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荒唐事了!
自从他来帝京之后,总共也就来这种烟花之地两次,回回都是来抓温姑娘回去的!
哪个吃饱了撑的去翻八百年前的风流账?!
是觉得他太久没拔剑,想见见血?
谢珩这反应着实有些大。
温酒忍着笑,给长兄顺毛,“其实也没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她一副老气横秋我都懂的模样,看的谢珩越发的上火,“人不风流枉少年,所以你就来永乐坊?”
“呃……”
温酒难得见谢珩这般模样,忍不住想逗一逗,结果不小心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这下倒好。
踩了长兄的尾巴。
“其实我来这是办正事……”
温酒把手揣在袖子里,预备着长兄发火的时候,直接抬起来挡脸。
谢珩狠狠的甩了满袖风在她身上,“回家!”
少年转身下楼,走了两步,又觉着从主楼梯下去太招眼,得换个路子。
结果一回身,温酒就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谢珩猝不及防,被她撞懵了,一把把人扶住,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少年一双丹凤眼光华流转的,看了她许久。
温酒在揉额头,嘴里嘀咕着,“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痛死了……”
额间那颗琉璃珠子看着特好看,磕到的时候也特咯人。
谢珩松了手,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谁叫你要坠这么一颗珠子?”
“招财啊!”
温酒捂着额头,特理直气壮的说:“我时时刻刻都在想,要多赚银子,要富养长兄!我这都是为了……”
“我?”
谢珩有些难以置信的打断她。
温酒:“……”
她现在说为了自己能活得久一点,会被长兄揍吗?
她纠结许久,梗着脖子点了头。
就算是吧。
一半一半。
谢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她许久,眸色也暗了暗。
底下是笙歌漫漫,旖旎笑语。
一整排的厢房里,尽是些,“大爷,你轻点……”“小妖精你喊啊!”嗯嗯啊啊,嘿嘿哈哈的声响。
谢珩觉着有些热。
少年扶她站稳之后,面色明显不太自然,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领,另一只手握住温酒的手腕,拉着人直接从长廊尽处的窗户一跃而出。
夜里的春风也是暖的,窗下是后巷,灯笼昏暗,月光浅浅淡淡。
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只有呼吸声比往常要重一点。
谢珩拖着她往前走,也不知道要走什么稀奇古怪的近路回府。
少年一直不说话。
温酒心里日了狗。
什么时候来永乐坊不好?
偏偏被长兄抓了个现形,三公子八成还在府里等着训她,现在还多了谢三夫人和老夫人,谢万金还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温酒越想脚步越沉重。
谢珩到了街尾的铺子前,忽然停了下来,塞给她一锭银子,“去给三哥买些甜糕。”
温酒有些震惊的抬眸,片刻后,反应过来,“我有银子。”
谢珩压着脾气道:“快去。”
再被温酒这么养下去,全帝京城都知道谢将军吃软饭了。
糕点铺子快要关门了,温酒拿着银子进去,直接包圆,两只手都拎满,到了门口,谢珩就全接了过去。
“长兄。”
温酒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没那么特别的癖好,就是去那堵个人。”
谢珩满目的难以置信,“堵人这种事你不喊我?”
温酒:“……”
忽然觉得还不如不解释。
谢珩想了想,又道:“回了府,千万用这种借口敷衍你三哥。”
温酒:“我……”
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到了将军府门前,谢珩把手里的油纸包全部递给温酒,嘱咐道:“待会儿我说什么,你只管点头,别瞎扯,他们又不傻,能信你那鬼话。”
温酒无奈点头。
跟着进了门。
三公子果然在庭前的八角亭里坐着,四周一个小厮侍女也没有,只有石桌上的灯火微微摇曳着。
“阿酒回来了。”
谢万金从长廊里走来,头一次看见三公子黑着脸等人,还真有些新鲜,“待会儿要做什么?打就不要打了,骂……三哥这张嘴,也骂不出来什么来,这样吧,我来?”
