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温酒缓了缓,又道:“我在八方城的时候,好像听一个赤脚道士提过一句,云州境内有个元一县,硝石卖的特别便宜,他每次要炼点丹药什么的,就往那去,要不……你们让人顺便去哪瞧瞧?”
谢珩点点头,“好。”
三公子一张俊脸越发的面无表情,“我竟不知,你记性不好的毛病已经治好了。”
努力扯了半天谎的温酒:“……”
从前在帝京的时候,三公子在国子监读书,能回府住的时日少之又少,温酒原本是说隔几天过去看他一次的,可总是忙的抽不开身,等想起来的时候,见到的总是冷若冰霜的三公子。
没办法,她总要解释啊,就说自己记性不好,是打小的毛病,吃了许多药都治不好。
没曾想,今个儿会被谢玹当场反难。
把温酒好不容易编出来的,还算说得过去的由头给戳破了。
哪有什么多嘴的赤脚道士会同她说哪里硝石多,只是她前世刚好在帝京,听那些个官员提起过这事,想给谢珩谢玹提个醒,早些了却此事赶紧撤.
偏偏三公子……
她算是栽在谢家人手里,再难翻身了。
“许是那赤脚道士还会一点歧黄之术。”谢珩开口替她解围,说起来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阿酒,是吧?”
温酒只点头,不说话。
生怕在落什么把柄在三公子手里,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翻旧账。
谢玹一直看她,眸色冷的几乎要将她冻住。
温酒没法子再待下去,说了句,“接下来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声未落,她便匆匆往外走。
温酒想着赵青鸾自从被谢珩削的重伤在床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人究竟怎么样了。
她原本对南宁王府的人保持离得越远越好的想法,如今出了火药这档子事,决定还是同赵青鸾套套近乎的好。
若是运气好的话,还能套出点有用的消息来。
谢珩和谢玹对视了一眼,兄弟两转身看着少女风一般穿过廊下的身影,眸色微妙。
“元一县?”谢玹嗓音微凉,眸色如墨,“她第一次来云州,为何会知道如此偏远的一个小地方?”
谢珩琥珀眸浅淡,心中波澜万千,语气却风轻云淡的很,“许是生意场的人消息灵通。”
谢玹淡淡道:“但愿如此。”
三公子奉命来此,将整个云州地界反复琢磨了好几天,都没有注意到元一县,偏偏温酒在听见硝矿之后,给出了如此准确的地名。
温酒终究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
百芳阁。
赵青鸾躺在榻上,面色有些发白,她怎么也没想到姓温的那么不识抬举,养的小白脸也这样给脸不要脸,竟然出手伤得她下不了塌。
更可气的是,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父王,尽管说了“温掌柜是自家人,你不要同她过不去”这样的。
郡主恼火得晚上都睡不着,躺在榻上越想越气。
“郡主为何事伤神?”文雅清润的青年男子坐在榻边,轻轻帮她按着头。
赵青鸾指尖勾着男子腰间的佩玉轻轻晃着,“这世上的人若是都同你一般识情识趣该有多好?”
她靠在他怀里,闭上眼小憩。
如今陪在她身边的这人,也曾是帝京城里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再有才情,到了她赵青鸾身边,还不是一样温顺清和,心甘情愿做裙下之臣。
哪像姓温的养的人!
赵青鸾刚在心里骂温酒,就听见大侍女在门外轻声道:“郡主,温掌柜求见。”
赵青鸾睁开眼,有些恼火的说:“不见。”
榻边人温声道:“温掌柜?那是王爷的客人,郡主何不同她交好,来日方长,有什么恩怨大可日后再说。”
赵青鸾看了他许久,慢慢的坐起来,“你说的也有理,那让她进来吧。”
她没有让男子回避的意思,也带了几分让温酒看看:你身边的人长相再好,也没有我家的温柔解意的架势。
温酒一进门,就一看见身着白衣的俊秀青年坐在榻边。
看着,似乎有些眼熟。
却忘了在哪见过……
第268章 发家之谜
温酒的目光在那白衣青年脸上停留了片刻。
便听见赵青鸾嘲讽的笑道:“温掌柜是来看本郡主,还是看他?”
话里的醋味险些把整个屋子都淹了。
饶是温酒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看,目光转到赵青鸾身上,笑了笑,一派温良柔顺模样。
她温声道:“听闻郡主这两天身体不适,我心中过意不去,特地带了良药,赠与郡主。”
赵青鸾一听这话,更恼火了,“难道你不知道本郡主为什么身体不适?”
