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舒突然起身,朝着周裕道:“我们把这盆花搬到我们房中去。”
周裕:“这……”
“你找个人去我我府上把赵奇找来,我有事吩咐他。”
周裕也不再问,赵羽舒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随后便答道:“好。”
这盆栽着实不轻,但周裕身强力壮,体力很好,虽跟赵羽舒身量不差多少,但看上去却比赵羽舒强壮一些。
他一人便搬起了这盆植株。
赵羽舒看周裕一人搬起,也并不显吃力,便未上手帮忙。
出去之时,走道间空无一人,正是好机会。
将这盆植株从第三层搬到他与赵羽舒所住的五层,即便是周裕,也有些气喘吁吁。
赵羽舒跟在他身后关上了房门,对着坐在凳上歇气的周裕道:“还有事情要做,你待会再歇息。”
周裕无奈,只能认命地出了门去。
他们房中没有铲子之类的工具,赵羽舒心下着急,便直接上了手,伸手到了花盆中。
赵羽舒府上,赵奇收到信后,即刻便准备前去。
小燕端着煎好的药往许映颜房中走,却正好撞上了神色匆匆的赵奇。
她手忙脚乱,脚下一滑,药碗就飞了出去。
还好赵奇眼疾手快,徒手接住了滚烫的药碗。
才煎好的药,碗壁十分地烫,好在赵奇稳稳地接住了,碗中药汁只洒出了几滴。
小燕连忙道谢:“谢谢。”
“无事,以后小心点。”
“嗯嗯。”
小燕端着药进了房内,将方才险些摔倒之事告诉了许映颜。
“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这么匆忙?”
许映颜却是若有所思。
赵羽舒今日早晨便出了门去,如今已是下午了,还未归来。
加上赵奇又如此行色匆忙,不知道赵羽舒究竟在查些什么。
许映颜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周裕办完事一推开房门,便见到赵羽舒蹲在一堆泥土旁,花盆已是空了,他手上皆是泥,土堆旁还放着用布包着一团东西,不知是什么。
“怎么了?”
赵羽舒将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来,是一小把泥土。
周裕疑惑:“这土怎么了?”
“你再仔细看看。”
周裕抓了一小把,放在手中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些不对劲之处。
远远地看不仔细,细看之下,这土竟还透着些暗红色。
他问赵羽舒:“这是?”
“你闻闻味道便知。”
周裕低头嗅了嗅手中的土,虽然味道有些淡了,但还是能闻到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周裕脸色骤变,压低了声音,道:“这难道是……?”
赵羽舒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是的。”
他指了指旁边的布包,道:“这里面是一些首饰,应该是谢婉儿所赠,除此之外,还有些做工材质都比较廉价的,我想并不是谢婉儿所有。”
周裕:“那现下怎么做?直接抓人?”
赵羽舒摇头:“再等等,我已让赵奇去买了一模一样的植物放回叶炀房内,我们不是还跟他约好了今夜喝酒的吗?兴许他醉后还能透出些什么。”
“好。”
日落之时,酉时前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周裕问:“谁?”
“世子,是我。”
赵羽舒道:“进来。”
赵奇对着周裕行了个礼,随后便转向赵羽舒道:“他已从赌坊出来了,在往这边来的路上,我打听了到,他今日好像运气不错,赢了不少。”
叶炀下午确实运气突然变好,带出的银票未动,反而赢了一大笔。
他把所欠的钱还了不少。
回到客栈,十分兴奋,只是看了一眼角落处的花盆,便哼着小曲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想着明日定要再去盛宝赌坊。
趁着运气大好,要多赢些钱才是。
而后,他又思及午时与赵羽舒之约。
喝完茶水,他便立刻去了赵羽舒房外。
“李兄?”
他敲了几声,房内似乎有些动静,可却迟迟未有人来开门。
叶炀又敲了几下:“李兄,你在吗?”
这回房门便开了。
周裕笑着道:“叶公子回来了?”
