若不是他今日忽然出现,她甚至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可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在她眼前。
“赋迟,最近不是在温书准备科考吗?”
赋迟微顿,手指曲起在石桌上敲了几下,很像谢修的习惯动作。
萧夕兮眼皮跳了跳,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听到他叹了口气说:“公主不去找赋迟,赋迟便只能来找公主了。”
萧夕兮视线从他手指上移开,探究地看着赋迟,“找本公主做什么?”
赋迟的眼睛和谢修很像,但是眉毛不像,赋迟的眉毛更尖利。
赋迟的耳朵和谢修也很像。
就像大公主说的,不知道恐怕会以为她萧夕兮对谢修求而不得,所以找了个替身。
想到这里,她笑出声,于此同时,赋迟轻声道:“公主心情不好,或许可以告诉赋迟。”
萧夕兮笑得更欢了,眼泪都笑了出来。
那泪珠说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沾着月光,顺着萧夕兮下巴滴在石桌上。
轻轻地一声“啪”。
萧夕兮越笑,眼泪越多,“和你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脸上传来温热,萧夕兮垂眸,是赋迟的手,在轻轻擦着她的眼泪,他的手指真是像极了谢修。
修长带着淡淡的墨味,就连温度都是一样的。
她忽然想起今天谢修看着她责备的眼神,“赋迟,你生气是什么样子的?”
赋迟沉默了会,将她眼泪擦干净,问:“为什么要这样问?”
“我想看看你生气和谢修是不是一样。”
赋迟垂头,声音微哑:“所以,公主不开心是因为觉得驸马生气了?”
萧夕兮啧了声,扯着赋迟的衣袖,“你生气给本公主看看,你知道本公主为何当初点了你的名字吗?”
赋迟摇头。
“长公主说,我之所以在这么多人里面,选中你是因为你和谢修很像。”萧夕兮又从上到下打量赋迟,“确实很像,我都差点以为是同一个人了。”
第21章 爬山 “这面具下的脸到底是什么样……
“确实很像,我都差点以为是同一个人了。”
赋迟眉心微跳,又听到萧夕兮说:“比如现在,我就分不清本公主眼前的究竟是谢修还是赋迟?”
她趴在石桌上,往赋迟的那边移动了下,靠得更近了,“你说你究竟是谁呢?”
赋迟闭上了眼睛,几乎就要缴械投降,他想说他就是谢修,谢修就是他。
想说,他今天没有生气,只是今天事发突然,他走不开。
脑中最后一根弦几乎就要崩断了。
“哈哈……”萧夕兮忽然噗呲一笑,将赋迟的长发拢在手心里,“所以,本公主觉得当初之所以会点你的名,大概就是因为这一份相似吧。”
赋迟压着即将崩坏的心理,“为何?”
萧夕兮又道:“你的头发和谢修也好像,长度差不多,就连味道都很像。”
赋迟心提了起来,他矛盾了,既希望萧夕兮干脆发现自己的身份算了,又隐隐觉得还是不要发现好。
然而这一切微妙萧夕兮都没有发现,她自顾自地让素心取酒来,“谢修不来,你来也行,陪本公主喝酒吧。”
赋迟看着她拿着酒杯倒酒,眉心几度微跳,终于还是按住了她的手,“公主前阵子过敏,身体还未痊愈。”
萧夕兮轻笑,盯着赋迟啧了声,“你如今管本公主这个劲儿都和谢修学得这么像?”
她拨开赋迟的手,“放心吧,御医可没说不能喝酒。”
萧夕兮倒了两杯,拿起一杯塞进了赋迟的手,“来,干杯。”
眼看着萧夕兮真的喝下去,赋迟闭了闭眼,起身拦下了,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下,“御医也没说可以喝酒。”
语气冷硬得和谢修一模一样。
萧夕兮微楞,随即更加探究地看着赋迟,“你真不是谢修失散多年的弟弟?”
赋迟脸色未变,将那杯酒放在他这边,“不是。”
萧夕兮看了会听到他的否认,也就没在意了,而是说起她的酒了。
“古人说一醉解千愁,我只是想解愁,拦着本公主做什么呢?”
“素心,去叫张御医,问问她本公主能不能喝酒?”
赋迟皱眉,却也不能阻拦。
张御医赶过来给萧夕兮诊了脉,笑着说可以喝酒,不过不可多喝。
萧夕兮挑眉,从赋迟面前拿回酒杯,“赋迟啊,你真是越来越胆大,敢阻拦本公主喝酒,也不怕本公主不要你了。”
“你不会。”赋迟声音没有刚才冷了,但是仍旧带着月色的淡。
萧夕兮喝了一口,“赋迟,你现在是恃宠而骄吗?”
话落,并没有人回答。
萧夕兮也不在意,又倒了一杯酒。
赋迟看着她这喝法,喉结上下滚动,又一次夺下酒杯,“不是想去看日出吗?我陪公主去。”
萧夕兮顿住,脸色冷凝,狐疑的目光又看向赋迟,“你怎么知道?”
她和谢修之间的事情,从来都不希望别人插手。
更不希望赋迟卷入。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她和他的事情,对于赋迟,她可以养着他,就当做慈善,不开心了,找他倾述,却不允许他越线。
“公主上次说过。”
萧夕兮皱眉,她在赋迟面前说过?她怎么不记得了?
“不可能,本公主从来没在你面前说过这话,你在打探本公主的事情还是说你在监视本公主?”
赋迟苦笑,“公主觉得赋迟能监视公主吗?赋迟该拿什么去监视公主?赋迟不过是公主解闷的人罢了。上次公主无意间说出来的,恐怕公主早就忘记了。”
听了这话,萧夕兮又觉得赋迟不像是在撒谎。
“当真?”
赋迟垂头,“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将赋迟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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