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妱立在窗前看着那一步三回头,还裂着嘴傻笑的人,唇角轻弯。
“傻子。”
而公主不知,离开妱月殿的藏山,取出了靴子里的匕首,高深莫测的一笑。
挨打还是有好处的。
“嘶,云眠下手可真重。”
-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已快到初春。
贺北城盯着床上熟睡的人,眼里一片忧色。
自半月前开始,唐娇娇每日只有两个时辰是清醒着的,而路峥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看来,只能用那个法子了。
接下来的几日,贺北城没日没夜的处理公务,将最紧要的政务尽数批阅,又将宋侯爷召回了京。
“表弟,你不能这么做!”
宋长风急切道。
“且不说这办法会不会成,就算成了,弟妹也接受不了。”
贺北城淡然道:“我还有三年的时间,或许大师兄能在这三年内带回冰莲。”
“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能再一次看着她离开。”
贺北城看着宋长风,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知道表哥的能耐,我昏睡之后必会引起大乱,还请表哥这些日子留在宫中,帮着娇娇应付一二。”
“若是我再也醒不来,就在几位王爷中过继一个孩子,立为太子。”
“表弟!”
宋长风急红了眼,但他了解贺北城,他一旦做了决定没人能拉的回来。
“这是最坏的结果,三年很长,或许我能等到冰莲呢。”
宋长风偏过头,没说话。
“还有,且莫要让娇娇做了傻事,介时让妱妱多陪着她。”
宋长风抹了把眼泪,许久后甩袖出了门。
贺北城唇角轻弯,知道宋长风这是答应了。
天子转身重重叹了口气,若不是别无他法,他又何尝愿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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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
这日的天空被乌云笼罩,眼看便要电闪雷鸣。
宋长风立在玉坤宫的寝殿外,抬头望着天空,他不喜欢今日的天气,若是那乌云之后,便是阳光该有多好。
宋峤等人皆被天子早早的支开了,此时的寝殿外,只有宋长风。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轻轻道了句:“去请三公主吧。”
“是。”
九尾去的很快,回来的也刚刚好。
贺北妱是提着裙摆一路飞奔过来的,泪水早已浸湿她慌乱无措的脸。
“皇兄。”
“夫君!”
里外的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贺北妱脚步一顿,双眼有一刻的呆滞。
宋长风闭上眼,眼角划过一滴泪。
大雨在此时骤然而至,寝殿里头唐娇娇的声音从慌乱到害怕再到崩溃。
贺北妱闭上眼,无力的跌倒在地上,全身很快便被雨水浸湿。
她早该想到的,皇兄怎么可能任由娇娇再次离开他们,可是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老天非要如此折磨他们。
云眠想要上前去搀扶,犹豫片刻却只是安静的立在公主身边。
他们谁都没想到,天子会一声不吭的筹谋了这样的事。
宋峤赶到时,起初还不明所以,后来听到唐娇娇的哭声才反应了过来。
这个时辰,娘娘应该是在沉睡才对。
他知道解安魂的两个法子,可那位路大师兄兵没有归来,娘娘却在此时醒了,那只有一个原因。
“皇上!”
宋峤顿时便红了眼眶,怪不得,皇上今日将朝中所有繁琐事宜尽数批阅,怪不得今日要将他们支开。
第115章 大结局 普安寺,空与路山正在山顶……
普安寺, 空与路山正在山顶亭中对弈。
空与捏着一子迟迟不下,在路山不耐皱眉时他才将手中黑子放下。
“二劫已过。”
路山一怔, 沉默半晌后缓缓起身望着京城的方向。
路峥未归,娇娇此劫却破,宫中发生了什么不难猜测。
“凤女三劫,已过其二。”
空与起身与路山并肩:“第三劫,将至。”
路山皱了皱眉,无声一叹。
“你倒不必如此忧心, 各人皆有缘法造化。”
路山哼了声:“你倒越发像那街头算命的了。”
空与淡笑不语。
“不如你再算算此劫为何?”
空与沉默须臾,伸手一指:“极北之地。”
路山一滞:“极北之地?”
难道...
