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对那个被抱走的孩子也是满心都是不甘。听了这话,自然更难过了。
于是直接将那奶妈子秘密带进了府里。
此时,那奶妈子哭着跪下来:“如今见了您,我才敢说。那孩子死得冤!似得屈啊!”
奶妈子未语泪先流,显见悲伤。
“我的天啊,好好的哥儿,前一日还活蹦乱跳,只因吃了王爷赏赐的东西就病了。太医也不肯说句实话。王妃是急啊,急死了,可她有什么法子?因那林氏有了,那府上巴巴的就盼着亲生的哥儿。咱们的哥儿就不是个命了?哎哟,奴这个心。那跟奴亲生哥儿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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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那黑了心的,还不肯给个痛快,叫哥儿活活病了那么久。那小小的孩子,临去时候哭着叫爹爹叫母亲。他哪里知道,那黑了心的不是他生身父母啊。哎哟老天爷,王爷啊,就算是奴死了,也要说出来啊。”
惠王坐在那,死死攥着手,面色难看至极。
他听着奶妈子的描述,能想到那画面。
那孩子,他远远的见过好几次,健健康康活泼的一个孩子。
钱氏生了三个,两个姐儿都是活泼健康的。那孩子也是一样。
他就说,怎么会这样就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赵开!我与你不共戴天!”
奶妈子看了他一眼,继续哭道:“害了人家孩子,他们倒是如意起来。只是哥儿无辜。我离开之后日夜都难受的很,愧疚的很。只求哥儿来世能头胎好人家。与自己生父生母在一处,亲亲热热的过一辈子。”
惠王摆手:“你起来吧,既然你说了这么多,我也不好不领情。我送你一笔钱,你就离开汴京城,却别处讨生活吧。”
也是奶娘自己说了,已经脱了籍,日后都是自由身了。
奶妈子起身应了,去领了赏钱就走了。
她本就是要走的,只是不急。夜里的时候,又见了一位年轻的小娘子。
小娘子笑道:“李娘子这一去,就不再见了。我们娘子叫我传一句话,多谢您了。”
“瞧您说的,我当年受了娘子大恩。这些年都没有报答的机会。如今也全了了。”奶妈子摇摇头叹气:“只是,娘子那样一个人,陷在这宫里,生生蹉跎了。我自己虽说要走是事出有因,可皇家啊……也确实艰难。”
那小娘子叹口气也不笑了:“都没法子。我们娘子原本也不是这样。只可惜,旁人位高权重时候,只是一句话,就能叫你家破人亡。我们娘子父亲,哥哥当时都被害死。她母亲,嫂子后来也相继过世,这是灭家的恨啊。何况,煜王也不是好东西,这些年害了多少孩子了。就说那个孩子过世,难道他真的不曾动手?”
“是啊。大人就算了,孩子真是无辜。我是要走了,你替我跟娘子说,好生保护着七郎。无论如何,好生长大就好。”李娘子道。
两个人分别后,李娘子就叫家里人收拾东西。
明日就走吧。
这个小娘子,正是宫里陈娘子跟前的丫头。不过去年出嫁了。
虽说出嫁了,还是经常进宫的,正因这样,她更容易替陈娘子办事。
灭家的恨,陈娘子自然记得。
只是时间不到罢了。
如今,她总算出手了。
陈娘子等了这几年,自然不是白等的。
她何止只叫这奶妈子说这么几句话呢。自然还有别的安排了。
陈娘子躺在榻上,轻轻捏着一只玉佩。
这并不是什么她爹给的或者她娘遗物,他们家穷,她入晋王府的时候没有这样的东西。
这只是,生七郎那一年,官家给的。
她很喜欢,所以时常拿着把玩。
此时她想,她不想害人,可父兄的仇不报,她还是个人么?
缓缓的闭上眼,再不想别的。
惠王得了李奶妈这些话,好几日都是面色难看。
他的一个小厮终于是站出来了。
“王爷,小人听说,煜王这些时候,没少联络各路人。就是想继续上劄子。他还是想做太子想的厉害。”
“若是,他做了太子……只怕是……”
“您别怪小人多话,昔年在王府里,他对您就百般不好。昭仪娘娘还在世的时候,也没少被他排揎。”
这个昭仪娘娘,说的是惠王的亡母王氏。
当年是侧妃,后来追封成了昭仪。
“可我能如何?”惠王叹气。
“王爷,您拦着他,不光是为您自己,还有府里的人。您如今没有哥儿,可总会有的。您可还记得当年你那位道士说的话吗?”
