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鸢环视了下,吩咐道:“搜!”
瞬间一大批人涌入府邸,宁长鸢走在他们身后,深不可测的眸子在这座院子里打量。
半晌过后,景于带着人出现在宁长鸢的面前。
“主子,在一间屋子床下发现一处暗道,不过派人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被堵住了,而且整座院子被人打扫过,暂时没有其他的发现。”
查出这样的结果,宁长鸢没有感到意外,他点了点头,眼帘掀了掀,举手投足间是优雅矜贵,薄唇却勾出几分妖冶冷肆的弧度,云淡风轻地说道。
“这里既然已经没人,那烧了吧。”
景于拱手道:“是。”
几里外的一处小山坡上,站了几个穿常服的男子。
他们的目光皆落在浓烟升起的地方。
“这就是那位名震朝野的太师?”
“回侯爷,是他。”
“本侯多年未归,竟不知现在的京都城都是几个毛头小子当家。”
“侯爷军威赫赫,确不是他们一介文人可比。”
“还是不要小瞧这一介文人,他们杀人可从来不会见血,他既能当上太师,还能让少辛如此忌惮,这手腕绝非常人所及。”
岳痕饱经风沙的脸上扬出笑意,周身铁血的气息愈发浓厚,“这宅子烧得真好,就当是为本侯接风洗尘了……”
南歌百无聊赖地待在屋子里,有人送吃的送喝的,甚至送毯子的都有,可是那些人一个个都冷面肃穆的,除了姿态恭敬地行礼,一句话都不说,而且他们一看绝对是太师府的暗卫。
打不过,出不去,南歌就只能乖乖地待着,情绪已经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发展到如今的心如止水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门口多了一道身影,开锁的声音传来,门被打开后,果然就见到了那个将她丢在这里的男人。
宁长鸢进来以后,就着南歌面前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去见岳痕了?”南歌魅眸看向他,轻声问道。
“嗯。”宁长鸢撩开衣袍,坐在了南歌的身侧,“不过没见到人。”
他之前那么大阵仗将南歌带了回去,岳痕想不知道都难。
“长鸢……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南歌凝着他的眼眸,轻轻地问了出来,“你明明知道,他见我,只是说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不会有任何危险。”
南歌尽量放轻了声音,她都怕刺激到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宁长鸢之前那么紧张,还派人拦下她,甚至将她关在府中……南歌想了很久,之前见到他,他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今天却那般失态,她觉得除了这个解释,再没有其他了。
确实,他在害怕……
被人戳穿了心思,宁长鸢许久未愈的伤口似被人掀开一角,从结痂的地方开始渗出血迹,一滴一滴腐蚀着他的理智。
“宁长鸢,我答应你,不会去涉险……你帮我最后一次……”
南歌保证过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耳畔。
面对女孩儿难得的嫣然浅笑,这笑容就像是他许久未见的阳光,蓦然照在他无边荒芜的世界里,他当时是信了的。
可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
是他只能听到她亲自率军攻占皇宫的消息……
是他快马加鞭赶回皇宫,却在最后只能替她收尸……
她以为,只要把他支开,南祁枫就不会对付他,就算她失败也不会牵连他了吗?
他帮她,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行踪,其实南祁枫一早就知道了……
如今,他何尝不知道岳痕只是找她谈判,不会有危险,可是岳痕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他怕南歌会瞒着他做一些与虎谋皮的事,他怕他好不容易可以娶回家的女孩儿会消失……
“南歌,你到底,会把什么放在心里?”宁长鸢抬手剥开女孩儿脸侧的碎发,忍不住抚上她的脸颊。
南歌抬眸,宁长鸢的眼底,是复杂得她几乎看不懂的情绪,那里面,似乎受过极重的伤痕,尽管他在用尽力气遮掩,却还是露出疮痍的一角,那一角,像是火龙一样,灼烧她心脏的分分寸寸。
这样真实却无端心痛的感觉,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回到了前一世,那个她几近癫狂的世界。
“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能耐,不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抗。”宁长鸢清冷的声音缓缓溢出,有些无奈,有些心疼,还有些生气。
都已经活了一世,怎么还是这么笨。
“可我总得做些什么才能心安……”南歌将脸的重量往宁长鸢的手上放了放,“我时常半夜惊醒,梦见皇兄身埋异乡,尸骨无存,他那么仁厚温柔的一个人,就这样突然消失了,每每想到,我都觉得窒息,整夜整夜睡不着。”
“我知道岳痕不安好心,可万一,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呢?”
