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叔已经风闻了一些消息,此时脸色可不算好。
张五娘像是完全没看到老男人的郁闷,一边显摆着从韩倾倾那里得来的“神器”——LED太阳台手电桶,大白天的,晃得耿叔一阵眼花缭乱,老人家明明好奇得要死吧,偏偏又端着架子憋着不问。
张五娘喋喋不休地把遇匪事件、绑架事件都顺了一嘴儿。这不打紧,倒是让一旁伺候的小牛子听了个十全十,不时兴奋地追问后情,提问细节。
这一大一小,一搭一唱,把耿叔弄得眉头都打了几好个死结,老脸皱成菊花了。
“叔,这姑娘行事利落,脾气直率,一身本事又俊又飒,要真是咱们王爷的亲妹子,那咱们西州郎君,哦不,咱们耿家郎君就有福啦!”
耿家现在算是真心投到了卫四洲门下,但怎么也是“两姓”,还隔着一层肚皮呢!要是两家能秦晋之好,把王爷妹妹娶到耿家,变成一家人,那就皆大欢喜了。
张五娘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已经看到家里披红挂绿,张灯结彩,一场喜宴历历在目了。
“哎,我家小子要是再年长几岁的话,我第一个介绍我家的郎君了。可惜……”
“够了够了,这都说些什么。让你去保护个人,你折腾这些有的没的干啥。说完了没?”
“完了。”
“那就出去,干你的事儿去。”
“哎,没完呀!叔,”张五娘急了,“这么好的姑娘,你不想想法子留下来。要不是范司马在前,怎么说我也要跟着卫小娘继续南下的。也不知道这两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既然你都说小璃接到那丫头了,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
“怎么会没事儿,那可是咱们西州的好姑娘。为了救萍娘他们,可是跟几十号突厥兵拼杀,差点儿就被……啧,叔,你给个准信儿吧?这姑娘,咱们能不能下手?”
张五娘还是心水得很,弹着眉毛,一脸期待。
“想得美,滚下去!”
“哎哎,这怎么是想得美呢?这么能耐的姑娘……”
最后,张五娘还是被小牛子连拉带攥地求走了。
耿叔坐在原地,喘了几口粗气儿,才把梗喉口的那股闷气给喘均了。
他怎么知道那小丫头突然就变得那么横了?还跟突厥兵打丛林战?!又能射,又能砍,还那么机智。这……要早知道,他才不派人去看着,这倒给了对方逞能显摆的机会了。
失策啊失策!
白白兜回来一大群“白眼狼”帮那丫头站队,气死他了。
小牛子回来,问,“叔,你不是说,小仙女儿只会奇淫技巧,其他都不会,只是个温室娇花,一不小心伺候着,就会萎掉吗?可是,我听着,好像……”
“滚滚滚,你们这些臭小子,翅膀硬了,就开始置疑长辈了!”
“叔……”
“滚出去。你今天的刀剑棍拳法都练完了?!”
“……还没。”
八卦听得太得劲儿,差点忘了。
当消息传到阿宝手上时,阿宝再次泪奔。
奔去找顾老二了,“老二,老二,快快快,收拾东西,咱们去东州,哦不,去南州,跟四哥汇合,哦不,去见小仙女儿!”
顾老二接过阿宝手上的信签,仔细一看,就捏成了齑粉,“直接去江北岸,金陵城。”
“啊,为啥呀?”
顾老二,“她是跟着那伙突厥绑匪走的的。之前回来的消息说了,这伙人就是曹大头带去南洲探虚实,要么是斩首南阳王,打乱南州局势,要么就是和南阳王结盟。”
“结盟?!”
顾老二身形一顿,看向南方,“结盟,以南北之势夹击我西州,乃至——大魏!”
阿宝仰头看着顾老二,突然觉得这人怎么那么高啊,他想看清对方表情,差点儿仰倒在地。
实在是,范家人大概是真没吃够长饭,兄妹两的身高都没能在后天补充下挣扎出来,比一众西州兄弟都短上一到半个脑袋。
阿宝也不管了,伸手攥住顾老二,“那行吧,反正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能及时救下咱们小仙女儿就成。走走走!”
两人走了一阵儿,顾老二又有些担忧,“那啥,我们走了,这西州谁坐阵?”
阿宝一听,乐了,“这问题问我就对了。我早想好了,一切交给耿叔。他是咱们的元老,军中高级将官耿家军占一半。”
“你就不怕,耿家军抢了咱们卫家军的权,闹军变?”