“此劫一过,皆大欢喜。”
空与折身坐回棋盘前,抬头看着路山:“该你了。”
路山瞥了眼棋局, 哼道:“早知如此, 峥儿何必走这一遭。”
“自是因你而起。”
空与幽幽道:“帝后的大师兄, 该要受些因果。”
路山:“...”
“不是,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难不成你有通天的本事, 若真如此, 莫非这世上真有仙人?”
空与高深莫测的的一笑, 朝路山伸出手。
路山:“干什么?”
“老衲掐指一算。”
路山:“...”
“至于仙人一说, 信则有不信则无。”
路山翻了个白眼儿:“你们这些和尚,惯会神言神语。”
“嗯?除了我, 路施主还认识别的和尚。”
路山:“...”
“你这寺里又不止你一个和尚,我还不能认识了?”
空与低笑一声,无奈摇头:“你要不想认输直说便是,何必在此掰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得去给夫人摘桃花了, 先走一步。”
路山负手一本正经说完,人便已飞快掠出亭子。
空与熟练的抬手拂去那扫向棋盘的掌风。
“每次都如此,路施主也不嫌腻。”
须臾,路山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你这和尚怎这般小气。”
人已走远,空与无奈的摇头,而后将棋子缓缓收好。
“罢了。”
就算留着,那人也有千百种方法毁了这棋局。
以免棋子遭殃,他还是收起来吧。
毕竟,他只是个和尚,穷。
-
新帝突然昏迷不醒,朝堂果真陷入一片混乱。
好在先前便有旨意帝后共同执政,且有宋长风的凌厉手段与宋府的支持,一些臣子虽对唐娇娇处理政务有些异议,但到底没有引起太大的争执。
不过几日,便慢慢恢复了平静。
只是路峥迟迟不归,众人心头都似压着千金重。
如此过了十日,唐娇娇终是坐不住,留下一纸书信和玉玺消失无踪。
另外还有几道圣旨。
次日,宋长风贺北妱拿着圣旨面面相觑。
宋长风长长呼了口气,这两人还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新帝昏迷,皇后独自执政,他已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安抚住朝臣,如今倒好,直接就把这摊子丢给他了。
唐娇娇连夜留了三道圣旨,一道,册封贺北妱为长公主,一道,册封宋长风为摄政王,最后一道,长公主与摄政王代朝。
新帝昏迷的蹊跷,皇后突然离京,即便有圣旨在手,他们都得给朝臣一个合理的说法。
天子昏迷的消息不可能瞒得住几位王爷,若皇后失踪的消息再传出去,便可见腥风血雨。
可事已至此,他们已无他法。
“路大师兄已去多日,或许不久后皇嫂便能带回冰莲。”
宋长风揉了揉眉心,沉声道:“若回不来呢。”
表哥只有三年的时间,而冰莲的成长条件又是那般苛刻,遇上的可能性极其渺茫。
换句话说,他们带回冰莲的机会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贺北妱紧紧捏着手中的圣旨,眼神如炬。
“一定能回来。”
“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替他们守好这江山。”
阿娇,你一定要带着冰莲平平安安的回来啊。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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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而对于贺北妱与宋长风来说,这三年却是他们一生都难以忘记的经历。
初时,朝堂混乱,几位番地王爷陆续找机会回京试探,朝堂上各方势力不明,争执四起。
而后各国边境陆续发生战乱,诸位天子都在试图趁此机会攻入南庆。
内乱未除,外战四起。
贺北妱与宋长风忙的脚不沾地。
朝堂一片腥风血雨,甚至隐有逼宫之意。
一半朝臣以宋府苏府为首,力保长公主摄政王,另一半则是各择新主。
三年间,贺北妱宋长风遇到的刺杀数不胜数,连睡觉都不得安宁,好在有云眠九尾贴身相护,方能每次逢凶化吉。
在长公主还是三公主时,就已有嚣张跋扈的名声在外,是以在这场争斗中,多数人也并未将这位嫡公主放在眼里。
而宋长风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身娇体贵,不学无术,除了会投胎外,一无是处。
这两人代朝,也不怪几位王爷生别的心思。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他们以为的软柿子,竟让他们屡次受挫。
不仅暗杀不成,明面上也没有让他们占到一丁点儿便宜。
这时,许多人才恍然明白,这两位不是个善茬。
怪不得帝后会将朝政托付于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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