惠王蹙眉,那事他永远记得。
“小人可记得,那是二十年前了。那时候小人刚伺候您不久。那道士当时不知您与二郎身份,只说您命格奇特,你二人是兄弟,您还克兄长云云。”
惠王脸色变了:“继续说。”
“因此事,二郎没少嫌弃您。那时候昭仪娘娘病了,不就是因为这件事上的因果?那时候还是王爷的官家疼爱的是二房。也是处处对您有意见。直到昭仪娘娘撒了手,才缓和些。又过一年,府中有没了个公子,二房也没了个孩子。二郎都要恨死您了。可忽然有一日,就没人说这件事了。”
“是爹爹不许众人再提起。”惠王道。
“是啊,是王爷不许说了,可为什么啊?小人可记得,那时候二郎几番都说叫您搬出去。”
惠王没说话,他不知道。
这事过去二十年,其实早就该淡忘了,只是当年那股子气也一直都在。
“王爷啊,当年那事,实在蹊跷。只是那时候,小人年轻,十来岁,也不懂什么。如今回想起来,处处蹊跷。且不说那道士是不是二郎故意请来装模作样的。就算是真的,是您克了煜王?煜王不克您?”
第295章 天花
“这几年,小人一直想。二房子嗣不丰,是那吴氏手段多。可您这里也子嗣艰难。要是六郎府上也这样就算了,可偏六郎如今都四个儿子了。如今府上还有两个怀孕的。”小厮叹气。
“小人上回去道观里,将这事藏头露尾,只说是一对兄弟。求问了一位道长。那道长只说哪有只弟弟克哥哥的?要么就是克父母,要么就是兄弟命格不合互相不能容。”
“依着这说法,官家可是老当益壮,他一个做哥哥的,怎么就叫您克了?小人看,这就是第二种。”
世间多能人。
陈小娘厚积薄发,要么不做,要做就到底。
所以,这惠王跟前伺候了二十年的小厮,也收买的彻底。
一个伺候的二十年的人,从记忆深处找出一件事来,说服惠王。
再有一个素未谋面的特殊奶妈子说出那孩子临终前的一些事。
由不得惠王不动怒,由不得惠王不遍体生寒。
当一个人怀疑自己一生的悲剧都来源于另一个人的时候,如何不恨?
而且,生在皇家,就算是再没本事的人,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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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煜王失去了资格,那么惠王可是排在前面的呢。
陈娘子算计的很清楚。
睿王府里,庄皎皎养着胎,也养着身子,并不知道这些事。
不过,等到半个月后,汴京城里,出了一件大事,所有府邸都小心了起来。
煜王府里,有一个通房竟然出花了。
也就是,感染了天花。
起初谁都没觉得是天花,只当是普通的小病,出痘痘之类的。
因为其实百年前,就已经有了预防的方法,这百年,已经少见天花了。
也因如此,如今的人都没有种痘,如今居然是天花,没有人不怕。
毕竟这病得了就是九死一生。关键是传染的特别厉害。
虽然第一时间里,煜王府的人就将那女子送出去了。
可还是迟了。
不过短短半个月,煜王府病倒了好几个。
这其中,就有林娘子。
得了消息的第一时间,睿王府顾不得大娘子怀孕,不敢耽误的报过来了。
望月吓得脸都白了:“这可怎么办啊?”
“不要慌!”庄皎皎厉声:“叫管事妈妈都过来听差事。立刻关闭二门后门,将前院与后院马上隔离开。传话各处不要乱走动。一个月内,出过府的马上报上来。”
众人忙不迭去了。
很快,管事妈妈都来了,廊下听着差事。
听到了天花,没有人不怕的。
虽然百年前能种痘了,可那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种。
何况,因为荒了百年,如今鲜少还有会的。
庄皎皎站在门口:“外头的事,你们都听到了吧?”
众人忙回答是。
“好,现在我吩咐几件事。第一就是现在起,前院后院不能共通了。每个门都有人把守,三班换岗。要是没有缘故要乱跑,抓住就打死。”
“膳房那边的角门留着,也要专门派人守着。除了接食材什么的,就不许乱开。柴火,夜香这些专门走小门。一样叫人守着。”
“今日起,各处都不要乱走。石灰,白醋,以及一些药材都各处分出去。都用上。叫府中针线房赶制一批口罩,用棉布做。厚一些。不耽误呼吸就行。要快,要多。各处丫头们没事就帮着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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