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也算相熟,听到这个消息,许映颜自然也为周裕担心。
可她更担心的是赵羽舒。
他平日最常与周裕来往,不知在做些什么,如今周裕手下人遭了此事,她是极担心赵羽舒的。
“也算是熟识之人,关心也不为过。”
“对了,冬季围猎你还是不要去了。”
他担心许映颜会有什么意外。
他拿不准谢谦的想法,虽然许映颜与谢谦往日关系匪浅,可谢谦念不念这情分他并不清楚。
若是谢谦拿许映颜来要挟他,他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他一人,他还能时时提防着,可多了许映颜,他又不能将实话告知他,免不了要分心顾及她。
许映颜不懂他为何如此说,明明之前也是他提出此事的。
“为何让我不去?”
“一时半刻说不清楚,总之你听我的就是。”
许映颜却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
“已经答应了贺钰,若是无故失约,不好。”
“我替你跟他解释就是。”
“那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赵羽舒没说话。
“那我就不能听你的,你也不喜欢随意失约的人吧。”
赵羽舒这会有些急了。
他早该知道许映颜是有些固执的人,有自己的坚持,他是不能轻易说服她的。
以往,他很喜欢她这一点。
可如今在这件事上,他又恨不得她是个娇滴滴的闺阁小姐,因为天气严寒或是路途遥远,就推了此事。
可许映颜不是。
赵羽舒看着她一脸坚持的模样,真想把她打晕了带回房里。
让她睡个三天三夜,醒来之后围猎早已结束,她想去也无处可去了。
但他又不能如此做。
第四十二章 冬猎当日,许映颜还是……
冬猎当日, 许映颜还是跟着一同前去了。
每年的狩猎除了作为一种休闲方式外,也是一种重要的军事训练活动。
把猎场中的猎物看作敌人,用它们来作为自己的一些策略的试验对象,把猎场当做真实的战场, 将书上所学的兵法理论用在此处, 在狩猎场上进行实地的操练以此来检验自己所学, 也是一个极好的方式。
在猎场上能够运筹帷幄, 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地变换策略,显示出卓越军事头脑的人,必定能得到圣上的赏识。
若想在围猎中拔得头筹捕获最多的猎物,除了需擅长骑射外,对体力眼力的要求也是非常高, 需要有极强的综合能力。
所以每年围猎表现最为突出的人必定是骑射、体力还有兵法的运用上都优于其他人的综合能力最强之人。
每年表现最好之人圣上都会当场封赏, 珠宝器物都不是稀罕事,多的是人因此加官进爵。
当今圣上赵颐也善于骑射,对狩猎之事十分有兴致,所以为了能博得他的欢心, 众人也是拼了命在狩猎时表现自己,希望能借此获得圣上对他们的青眼。
另外,每次狩猎花费不菲,也成为了展示国力富强的一个机会。
所以每年的冬季围猎规模很大,所划猎场范围也是极广, 从一月前便开始准备。
因冬季野兽较少, 为了能尽兴而归,已专门派人放生了不少飞禽走兽于猎场中,以供众人捕猎。
每年的围猎竞争都是极其激烈,为了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 许多人是无所不用其极。
往年狩猎时就曾有过致残致伤的意外发生。
因狩猎开始之前就已立下规矩,说是地形复杂,且野兽狡猾,武器无眼,若是误伤都概不论罪,所以那些被误伤的人只能吃了个哑巴亏,来此狩猎一无所获,反倒还落了一身的伤。
其实哪里是什么误伤,众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为了铲除竞争对手的一种恶劣手段而已。
赵羽舒对此也有所耳闻。
往年冬狩,他不在京中,也只是从他人口中听说了此等惨烈的情景, 且他对狩猎之事兴致不高,更没有拿命来搏的想法。
可今年,多了个谢谦。
不仅对他虎视眈眈,还想对他身边之人下手,他却偏要来看一看。
猎场四周已悬挂了指示旗帜,指示入口、方向以及所划定的边界,以免超出范围。
场外正中央台上摆一云龙雕刻纹样的坐椅,当今圣上赵颐正坐于此上。两旁各站着两名宫人,再旁边是带刀侍卫,个个均是严阵以待。因天气严寒,除身上的狐裘披风外,脚下还生着炭火盆,以供他取暖。
两旁台下是普通的镂空雕花座椅,坐着一众大臣。
像许映颜一般的女眷家属都坐于最边上。
每年狩猎的惨烈程度朝中之人均有所耳闻,因此在座都众位大臣均是陪同,也并未参与其中。
朝中武将、将军还有像周裕与谢谦一般这些他人眼中的后起之秀才是主要的参与者。
赵羽舒在许映颜许映颜身边坐下,看她埋在毛领里的一张小脸冻得通红,连耳根都是红的,忍不住道:“后悔了吧?如今正是最冷的时节,你非要跑出来挨冻。”
许映颜确实是极冷的。
可她来此不光是为了遵守与贺钰约定,还有一点原因,是想来看他的。
许映颜想看他骑着马恣意奔驰在山林草原间的样子,一定是意气风发,自由自在。
可如今看赵羽舒幸灾乐祸的模样,许映颜才不会将心里话说出来,她将冰凉都手从披风中伸出来,趁着赵羽舒没注意,就猛地贴到了他脸上。
赵羽舒猝不及防就被凉了个透骨。
“干什么?”
