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四洲回来后,便带着部队开拔进了岭南,在一个边镇上进行了补给后,又迅速退出岭南地界,并未造成太大影响。但就这短短的半月时间,他们感受到了这片州府人民生活的苦难悲戚,与一带山水相隔的江南东原城、金陵城等处,截然不同,可说是民不寥生。
要离开时,郭长怀好不容易见到了卫四洲,谈了一件事。
“卫四洲,岭南王有乱事,你听我的,咱们留在这里休整,等时机成熟时便可出动平乱。这岭南王的秘密,我可清楚得很,只要咱们两联手,定能为朝廷立下大功,你也有机会进京了。”
进京。
卫四洲沉吟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郭长怀觉得自己这回拿住了大王牌,全力鼓动卫四洲。但说了老半天,他也没透露半点岭南王的情况,只是擦边打网地扔些铒料,只想引人上他的钩儿,被他牵着走。
躲在帐外听边角的阿宝可气得不行,跟一旁的顾老二抱怨,“这个死胖子,居然还贼心不死,想要指使我们。四哥可不能答应啊,不然以后咱们还要受制于人。”
顾老二神色不动如山,“四哥自有思虑,我们不用担心。”
阿宝,“啧,你忘了小三传来的消息,岭南王那边早就乱了,朝廷迟早会下令平乱的。到时候,我可不想看这死胖子在咱们军营里跳腾了。”
顾老二老神在在,“哼,他这几个月可轻减了不少。”
阿宝想了想,的确,他们营里的兵都吃过郭长怀的排头,现在都不拿他当回事儿。以前有军粮军饷扣着,卫四洲不敢怎么样。但现在,他们有煤矿,有盐田,钱粮来源稳定,再不用看其脸色。
郭长怀根本指使不动他们的兵,搭帐蓬、三餐伙食、车马行走,都得他自己花钱讨好请人来做。这几个月,可被军里的汉子们借着各种机会,磋磨够了。
阿宝还是不爽,“就是不想再在营里,看到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
顾老二拍了拍阿宝肩头,“宝,你也被四哥惯坏了啊!”
阿宝:=皿=
这说的什么话啊!好像,还真是实话呢。
突然,郭长怀从帐里冲了出来,一脸憋闷的表情。显然,这趟游说不太成功,他嘀咕着“竖子小儿”走掉,但在下坡时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滚下石阶摔了个狼狈,惹得附近的兵士看了个大笑话。
卫四洲招阿宝和顾老二进帐,说,“岭南的情况,没摸清楚的时候,我们切不可进入。”
阿宝问,“四哥,你有啥计划了?”
卫四洲目色极沉,“要入夏了。”
阿宝,“啊?这……”
顾老二接道,“岭南地势特殊,北三面环山,中为平川,气候潮湿,南面雨林居多,长生毒虫障气。我们西州兵从北方过来,虽然也适应了两年南方气候,但岭南这边比较特殊,四哥是担心大家水土不服,有碍行军打仗。”
卫四洲赞许地点了点头,表示顾老二说的正是他目前最担心的事儿。
于是,西州军很快拔营回到了江南境内。
这动向可把郭长怀气坏了,直把自己的帐子砸了个遍,抽刀拔剑,大骂卫四洲是个臭军汉,反抗军令,其罪当就地正法云云!
师爷道,“老爷,早先咱们就不该给这臭小子妄自做大的机会啊!唉,而今他正当红,若是咱们再参凑上去,恐怕还会得个祸乱军心的罪过。唉……”
“妈的,难道就没办法歇止这家伙的做大吗?”郭长怀气得劈了几案,可是劈进去的刀半天就拔不出来,卡住了。他用力再用力,使劲儿又使劲儿,无奈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已经不给力了。
气得他只能松了手,跌坐在地。
没招儿了,他的确没啥办法,就是骂也只敢背着骂两句,要是教帐外的守营兵听到了,告过去,回头……就没好饭好菜吃了。
卒啊~~~
师爷道,“老爷,咱们大可不必在此窝囊着受他们的气呀!把这里的事儿集一集,回头舅老爷那边肯定有法子整治这卫小四。”
郭长怀皱眉,“现在卫四洲根本就不靠兵部拔军粮过活了,舅舅还能有啥法子钳制他。”
他没说的是,托请母亲家的人办事儿也一样要拉下脸面,他偏偏就不想去求这个情,到头来少不得被那些表亲嘲笑,尤其是在翰林院做事的那几个,从小到大瞧不起他,想想就烦得很。在京中待了一年多,他一个武职毫无建树,时常在家族聚会上被那些好读书的人嘲讽挤兑,就寻思着有啥解决办法了。
这次成功平乱后,他回京城领功时,又借着卫小四得了皇帝赏识,之前那些书呆子脸色可难看了,他狠狠得瑟了一盘,感觉爽极了。便想着,从此以后,他就用这法子步步高升,若是卫四洲能平定天下,那他逮不定就能坐享其成,封个公卿什么的,那就成了整个郭家最牛叉的人物了啊!
