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被他突如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往椅背上靠,“长兄?”
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我就随便问问。”
谢珩挑眉,“没什么别的事。”
这话听起来有些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温酒嘴角微抽,“长兄……长兄高兴就好。”
她想起身,忽觉腹中积食有些难受,本就不该这么晚吃东西,方才还吃的那般急,反应来的这么快。
温酒又不好在谢珩面前表现出身体不舒服,便强忍着。
谢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忽然道:“你每日早出晚归的,还想我高兴?”
温酒:“……”
她就是随口一说。
这人怎么还较真起来了?
“以后天没亮之前不得出门,天黑必须回家。”
少年摆着一张俊脸说:“否则家法伺候。”
温酒有些头疼,无奈道:“长兄,你上朝的时候天也没亮啊。”
她知道自己这两天确实忙的有些不着家,可是要做生意赚银子,总是花心思在上头,才能得到回报。
若是人在家中坐,银子能从天上掉下来,那就没人会为银子发愁了。
谢珩看着她,丹凤眼半合,颇有些危险的意味,“真让你成日在外奔波养家,难不成为兄是吃软饭的?”
第71章 家法伺候是什么
温酒脱而出道:“有何不可?”
谢珩眸色微诧,“你确定?!”
她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就低了几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啊……”
少年被她气笑了,七分无奈三分温情,“你真是这么想的?”
温酒抬头,眉眼认真道:“我本来也不是和长兄开玩笑啊。”
她前世可是首富!
即便今生出了些许差错,她成为有钱人是迟早的事。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珩不同她在这个问题上扯了,“还是那句话,以后天没亮之前不得出门,天黑必须回家。”
耍横。
温酒是绝对耍不过这少年的。
未来的摄政王殿下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可银子肯定是不能不赚的。
温酒两相权衡了片刻,问道:“那家法伺候到底是什么?”
在谢府,老夫人是极好说话的人,之前唱白脸的一直都是谢二夫人。可除了谢玹在她手里惨一些,倒也不见为难别人。
谢珩抿唇,只说了一个字,“揍。”
温酒迟疑了半刻,轻声问道:“……揍得狠吗?”
少年垂眸看她,心下不由得道:这姑娘就不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吗?
“有没有明文规定……说晚归多久,打多少下的?”温酒觉得自己身体还算不错,要是只用柳条抽的话,打几下应该没问题。
把挨抽的数量控制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应该是不会影响她在外面赚银子的。
谢珩眼角微挑,“没有。”
温酒心存侥幸的开口:“那……”
少年不紧不慢的补充道:“随行的侍女随从全部杖责三十。”
“将军!”
一众人闻言,吓得一股脑全跪下了。
温酒揉了揉眉心,“长兄,我……尽量吧。”
“你做不到也无妨。”
少年嗓音慵懒,丹凤眼一扫众人,“自有人会帮你记住。”
众人齐声保证道:“奴婢谨记。”
将军可不像会动手打少夫人的样子,可对她们这些下人就未必会怜悯了。
温酒还想开口说话,旁边谢珩已经起身出门儿去,夜风席卷而入,少年的声音散漫的吩咐道:“去厨房把山楂汤端给少夫人。”
温酒按了按积食的腹部,有些诧异少年的心细。
只是……每天天黑之前回家?
未免也太为难她这个当首富的人了。
可见这天底下的事,从没有十全十美的。
温酒想着:若是长兄娶了妻,大概就没有时间管她是否早出晚归,在外头做什么。
嗯。
这事也该开始考虑考虑了。
……
王益昌和杨建诚的关系越演越烈,神仙打架,下面一大片的小鬼跟着遭殃。
大理寺和刑部都忙着彻夜审讯,众人在议政殿上说话,都是想了再想才开口,生怕自己被卷入祸事之中。
而大金那边,派使臣八百里加急,前来和谈。
赵毅坐在龙椅上,招众臣入宫:“大金此举,众卿怎么看?”
“前些日子完颜烈与完颜凌云刚逃出帝京,这和谈的使臣这么快就来了?”
“大金新王上应该还是偏向于两国交好的。”
“现如今国库空虚,真要继续交战,岂非是劳民伤财之举……和谈好,和谈好啊!”
众人议论纷纷。
平时吵得不可开交的众臣在这个时候,倒是出奇的意见一致。
归根结底就一句话“咱们大晏穷啊,打不起仗了!”“有这个银子还不如想想怎么让百姓们吃饱饭!”