看赵羽舒皱眉抱怨的样子,许映颜觉得十分有趣。
“确实挺冷的,让你试试看有多冷。”
“既然知道冷,让你待在府里,你还非得出来。”
许映颜浅浅一笑:“我还从来没看过狩猎,借此机会正好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就如在战场上厮杀,赵羽舒也并不想让许映颜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在场中巡视一圈,看到了那日宴席上见过的贺钰口中所说的哥哥贺从阳。
贺钰跟个跟屁虫似的在贺从阳身边上蹿下跳,很是活跃,看得出来也是很兴奋。
此次赵羽舒回京,瑞王也向他讲了不少关于朝政的事。
如今朝中明面上就已分了两大派,,一派是以宰相徐渭为首的士族官僚,他祖辈父辈皆是朝中重臣,因这一层关系,所以也因此入仕,一路升迁,到了如今地位;另一派则是以太傅李昌吉为首的代表了寒窗苦读数十年通过科举考试才得以进入朝堂的这些人,近些年来,在圣上的扶持下,逐渐发展起来,有了足以跟徐渭一派争斗的势力。
每日朝会,两派人各自占据一方位置,虽然表面还维持着和谐,可一言一语都是争锋相对,互不相让,非要争个高下。
赵羽舒随口问道:“那你是属于哪一派?”
瑞王道:“我自然哪一派都不是,可朝堂之事哪有这么容易,你想独善其身,可别人偏偏要拉你上船,不让你如愿……”
赵羽舒总觉得在他回来后的这些日子,瑞王虽然表面依旧如以前一样,还是谈笑风生,可话里话外间都透着疲惫,像是因什么事所累,逃脱不了。
“爹,你有事瞒着我吗?”
瑞王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每日下下棋,遛鸟养鱼,快活得很。”
瑞王明显是不愿多提,可赵羽舒早就发现了他的反常之处,他虽未明说,但也记在了心上,打算寻个机会,好好地查个清楚。
想到许映颜,赵羽舒又问了一句:“那工部尚书?”
瑞王突然大笑道:“你竟还会关心起别人来了,哦,我倒是想起了,他如今是你的岳丈了。”
“他虽没有明显地偏向哪一派,可近两年跟李昌吉那一派的人也接触过密。”
瑞王又感叹道:“如今朝中大多数权力均掌握在李昌吉、徐渭以及他们的朋党手中,不管是士族或是应试文人,若想出头,就必须得倚仗他们才行,这便是如今的朝政。”
“陛下不知这些事?”
赵羽舒不懂朝堂事,若说必须不知,连朝中官员都一清二楚,在朝会时也未遮掩,怎可能不知。
可若是知晓,又为何坐视不管?
瑞王:“怎么会不知道,陛下再清楚不过。”
“那他为何不管?”
瑞王叹气道:“如何没管……”这就是他管了以后的效果。
本是徐渭一派独大,前些年靠着陛下的支持,便成了李昌吉与徐渭两派势均力敌。
“如今两方势力极大,牵扯官员大臣众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处理的。”
所以这一团乱事就被安排到了他身上。
赵羽舒看着离他们不远的二人,忆起贺从阳便是当日瑞王提起过的,说他算是徐渭一派中的佼佼者。
祖辈父辈以往都是朝中忠臣,父亲战死沙场,被封为了一等忠烈将军,如今贺从阳却未走父辈的路,选择了在朝中成为了徐渭的左膀右臂。
那边贺从阳却跟贺钰道:“今日你不要跟着我们一起进围场。”
贺钰不懂,他为今日可是准备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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