“不怕!大牛和小牛他们那伙儿人,现在媳妇儿都是咱们小仙女儿救回来的,这救命之恩,哦不,一救就救了好几家的娃,祖孙后代都得拜在咱们仙女门下。这么多年了,倾倾教咱们的洗脑术,哦不,学习就是第一生产力的精神引导下,只有更忠诚。顶好西州这片天,没头题。”
结果走的时候,顾老二还是拎了个跟自己相似的将官坐阵军中。
他两一走,担子甩给了耿叔,耿叔看到小院儿里一下站了一排银盔铁甲的将官,人人叫着来“报告”,一张老脸直接皱成了老菊花儿,一阵儿拐杖术,把一群将官打跑了。
“哎,耿老这么生气,哪咱们,以后还来不来做汇报工作啊?”
“怕啥?我听说,当年王爷天天挨批,这不也挺过来了,还让老爷子给咱们送兵送粮。只要咱们……”
众军汉齐声道,“只要功夫深,铁棒也变绣花针!”
哈哈哈哈
耿叔:该死的,回来一定揍死那群臭小子,把他一老人家当什么了?管家公吗!
呸,想得美!
……
岭南运河边
一场厮杀正在进行,河岸边两兵交接,杀得半河血染,浮尸飘杵。
小璃攥着韩倾倾一路往山林里逃,身后还跟着自己的小队。
呃,为啥会成这种状态呢?
这话就得说起这场“突袭”的由来,其实是岭南军早就囤兵至此,与曹大头短兵相接了。而负责领兵的不是别人,正是是岭南王嗣子和明珠郡主。
其实韩倾倾和小璃也是行到运河附近时,惊觉他们走的根本不是南下去南州的路,而是在一个小小的岔路口,不知不觉被带到往东进的方向,进入了岭南府境内。
这时候,小璃从城镇上获得了情报网的帮助,知道这是岭南境,且除了他们这支队伍,早有好几个大型商队,从其他方向汇聚而来,人数多达数千。
韩倾倾分析了一番,推测对方是来抢岭南新修好的运河段,前后全长约计三百多公里,刚好把接通西州往南州的垂直通道,向南汇入长江支流,可一路顺势行到金陵城,缩短了约一半多的路,行军上还可以日夜兼程,保证士兵战力不会因为行程而耽搁。一旦到达南州,就能立即开战。
然而,这里最重要的军事意义是:这条运河也纵贯整个岭南西边境,借此侵占岭南也是一条极好的捷径。
结果出来时,两姑娘都抽了口冷气。
这时候,韩倾倾已经确定这只突袭的领队面具人,八成就是曹大头。
曹大头可能怎么也想不到,队伍里跟着的小奸细,在没见过他真面目时,竟然一点点推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随即,韩倾倾带着自己的“兵”,果然地趁乱跑路了。
哦,要问这些兵为啥愿意跟她跑路?
也很简单。
她直接告诉人家,他们其实是奉了突厥大王的命令,潜伏在队伍里,伺机执行大王的秘密任务的。现在,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必须立即离开。
开始士兵们还有些怀疑,但前方冲锋队伍里突然有将官呕吐着从马背上摔下来,接着士兵也出现了呕吐症状;再然后,有马匹暴躁甩下背上骑士,发疯般四处狂奔,根本制止不了。
这对敌时,冲锋队伍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要说没人使幺蛾子,谁信?
可惜,这时候都晚了呀!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不合逻辑,自己族人暗坑自己族人这种事儿,不能够吧?
那就是不了解突厥内情人说的话了,突厥内部以部落联盟为主,各部落之间从未齐心协力,经常貌合神离,暗地里搞想要搞死头目自己做大王。几个突厥兵看到这情形时,理所当然想到了自家部落首领的意图,多半是利用大魏人削弱自己对手部落的实力,很快就接受了韩倾倾的说辞。跟着一起跑路了!
“该死的,给我抓住那个黑脸臭小子。”
当曹大头吼出这一声儿时,猛然想起了那个“黑脸女郎”,惊悟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让队伍放进了什么灾星。
可眼下他已经无心去清理内部,只能全力对敌。
岭南指挥帐里,明珠高兴地道,“大郎,敌军人数不多,还有人突然呕吐,战马发疯跑掉的。咱们这回赢定了!”
嗣子道,“还是要小心。情报说,他们只带了三天的干粮。若不能全歼,把他们逼进雨林里,找不着军粮,活活饿死在咱们的毒沼里就成。”
明珠,“没想到,西州军的内应这么牛,下的药发作时间这么好。还能说服对方放弃粮草辎重,轻装行军。”
嗣子爷点头,“的确很了不得。顾家那个小三,听说家里的小娘子是漕帮出生,才能有这等通晓天南海北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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