赵丰沉吟许久,上前一步道:“儿臣以为大金此次在长宁折损十万,必定是元气大伤,此时两国和谈是最好的时机,从此两方休战,大晏也能好好的休养生息几年,等日后……”
没等他说完,一句“儿臣以为和谈只是大金拖延之策。”横空而出,赵智出列,把众臣的议论声都压了下去。
老皇帝面色严谨,“拖延之策?”
赵智道:“完颜烈兄妹逃回大金,必然会掀起内乱,大金此时必定是担心腹背受敌才想用和谈来争取平定内政的时间。”
一众瑞王党交头接耳,“瑞王说的也有道理。”“确实是这样。”
赵智提高了音量,“儿臣以为此时应当乘胜追击,倾举国之力,一举灭了大金!”
赵丰皱眉发,反驳道:“如今我朝国库空虚,兵力甚微,再举倾国之力攻打大金,让百姓如何维持生计?”
瑞王被当面驳的面色发黑。
赵丰面色沉重道:“西楚、南华都对大晏虎视眈眈已久!还有诸多小国也在等着以小吃大,瑞王可曾想过这些?”
“太子言之有理。”
“皇上,此次和谈事关重大,须以民生大计为先啊!”
太子党齐齐出列,片刻之间,殿中一片嘈杂。
大金使臣还没到帝京,群臣已经在议政殿吵得不可开交。
底下乱嘈嘈的,赵毅一眼就看见了众人中央面色如常的少年,“谢爱卿有何高见?”
众臣的目光紧跟着落到谢珩身上。
年轻俊朗的上将军话并不多,通常只是来听个热闹,若非是老皇帝点到他的名,一般不太会开口。
众人也怕他一开口就是语出惊人,到时候谁也下不了台。
谢珩不紧不慢道:“臣方才只想了一个问题。”
赵毅道:“谢爱卿且讲。”
少年徐徐道:“大金使臣还在路上,就已经让诸位大人吵得元气大伤,这下了朝怕是连话都说不出了。等人真的到达帝京,谁还有好嗓子同大金那帮人去争?”
群臣哑然。
谢珩继续道:“可见大金用心十分险恶。”
一帮蠢货!
太子和瑞王这些年的关系越发恶劣,从前在人前还装一装兄友弟恭,现如今,意见完全是反着来的,一个主和,另一个就要主战。
一个说杀,另一个肯定就说放。
这般争下去,怎么也争不出个结果。
反倒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全是太子和瑞王的人在身居高位,真正敢说话会做事的人,都被排挤打压,这样一个大晏朝堂,如何能使国富民强?
“爱卿言之有理。”
赵毅刚一开口,便忍不住咳嗦,“明日大金使臣抵达帝京,便由谢爱卿与其接洽,礼部从旁协助,百官随行。至于是战是和,容后再议!”
“皇上!”
太子党和瑞王党闻之色变,齐齐惊呼。
赵毅充耳不闻,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谢爱卿可有异议?”
第72章 此间有酒
谢珩施施然行了一礼,“臣遵旨。”
……
出宫路上。
与赵丰同行的几名官员面露焦虑:“历朝两国洽谈都是由太子或者皇子来主事,礼部从旁协助,这次大金低头来和谈,乃是名留青史之大事。太子殿下若能促成此事……”
正说着话,旁边的赵智冷笑道:“这事父皇已经交给了谢将军,你们还在这嘀咕什么?”
赵丰回头道:“瑞王此言差矣,和谈乃国家大事,即便父皇将此事交给了谢将军,你我同为天家之子,难不成就能甩手不管了?瑞王别忘了,这大晏可是我赵家天下!”
赵智笑意发凉:“太子殿下有这个心思还不如想想怎么让百姓都能吃上饱饭吧。”
这兄弟两说话间,谢珩步下白玉阶,不咸不淡道:“太子、瑞王。两位可否让让?”
两人闻言,皆是面色一僵。
跟在他们身后的官员本就多,方才说话间的功夫,就全部都堵在了一块。
少年声落时,两拨人纷纷往旁边退开,官袍随风飘荡,乌纱攒动,众人面色各异,谁也没有出声,只有谢珩的脚步在狂风席卷间清晰可闻。
“两位殿下且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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