三公子压根不理他,坐在亭中纹丝不动。
温酒拎着一大堆油纸包放在石桌上,笑了笑,“三哥,吃甜糕。”
不等谢万金不满自己被略过。
谢珩在一旁落座,随口道:“阿酒根本就没去什么永乐坊,我去的时候,她正在李记糕点铺给你买甜糕呢,说起来,阿酒对我这个长兄还没你这个三哥上心。”
少年轻叹了一口气。
三公子抬眸,面无表情的问道:“阿酒没去永乐坊,长兄还去做什么?”
谢珩和温酒相视一眼。
三公子这问话的路子有点野啊。
第164章 当折蟾宫第一枝
谢珩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
谢玹看向他,“长兄最好把这满身的脂粉气去了,再同我说你没去过。”
温酒:“……”
她默默的离三公子远了半步。
大约是在糕点铺子里待了一会儿,甜味盖过了脂粉味,不然谢玹第一个训得就是她。
谢万金在一旁看热闹,伸手打开了两个油纸包,用手扇了扇,“哪来的脂粉味?我闻着,全是这糕点的香气啊。”
这人话声未落,就被三公字子瞥了一眼。
初到帝京还不明白这几人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四公子,十分识相的闭了嘴。
谢珩眼角微扬,难以置信的问道:“我不能去永乐坊?”
不等谢玹说话。
谢珩又道:“我每日混在军营里,连个女的都见不着,好不容易回趟城,就不能去看看?”
谢玹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从前在烟花之地混迹的时候,祖母都没说什么,三公子,你这还没中举,就开始看为兄不顺眼,想管我了?”
谢珩一脸的痛心疾首。
谢玹:“……”
温酒忍不住低头偷笑,谢珩一个眼神扫过来,她立马收了笑意,可怜兮兮的说:“忙了一整天,现在还没吃饭,有点饿……”
“早说啊,看我们阿酒给饿的,说话都没声了。”谢万金连忙道:“走,用饭去。”
“我也去。”谢珩同他们一道往长廊走去。
谢玹坐在亭中,淡淡的喊了声:“阿酒。”
温酒的小心脏扑通一跳,转身,硬是挤出一抹笑来,“三哥,还有何事?”
谢玹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一双墨眸,看穿人心般幽深。
温酒差点就招了。
只片刻。
谢玹开口道:“家中还有长辈在,你收敛些。”
说罢,三公子从她身侧走过。
温酒愣了一下,笑道:“我知道了,三哥!”
一旁的谢珩抬眸看她,“吓得不轻吧?”
“还好还好。”
温酒深吸了一口气。
这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刺激。
少年笑着训她:“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不敢。”温酒朝谢珩作了个揖,“多谢长兄。”
“行了,有什么可谢的,我去哄哄三公子,你快去用饭。”谢珩说完,穿花拂袖而去。
温酒放慢了脚步,走在落花如雨中,忍不住扬了扬唇。
“阿酒。”
谢万金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的表示,不由得开口问道:“我呢?”
温酒不解道:“四哥说什么?”
“三哥有糕点,长兄有你一声谢,那我呢?”四公子不平衡了。
“那、我也谢谢四哥?”
温酒还没摸清这位四公子的脾气,前世同他唇枪舌剑的吵了不知多少回,做梦都恨不得把人踩在底下。
现在,谢万金这么委屈巴巴的,反倒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只有一声谢?”
谢万金笑起来,嘴角有浅浅的梨涡,“他们只是帮你遮掩,可我,还把我阿娘给稳住了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温酒想了想:“那这样,下次四哥去的时候,我帮你望风,如何?”
谢万金:“……”
这到底是帮忙,还是拉他下水?
……
转眼就到了春闱。
开试的那一天,谢老夫人早早起来,带着谢家几位公子给列祖列宗的牌位上香。
温酒在外头背那几句吉利诗词,比三公子本人还紧张。
按照前世的轨迹,谢玹十八岁的时候并没有参加科举,也不知道会不会出意外。
谢小六在一旁笑的肚子痛,“嫂嫂,你背串了。”
“嘘。”
温酒同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她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到了这种时候,总觉得词穷,再加上三公子在面前本就说不出什么话来,这种大日子,总得提前准备准备。
没多久。
几人走了出来,谢老夫人同谢玹说:“你年纪尚轻,若是中了,是我们谢家的福气,若是没有,也不必丧气,只管放宽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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