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不但将这案子自己挑明了,还主动请罪,到是不怕后面的屎盆子。
“只是失察之责?送晖一案,贪墨数量巨大,他一个吏部侍郎,何来如此大的胆子,如今死无对证,却留下了账本和人证,你是如何进到这三司的,你可明白?”
夏元帝加重了语气,龙目微动,便透出一股萧杀之气。
大堂之上,气氛立变,臣子们大气不敢出,纷纷地头看向地面。
“儿臣被带到三司,是因宋晖之弟宋康所告。”
平静而答,眼神没有丝毫闪避,一副陈述之态,到是让人觉得,好像这事,还真与其无关一样。
“告你如何?”明知反问,这是要太子自己当着众人之面说出来。
“告儿臣主使宋晖贪墨赈灾款项!”
“你可认罪?”
一来一往,简单的言辞,却让听者忍不住倒抽凉气,一句话,几个字,顷刻之间,那可都是生死攸关,社稷攸关啊。
场面一时静的让人害怕,所有人低着头,目光却不约而同的扫落在堂前的太子身上。
“儿臣不认!”
四个字,掷地有声,却让人更加剧了大堂紧张的气氛,一句不认,便了事?怎么可能?
“好一个不认,那这案子,看来真的好好审审,你乃大夏国之储君,是当朝太子,若是诬陷,宋家真该满门抄斩,我大夏太子,素来有贤德之名,你入三司,吏部尚书潘礼赞,携诸多官员联名书入宫为你保举,尽诉太子在朝之功绩”
夏元帝神色不明,喃喃而道,此刻,神色平静,收敛怒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人感觉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天子之威,难测!
潘礼赞!易九兮跪在大堂之上,默默听着,心里默默念出这个名字,幽幽暗叹,这一纸功绩,才是父皇今日眼中天子之威的根源所在了。
潘礼赞此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能到尚书之职,绝非平庸之辈,此人唯一的缺点,便是过于刚直。
这一点,此刻却被人利用成了致命利器。
用他的人对他的忠心,反害于他,让他有苦难言,哎!
“父皇,此次赈灾之案,牵涉甚广,儿臣失职之处,儿臣甘受责罚,但请父皇,将此案彻查,既有人告儿臣贪墨,也请父皇还儿臣一个清白。”
他已预料,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这番话,就是逼的父皇彻查赈灾一案,不能以一个宋晖贪墨就了解了,现在,他作为被告,也要一个公道清白。
现在,状告太子的人都死了,案子就成了公案,太子还纠察什么,就算他贪墨了,凭着那几个账本,没有更多的证据,难道就要治一国太子之罪?
他何须如此咬着不放,这不是为难自己?
但是有的人却看出些门道来了,太子这是以进为退?
大家,包括皇上都知道,这里头牵涉的,可不是太子一个皇子,最开始查这案子的时候,其他各部,像工部、户部,都有人手脚不干净,虽然查出的数字,没有宋晖贪墨的银两吓人,可真要查起来,那些个官员上头,可是诸位皇子。
这一彻查,不就是查整个皇室了?
太子这是要将所有人都拖下水?皇上就是为了皇室颜面,怕也不能让这案子太过透明,太子这是
懂得帝王之心啊,他这般说,皇上只会让这案子快些了解。
“好一个清白,你说你清白,那那些账本是怎么回事?有人污蔑一朝太子?你如何能自证清白,那账本上,桩桩件件,都写的清楚明白。”
夏元帝脸上,来时的怒气好像消散了不少,让人越发捉摸不透。
“父皇,那些账本难道就不能造假?宋晖死了,如今宋康也死了,不正好死无对证?”易九兮依旧跪的挺直,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
全场静悄悄的,这构陷太子,可又是天大的案了。
比太子贪墨还严重,太子当众这么说,皇上骑虎难下,不查都不行了。
“好!太子乃一国储君,朕也想看看,是否有人胆大包天,三司,彻查,三日之内,朕要此案真相大白。”
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皇上一声彻查,在场所有人脸都变了。
尤其是三司和刑部的人,三天!这么大个案子,牵涉这么广,三天真相大白,这比登天还难啊。
可是再难,也的查!这是皇命,有道是皇命难为。
这三天,对京都来说,又是三个不眠不休之夜了。