这时候,师爷还在劝说郭长怀打压卫四洲,郭长怀不耐烦地将人挥走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公卿”大业。
……
现代
临近春夏交际,方琳贪嘴吃冰,配酸辣粉儿,顺利地拉进了医院。
她捂着肚子求韩倾倾帮忙送自己去医院,死活躲着贺彬,把韩倾倾可累坏了。
“哎,我说你们两为啥总要PK啊?难道就不能好好相处嘛?”
苦了她了,“我现在体力是好了,可是我也没变成大力士啊!你,你……要不我去给你租辆轮椅吧!”
“呜呜呜,倾倾,你要理解少女的尊严啊!要换了你,你难道想让四哥看到你长痣创的样子嘛?”
“闭嘴!”
“那,要不长豆豆的样子?”
“切,我即不贪凉又不贪辣,才不会上火长豆豆呢!”小姑娘又开始碎碎念,“都说了女孩子不能贪嘴,你偏不听,你看我……”
方琳翻了个白眼儿,“你再说教,我们友尽!”
“好,今天我就说个够,从此以后友尽,我也不用请假来陪你,白白磋砣了我宝贵的学习时间。”
“韩倾倾——”
“行啦行啦,到你了,快进去吧!”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病人……”
韩倾倾其实是想分散病人注意力的,后来被医生笑着指出,“小同学,你同学拉肚子的时候你还惹她生气,是会加重病情的。”
“对不起。”韩倾倾只得乖乖道歉,方琳得瑟了,她反问,“她现在兴灾乐祸,高兴了,是不是对她病情有好处了?”
旁边的护士、后面的病人听了,全都笑个不停。
韩倾倾哼哼一声,借口尿遁了。又跑去外伤科,找熟悉的医生叔叔帮忙开外伤常用药。这已经成了她多年的习惯了,但从上次聚餐之后,她已经有好久没见卫四洲他们了。
偶时能见一面,但他们都很忙的样子,也没法长时间停留,她心里就总有些不得劲儿。
之后,方琳顺利挂上了水,输液输到天麻麻黑,全程韩倾倾都被当丫环使了。
临到晚点,韩倾倾去打饭,回来见整个输液中心的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方琳叹气,“你说为啥我两瓶都没别人三瓶输得快啊?”
韩倾倾瘪嘴,“谁让你血管细,快了你不是叫疼嘛!”
方琳无奈了,“这就是命啊!命运让我今天得使唤你一天了……”
“吃、饭!”
饭后,两姑娘给家长老师都打了电话,报备情况后,一人一床被子就在输液中心睡下了。
半夜时,韩倾倾似乎听到什么声音,醒来后就去厕所排水,没想到排完之后,开输液中心的门,里面就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荒野,不远处燃着篝火,空气里飘浮着奇怪的味道,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没办法,只得拿东西抵住门,再摸进了草丛里。还没靠近,就被人发现了。
两把钢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吓得她瑟瑟发抖,她是第一次穿越到这么危险的场景下,一时差点儿泪崩。
“穿得这么古怪,不会是那什么巫族的奸细吧?”
“不,我不是奸细,我……我认识卫四洲,我是……”
“别想唬弄我们,老实说,你从哪里来的?”
一群军汉子又凶又粗暴,押着韩倾倾一路走向篝火堆,却见半路有人蹲在草丛边唏哩哗啦一阵儿响,浓重的臭气儿差点儿没把韩倾倾给熏昏了去。
这还不算,她越往火堆走,周围蹲地大便的人似乎越多,且还伴有不少人因为疼痛的哀喘。这情形跟吃错东西的方琳,一样一样的。
这时候,韩倾倾发现擒着她走的人,脚步都有些虚浮,也不时地揉肚子,还连着打上几个臭屁,看样子完全是憋住了,没一起去“草丛蹲”。
呃,这……拉肚子的人好多啊!
她试探性问,“你们卫将军,在不在这里?”
那人脚步一顿,“你还认识我们卫校尉?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带我去见卫四洲,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这一下,韩倾倾腰杆儿真挺直了,硬气了。
那人样子更警惕了,刀子又比了上来,“小丫头,我们校尉的名号岂是你可以直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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