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放弃。
“我也不知道。”温酒十分实诚的说:“要是长兄不体罚我,三哥不让我背什么女诫,我应该……就不会那什么了。”
“你没睡醒?”
谢珩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
温酒袖下的手轻轻摩挲着,强忍着给自己来一圈,直接晕过去了事的冲动。
她厚着脸皮说:“大概是因为今天起得太早,困得有些不大清醒。等我回去补个觉……”
天地可鉴。
她从不是什么怂人。
全然是因为长兄这人一言不合就拔剑,她想挽回一下将军府在众人眼中的形象,才忍了的。
“少夫人啊,你这模样真是蠢得很。”
谢珩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指尖一触即离,力道却不轻。
“长兄……”
温酒捂着额头,顺势整个人都往后倒,靠在墙壁上,乍一看,还挺像那不胜寒风的弱柳。
“时常去青楼歌坊里的熟客都知道,里头数条可以遁走的暗道。你倒好,往角落一躲就当别人都是眼瞎。”
谢珩扶额,少夫人平时看着挺精明,却总是在不该笨的时候笨。
今个儿要是三公子来了,掘地三尺都能把她挖出来。
躲?
还不如站着别动,至少后边的这个做法,还能稍微显得硬气些。
温酒张了张嘴,有些感概道:“长兄不愧是长兄,连这些都知道,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从暗道走,绝不在角落里躲着。
眼前这少年曾是江安十四城揽尽风流的翩翩公子,各家花魁为博他一顾争破头。
那些青楼歌坊里有什么门道,他再清楚不过。
她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谢珩面色顿了顿: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太对劲?
他清咳了一声,“记住了,下次就是往那些人房里窜,也比你今天选的地方好。起码那么多间房,别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你。也许能多出几分逃生之机。”
前几句话,温酒越听越汗颜。
直到最后一句,她才觉出几分不同来。
在这帝京城里过活,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避是避不过去的。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朝堂之争,必然会影响到所有人的命运。
已经身在局中的,便只能步步谨慎。
她没说话。
谢珩俯身,右手轻拢成拳,轻轻抵着唇,“回府之后,若是三公子问起,你便说是永乐坊的人瞎了眼,强行把你拉进去的,你可记住了?”
少年压低了声音,随着风声落入耳中,飞扬的墨发拂过她脸颊。
有些痒痒的。
温酒不由得抬手擦了擦脸,有些迟钝的点了点头。
心下不由得想:三公子也知道她去了永乐坊的话,将军府里应当已经多出三车女诫了吧。
她一想到谢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有点犯憷。
连忙道:“长兄说的是,这就是实情啊。”
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还是能进门的。
第109章 长兄不愧是长兄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八角亭里,含笑喊了声:“三哥。”
谢玹扫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落子,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温酒也不恼。
同这少年相处,不和你说话已经是最好的礼遇了。
他若是开口,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自然而然的把长兄教她的那套说辞,对着这人说出来。
她转身看那蓝衣姑娘,大约十六七模样,容貌生的很是俏丽,只可惜大约是之前哭的太惨了些,眼睛鼻子都是红彤彤的,此刻看起来不免大打折扣。
也不知道三公子都做了些什么,这姑娘连哭也不敢哭。
温酒在石桌旁坐下,放柔了声音同她说:“今个儿救你的人是大公主,我也不过就是做个顺水人情,若是你愿意,我明日便送你到大公主府,你意下如何?”
听赵静怡今天说的话,应当是认真的。
这人留在她身边也没什么好的,还不如送到大公主府,起码有个安生之所。
还不等那姑娘说话。
谢玹忽的抬头看她,“不行。”
“什么?”
温酒乍一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谢玹面色微微一沉,“她得留在这。”
这回她听真切了。
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温酒转头将那姑娘看了又看,生的确实要比金玉满堂那几个要更好看些,身段也好,也就是这性子有些让人发愁。
不过在三公子这里,这些都不是问题。
“也好。”
温酒道:“姑娘这些时日想必受了不少惊吓,那就先留在将军府吧。刚好三公子那边还缺一个……”
谢玹清清冷冷的打断她:“不缺。”
温酒:“……”
她还没说完好吗?