青鸾郡主横行跋扈这么多年,别说是和人起冲突抢个男宠,即便是杀人放火,南宁王也不曾对她说过半句重话。
偏偏这个姓温的出现之后,令她一再受挫,如今竟然还敢厚着脸皮找上门。
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赵青鸾冷笑,“什么良药到了本郡主这里都没用,你若真的用心,不如去门外跪两天,也许还能让本郡主找个乐子。”
屋里的侍女和榻边的白衣男子听到这话,面色都毫无变化,可见这人平日里一贯都是这样的做派。
温酒摇了摇头,叹气,“我原本是来赔罪的,可郡主不喜欢见到我,那我带来的东西,想来你也是不喜欢的。”
她说着,从袖子取出一个木盒,打开了,拳头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即便是大白天,流转的珠光也晃得人眼花缭乱。
赵青鸾和屋里一众人的目光全聚在了温酒手上,云州这地方穷,虽说南宁王府平日里也不缺什么,可到底同帝京城里那些王孙公子不能比。
更别说这样大的夜明珠,本就世间少有。
温酒把夜明珠从木盒里取了出来,眉眼间俱是平静,淡淡道:“那就砸了吧。”
她抬手的一瞬间,赵青鸾忽然翻身下榻,怒问道:“姓温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家里银子再多,也不是这样烧得慌!
温酒墨眸轻转,珠光映得她指尖有些透明,白皙如玉。
她看着赵青鸾,微微笑道:“郡主是王爷的掌上明珠,可知为何明珠要托于掌上,而不是随便扔在角落里蒙尘?”
赵青鸾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问这样奇奇怪怪的问题,一头雾水顺着她的话问道:“为何?”
“是因为明珠价值连城,能为主人增光添彩,珠如此,人亦是。王爷膝下儿女众多,如今最宠爱郡主,是因为郡主年少聪颖容貌过人,若王爷膝下还有比你更聪慧明理,能为王爷排忧解难,那郡主就要给别的珠子挪一挪位置了。”
温酒说着,把夜明珠往赵青鸾那边抛去,顺口道:“我有心替明珠添彩,却不想……”
她略一停顿,轻叹了一口气,“罢了,是我找错了人,告辞。”
说完这话,温酒转身就往门外走。
现如今,她已经在南宁玩面前露过面,本就不是她要求着赵青鸾什么。
若是这位郡主稍稍聪明一点,至少应该暂时同她摒弃前嫌,假意维持面上的来往。
温酒步子不算快,默数数到第十声的时候,果然听见赵青鸾开口挽留,“温掌柜,请留步。”
好嘛,果然是王侯家的儿女,一转眼的功夫,就想明白,连称呼也从“姓温的”变成了“温掌柜”。
温酒止步,慢悠悠的回头,状似不解的问道:“郡主还有何事?”
像赵青鸾这种出身高的女子,脾气都有些大,别人越想巴结,她越是厌恶,反倒是那些态度不冷不热的,更容易得到礼遇。
温酒也算见过不少贵人,对这位郡主的心思不说完全了解,六七分是能猜透的。
赵青鸾伸手,示意身侧的白衣男子为她披上外衣,笑着说道:“前两天是本郡主唐突了你的人,今日我让陈公子为温掌柜抚琴,你我到牡丹园一同饮酒听曲,闲谈几句如何?”
温酒笑了笑,“郡主一番好意,却之不恭。”
……
牡丹园,怡华亭里轻纱飞扬。
昨夜的血迹早已清理干净,牡丹花开得正艳丽,迎风招展着,侍女们捧着膳食穿花而过,好似完全不知道昨夜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一般。
白衣公子抱琴坐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奏高山流水曲,乐声轻盈空灵。
温酒端着茶盏,轻轻吹开热气,嫩绿的茶叶在水中浮浮沉沉,她面上笑意淡淡的。
赵青鸾坐在对面同她闲聊,“听闻温掌柜酒量极佳,怎么今日只饮茶不碰酒?”
温酒含笑看她:“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天生眸色如墨,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显得温柔多情,从前苏若水就总是被她看得心里发慌,时常说:你若是个男子,也不知多少姑娘会被你这副温柔的表象骗的团团转。
赵青鸾脸色微变,她是好美色,也喜欢打扮自己,但是被人调戏,还是被一个财大气粗的少女调戏,这就很难受了。
青鸾郡主尽量忽视她的目光,喝了半杯茶,稍稍冷静下来,问道:“我曾听旁人提起温掌柜都称作温财神,不知是什么缘故?说起来,本郡主还有些好奇,你这般小的年纪,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怎么就能挥金如土到这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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