“你就不怕他骗你利用你?”宁长鸢轻柔地将南歌搂进怀中。
“至少可以知道他想做什么。”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宁长鸢将下巴抵在南歌的肩上,仿佛刚刚的脆弱不存在一样,又恢复了他清冷温润的模样。
南歌眨了眨眼睛,“你会又把我关起来吗?”
宁长鸢眸光一沉,想也没想就说道:“会。”
南歌张了张红唇,声音还没出来,宁长鸢便又道:“不要说出什么不嫁给我之类的话惹我生气,否则,可能这阵子你都出不去太师府了。”
南歌:“……”真是说变就变。
“我以后,有什么事也会告诉你。”宁长鸢温声道,“皇兄的事情,总归会查出来的,无论这人是谁,公主不饶恕,我亦不会。”
南歌点了点头,轻轻阖上了略显疲惫的眸子。
等她睡着了,宁长鸢将女孩儿放在床上,为她掖好被角,轻声出去,把门拉了过来。
等他出去的时候,书宜走上前,“主子,白公子来了,已经久候多时,现下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宁长鸢忽然有些后悔把南歌的那个丫头送回去了。
他刚走到前厅,白靳怀就三两步走到他的面前,凝肃地看向他,眸中携着□□裸的警惕,“我妹妹人呢?”
面对他不善的语气,宁长鸢没有太大的反应,只道:“公主她累了,现在还在睡觉,白统领可以在太师府中等候,或者你先回去,等公主醒了,我自会把她送到将军府。”
本来就紧张,现在听完他的话,白靳怀眉宇间倾透出来的冷意更甚,想也没想,一拳就向对面的人揍过去。
宁长鸢下意识躲开,“你做什么?”
“宁长鸢!你这个禽兽,你们还未成婚!”白靳怀怒不可遏地死盯着他道。
宁长鸢满头黑线,“白统领想太多了。”
这下换白靳怀愣了,他之前问洛潇的时候,就那丫头的描述,难保不让人想歪,不然他也不会急匆匆就赶来。
可现在看宁长鸢的样子,又好像不是。
“白统领自便吧。”毕竟是未来大舅子,宁长鸢还是出声说了句,才转身。
“你去哪儿?”白靳怀问道,“我跟你一起。”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太师府等等自己妹妹,不然还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时候会把人送回去。
“我也有些倦了,打算去休息会儿,白统领确定要一起?”宁长鸢转头看向他,挑眉。
白靳怀:“……”
这像什么话!
第34章 情敌
岳痕回京这日,百姓们夹道欢迎,对他们来说,岳侯跟白将军一样,都是保卫边疆的大英雄,百姓心中敬仰的同时也带着好奇。
这位大半辈子都戍守南国边境的侯爷,虽然他们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或者见之甚少,可关于他的英雄事迹一直都不绝于耳,京都没人不知晓。
岳痕戎装上殿,没有带佩剑,他步子稳健,古铜色的脸上神色肃穆,不怒自威,鼻梁高挺,浓眉星目依稀可见往日的朗朗风华。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福。”岳痕恭敬地上前,跪下俯首,行了一个大礼。
南祁枫坐在龙椅上,龙袍加身的他内敛沉稳,与岳痕印象中停留的少年有了些许不同。
“岳侯免礼,平身。”
“谢陛下。”岳痕起身后,说了些祝福和恭维的话,南祁枫的登基大典他确实赶不回来,索性南祁枫也传旨,让他镇守边境,不然,他早该回来了。
“岳侯是南国股肱之臣,此次回京,孤特准卿多留些时日,一家共聚天伦,另外,孤的赏赐也送到了岳候府。”
“陛下之恩,臣感激不尽。”岳痕再次跪下谢恩道。
南祁枫虚扶了下,示意他起身。
在岳痕起身后,周围的大臣也都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敬意,官场之间,各各都是人精,面子上的功夫总要做的,特别是当着南祁枫的面。
“这位便是才冠京都的宁太师了吧。”岳痕面上带着打量,不过那眼中带着溢于言表的欣赏之意。
宁长鸢向岳痕回了一礼,男人身姿欣长,一身黑红相间的朝服站在岳痕面前极其自然,唇际勾出一个浅淡的弧度,“侯爷谬赞。”
“听闻陛下已经下旨赐婚,将昭元长公主嫁予太师为妻,当真可喜可贺,这丫头本侯也算看着她长大的,如今嫁给了太师这样风光霁月的男子,本侯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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