你知道什么了,就不缺?
那蓝衣姑娘头头埋得越发的低。
温酒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了,不由得道:“那便先住到我院子里吧。”
“不行。”
谢玹再次打断道。
竟是半点也没有商量的意思。
这不行那不行的,温酒有些无奈,“那三哥觉得怎么安排更妥当?”
第110章 少夫人让你说人话
总不能把这姑娘送到谢珩那里去吧?
谢玹在棋盘中落下黑子,丢给她一句“去问长兄。”
温酒伸手揉了揉眉心,问亭外的丰衣,“将军可在府里?”
“院里练剑呢。”丰衣回道:“今个儿太子殿下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将军吩咐了,等少夫人回来再清点清点。”
“太子?”
温酒手上的动作微顿。
当今的那位太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前两日刚在议政殿上闹成那样,赵丰还能亲自来将军府,这心思也真够九曲十八弯的。
也不知道和谢珩说了些什么,她刚要起身去看看。
“坐下。”
对面嗓音清冷的少年忽然开了口。
温酒又坐了回去,含笑问他:“三哥还有什么吩咐?”
她算是看出来了。
在谢玹面前,那就得脸皮厚,否则同这个少年根本就没法好好说话。
任你舌灿莲花,人家就是不开口,你能怎么着?
少年把装了白子的棋罐子退到她面前,示意她落子。
温酒眸色微诧,猜测着问道:“三哥……这是要同我下棋?”
在她来之前,这亭中只有谢玹一个人,他右手执黑子,左手执白子,竟也摆了一局珍珑,温酒并不善此道。
也不敢多嘴过问未来的首辅大人为什么会有,自己和自己下棋这样奇葩的爱好?
不曾想,谢玹却盯上她了。
“你先。”
谢玹清了棋盘,清清冷冷的说了两个字。
完全没给温酒拒绝的机会。
颇有赶鸭子上架的架势。
温酒十分实诚的说:“我其实……不太会下棋。”
谢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
“三哥还是不要同人说笑的好。”温酒随意落了一子。
反正也赢不了。
就当陪家里的孤僻少年消遣消遣吧。
谁让这人……是她三哥呢。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风声未歇,屋檐下的灯笼被吹得摇摇晃晃,不慎明亮。
温酒眯了眯眼睛,眼角越发上挑,无端的多出几分精明狡猾来。
她落子极快,完全不过脑子一般。
饶是谢玹这般年级轻轻心中便带千般算计的少年,也不由得皱了眉,落子的速度也半点没比温酒慢。
谁也没开口说话。
庭前的梅花落下枝头,悄无声息的飘过来。
渐渐地。
半局棋已然定了势,温酒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手心莫名的开始出汗。
她指尖捏着白子,顿了好一会儿,才问谢玹,“我要是输了,还有晚饭吃吗?”
谢玹语气极淡道:“显然是没有的。”
“那我还是在想想吧。”
温酒本来是想弃局就走的,听少年这样一说,只得老老实实的继续下。
只是左想右想,都扭转不了局势,不由得有些无奈。
“三哥,你看啊。这也是咱们头次在一块下棋,我没什么准备,等我多学几日,得了空再向你讨教,如何?”
温酒一心想遁。
谢玹却冷不丁来了一句,“我亦是头次。”
温酒抬手挡住了半张脸,她怕自己露出什么对这少年不满的表情来,到最后还是吃亏。
“三弟想下棋怎么不找我?”
谢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些许的笑意。
温酒如遇救星,连忙开口道:“三哥说他是头次同人下棋,我却是不敢信的,莫不是存心欺负我这书页没看过几本的粗人?”
谢珩走到她身边,取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中,“这个我倒是能替他作证,三公子自小没见过什么外人,这棋一向都同自己下的。”
这人站在温酒身侧同谢玹你来我往的落子杀伐,不过片刻之间,棋盘中的局势便挽回不少。
温酒看了好一会儿,觉着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就是你想带回来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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