在外头听的消息的童老,默默消失在人群之中,三日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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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要情人节了
第92章 一落千丈 谁的谋(1更)
三日后,一道圣旨,天下惊。
太子易九兮被废黜太子之位,收了职权,贬为闲王,无有赐珠。大夏皇子封王,以腰带镶嵌皇赐东珠为等级划分,最低,一珠王,最高,八珠亲王,基本上,皇子都到不了八珠亲王,那等于与太子品阶相近了,大夏王朝唯一的八珠亲王,便是端亲王。无赐珠,便无封地,留居京都,一座有名无实的王爷府,一落千丈。
也成了大夏开国以来第一个无珠王。
罪名是失察。
有人说,失察之罪,何至于此,的确,古往今来,还真没有哪位太子爷是因为失察之罪丢了太子之位的,这一罚,不可谓不重。
也有人说,这么大一桩案子,太子最后还能保全性命,已是万幸了。
众说纷纭。
因为连同太子被废一并下了数道圣旨,几位牵涉其中的王爷皇子,多多少少都没跑脱,竞王,被撤了主理户部之职,显王,被收了城防兵马督军之职,建王,无可剥之权,罚了封地三年收入,从六珠王降为四珠王,成王到是没有降珠,还是五珠王,可他最为依仗的外家高家却是连累其中,损失颇重。
各打一巴掌,开国以来,皇权从未如此集中过。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太子丢了储位,可几位封王的皇子,现在看来,谁也没能靠近一步,相反,都被逼退了一步。
这下,大夏储位空悬。朝中官员也是从上到下,从京都到地方,大大小小的因案子牵涉进来的,近两百多人。
西北蝗灾贪墨案,可入史册了。
告示贴满各地榜栏,百姓大呼痛快,皇上威望到达空前高度。
所有人好似恍然大悟,却是谁也不敢瞎说一句。
谁也无法想象,这三天京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三天之内,这么大一个案子,被查了个底朝天,都到这份上了,当初那宋晖贪墨是否真的与太子有关了,也就没人去关心,太子现在处境,已是不能再差了。
一个废太子,想要再登高,等同于登天了。
传闻,太子被废之后,一蹶不振,不对,现在要称闲王,大夏已没有太子了。
闲王虽还有上朝听政之权,可一个一珠都不是的闲王,连大殿之上品阶最低的从五品官员都抵不上。
从五品的京官,职权也不小,闲王没有任何职权在手。
故此,闲王上朝与不上朝没有区别,据说,整日在王府饮酒度日,皇上也不闻不问,闲王为太子时,本是正在议太子妃人选的,这下,都是避而不及。
这会,除非是皇上赐婚,怕是没人愿意与闲王扯上关系。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哈哈哈,所有人,都在父皇的掌握之中。”
闲王府,酒香四溢。
从三司出来之后,便直接入住闲王府,对一个闲散王爷来说,这座王府算是够大了。
易九兮端着酒,一派悠闲的品着酒,脚上一双软底棉袜,长长的袍子拖曳在地上,没有相比从前太子府的暖阁,这的确是显得冷了许多,尽管炭盆烧的很旺。
童老看了四周一眼,叹了口气,这王府是皇上赐下的,还没有仔细规整,还是小心为妙。
“银星在,放心吧。”摇了摇头,易九兮一副随意之态,握着酒壶,往火盆边靠了靠。
也是,这府上下人,与太子府比,少了大半,银星在,若是有人靠近,隔着数丈便能知晓,“皇上这一招釜底抽薪,的确是将所有人都盘算在内了。”
“皇上这是从何时开始布局的?”这一点,他实在想不太通。
“从西北蝗灾抵报送来之时。”十分肯定,原来,幕后这支手,竟是父皇吗?如此想来,到也不冤。
也唯有父皇,能有这般大的能耐,布下这么一个大局了,不过,结果,到也不坏,若是自己这次没有走这一步,不入这个局,可能,今日就没有他这闲王了。
自己,算是侥幸入局,让父王最终还是将他留在了京都。
老惊诧看向易九兮,从北西蝗灾时?端着酒的手抖了抖,溅了几滴在地上,“那贪墨之事还有宋晖?”似是不太敢相信。
点头,“没错,贪墨一事,父皇早就了然于胸,或许也正是发现了才开始布局,至于宋晖,现在看来,他十有八九,是父皇的人。”
也是,如果宋晖能被竞王收买,直到东窗事发他才知晓,若有这本事,竞王恐怕不会隐忍至今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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