叶炀满面红光,道:“是啊,想起今日与你们之约,我便来了。”
赵羽舒表情淡淡,道:“那便走吧。”
叶炀沉浸在今日之喜中,也未曾注意到赵羽舒的态度。
三人一齐离开后,屋内留下赵奇一人还在清理屋中狼藉。
夜里,叶炀喝得满面通红,眼神迷离,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客栈。
走在他身后的是脚步稳稳当当,十分清醒的赵羽舒与周裕二人。
叫了小二把叶炀送回房中,他在临走之时,还不住地回头跟他们二人讲话。
“李兄……谢……谢兄,日后……有……有机会,一定要……再再一起喝酒。”
赵羽舒没理他。
只是周裕还在表面应付道:“一定,一定。”
赵羽舒与周裕也回了房。
周裕道:“今夜他所说已印证了我们所想,明日便抓人吗?”
赵羽舒点头:“嗯。”
但他心中还有疑虑,虽叶炀醉后吐真言,说了不少,但那丫头的尸首还不知在何处。
这是他纠结之事。
旁边突然有人出声打断他的思绪:“世子,您今日还回府吗?”
赵羽舒:“已是深夜,就在此处住下了。”
“那要跟府上说一声吗?”
赵羽舒却不明白:“说什么?”
赵奇不知该如何回答。
周裕倒是听出赵奇的意思了。
他道:“你今夜不回府上,不告知你许姑娘一声吗?她兴许还在等你。”
赵羽舒:“这有何好说的?”
她可能是巴不得他不回府上才好。
周裕沉默片刻,道:“……好吧。”
不像赵羽舒所想,许映颜竟还真的未睡。
赵羽舒一大早出门,深夜未归,连赵奇也跟着出去了,她心里也有些不安,可也没有能联系上的人,无处可知赵羽舒的消息。
客栈中,赵羽舒躺于床上,却迟迟未能入睡。
赵奇靠在墙边,眼已闭上,呼吸均匀,已是睡了。
周裕躺于榻上,还传出些许鼾声。
赵羽舒被这动静吵得不能入睡,反而越发清醒。
突然地,他就瞟到了门外的身影。
第十五章 险遭偷袭
赵羽舒不动声色,想看看门外那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听着门外的动静,想来那人暂时还未打开门,又顾忌着直接破门会惊醒他们,所以正在想法子。
赵羽舒权衡之下,在那人破门之际,迅速起身穿好了衣服,并叫醒了赵奇与周裕。
二人立刻清醒过来。
看向门口突然出现的六七个黑衣人,周裕疑惑:“什么情况?”
赵羽舒眼前突然寒光一闪,他侧身躲过了对方的刀,冲着周裕道:“别废话了,先打再说。”
派黑衣人夜里来偷袭他们的人显然是低估了赵羽舒他们三人的武力值。
这些黑衣人武力偏低,一招一式章法很乱,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聪明的在第一次被踹倒在地上时,早已跳窗逃跑。
赵奇跟着也要追上去,却被赵羽舒拦住:“算了,抓住一个就行。”
眼前这人一身黑衣,面上还蒙着黑布,正被赵奇押着,跪在了赵羽舒面前。
赵羽舒一把扯下他蒙面的布,居高临下地盯着此人,道:“何人指使你来杀我们?”
那人低下头,并未说话。
赵羽舒惊觉不好,却已来不及了。
他看到了此人唇下的血迹。
方才还没有的。
他拧眉,吩咐赵奇:“把他的头抬起来。”
“是。”
周裕一看,此人双眼紧闭,嘴边挂着血痕,哪里还像活人?
他伸手到这人鼻下探了探,转向赵羽舒:“已经死了。”
赵羽舒对着赵奇抬手道:“把他先放在此处,明日再报官府。”
周裕:“看来我们明日得尽早审叶炀了。”
赵羽舒点头。
可派杀手来杀他们的人他却是想不通。
不可能是叶炀。
他问周裕:“你近日跟何人结过仇?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周裕属实冤枉:“我每日都在市井间往来,处理的都是些琐碎小事,就算有人因为处理不当对我怀恨在心,心有怨怒,可他们都是些普通百姓,就算想收买杀手,怕是连在何处去联系都不知道。更何况就算他们真有门道去雇杀手,花一大笔钱,就算杀了我,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这也太不值当了。”
周裕又道:“倒是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赵羽舒这个人向来有话直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也不顾忌对方是何人是何身份,这般行事才容易招人记恨。
赵羽舒也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可他刚回京不过半月,还未来得及跟什么人有过多深的接触,从何去得罪人。
赵羽舒正色道:“我已经仔细回忆过了,并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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