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真的全都做到了!但是她也彻底离他而去了。
他这才渐渐如梦初醒。
好像他也从来没有真正地快乐过,唯有浅溪的出现,给他灰暗的人生中,染上了唯一亮丽的色彩。
然而就连这人生里唯一温暖的光,也被他弄丢了。
其实当年他们两个都还不懂如何去爱,更怕受到伤害,所以才不愿去做勇敢迈出第一步的人。
他承认自己后悔了。
不管浅溪是如何看待他,原来他真的很爱她……很想念她。
但是那个陪伴他一路风雨,自己心底最在意的,唯一挚爱的女人,如今却是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
现在他终于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曾经梦想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可是他却不快乐,心里始终是空落落的,就像是缺了一块。
他感到从所未有的孤独,开始无比怀念起曾经默默陪伴在身旁的那抹倩影。
原来自己对她从来就不仅是男欢女爱本能的□□,而是刻入骨髓记忆的深爱。
所以他才又发动了对北垣国的战争,除了想要开疆拓土的野心外,也是给耽于往昔的自己,找点事情做,除了用政务战争麻痹自己,他找不到更好的能够暂时忘却她的借口。
当然为何会选择北垣国,而没有攻打更加富庶好攻的南赵国,这里面也不乏有对她的执念。
他承认自己还抱有一丝期待的幻想,隐隐觉得,只要能再次来到北垣这片土地上,便能给他一个彻底的解脱。
他只想要一个结果。
不管是战死沙场也好,找到她也好,他想要的,也唯有一个了结而已。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真就能如愿再与她重逢。
“你在想什么?”
见他正盯着自己的辫子默然出神,她不禁又有些奇怪道。
元澧这才缓缓移开了目光,只是又看着远处的树木道,“你的头发太长了,这样编条辫子,会更方便一些,除了这个,我也不会梳其他的女子发髻。”
“其实……我在军营里是女扮男装的,你看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男子款式。”
她想了想,不禁又展开双臂给他看。
“我都差点忘了……早知道便不叫你给我编辫子了。”
这样回去被人看到,又像什么样子?
“你的头发还未完全干透,过会儿再绑束也不迟。”
他只是又缓缓开口道,然后又从自己身上解下了狐裘,披到了她的身上。
给她仔细地系好了衣带,最后他还不忘给她戴上披风兜帽。
将她粗长的麻花辫巧心掩藏在裘衣之下,他才又目光平静地继续开口道,“这样便不会被人发现你女子的身份了,而且也不会着凉。”
这狐裘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以及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浅溪感觉很温暖,而且这香料的味道令她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不禁令她感觉到心安。
“谢谢你。”
两人皆是又起身,面对面注视着对方,浅溪摸着身上暖和的狐裘,不禁由衷道,原先对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敌意,也在与他这短暂的相处中消散了不少。
或许是她多心了,这人既然多次帮助自己,应该也不会是坏人。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突然想到这点,不禁又满心疑惑地询问他,“还有你为什么独自出现在这里?”
按道理说这种兵荒马乱的边境上,除了军营里的人外,应该也不会有平民百姓出现在这种地方。
而且看他银冠束发,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容貌,但身形却是修长,芝兰玉树,气质清冷若仙,优雅矜贵,身上穿的衣着虽然是最简单不过的白色,但仔细看布料却是很上乘华贵的,虽然只是款式简单的衣衫,但穿在他身上却很好看,贴合修身,显得极有气质。
这样绝世如玉的贵公子,又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呢?
毕竟也是在凌霄这种权臣身边伺候的人,这点看人的眼力见她还是有的,浅溪感觉面前这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一定不会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还有他为什么要戴着银面具,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这人身上一定有不想让人知晓的秘密,虽然直觉得面前这人或许会很危险,但她却还是抵不住好奇心,总想弄清楚他究竟是何人。
若是真的会危害到凌霄,她也好再想对策。
“……我姓李。”
元澧想了想,只是又平静道。
“若我说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想必你也不相信吧?”
浅溪闻言不禁又皱了皱眉,她知道他绝对没有说实话,而且看样子也不想对她透露分毫。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死心,只是又再次询问了他一遍,当然这次的语气远没有上次问他时那么好,多少带了些不耐的冷漠。
“既然你都能出现在这里,我为何就不能?”
他却是将话题又巧妙地引回了她身上,只是挑眉反问道,“我出现在这里,难道很奇怪吗?那你呢?你又为何会女扮男装,出现在这烽火硝烟的潼武关外?”
“……”
“我倒还忘了询问姑娘的芳名……你叫什么名字?”
他原本尚还散漫的目光,突然又变得锐利起来,只是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上面的丝毫表情。
“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位故人……你真的是这北垣国的人吗?”
她跟浅浅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如出一辙……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如此肖似的两人……面前这女人,真就仅是北垣国内一个土生土长的陌生女子吗?
她真的没有认出自己吗?若真是浅浅,即便自己戴着银面具,她也不可能会完全认不出自己,就只是将他视作一个陌生男人。
但她若真是浅浅,却又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更不愿与他相认,心里究竟又是在打着什么算盘?
第42章 “我叫浅溪,不过我……
“我叫浅溪, 不过我失忆了,以往的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见他目光这般深沉地看着自己, 浅溪不禁感觉有些不自在, 本能地便有些畏惧,于是只是又扯动嘴角, 勉强露出了一抹笑道。
元澧闻言,顿时便惊楞住,他目光颤动地紧紧盯着她的面孔,身体却像是僵住了一般,唯有宽袖内的掌心,因为过于激动的心情而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
见他突然间目光又变得如此奇怪,简直就像是中了魔怔一样,浅溪不由又不解道。
“罢了, 总之谢谢你今天帮助了我,时候不早了, 我也该回去了。”
她想再不回去, 指不定凌霄该担心着急找她了。
虽然面前这男人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又出现在这种地方挺奇怪的,但他看自己的眼神太过于凌厉,里面又蕴含了太多复杂让人看不懂的感情,她也不想再继续与他纠缠了。
不知道为何,只要一看着他的眼睛, 她就不禁有些心慌, 这种感觉并不是简单的害怕,或是厌恶,而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 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种本能,难以言明面对他时的心情,到底是喜还是忧。
见他依旧目光闪烁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她虽然心里多少有些奇怪抵触,但也还是没有再说话。
于是她也不再想他到底是何身份目的了,只是又提了自己的木盆衣物,然后转身离开。
然而她还没走几步,只感到脖颈处突然钝痛,头脑一阵昏沉,便又闭了眸,倒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
等浅溪再次悠悠转醒时,只见自己身处在一个营帐里,里面布置整齐,而她正躺在塌上。
她起身坐起,不禁又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颈,然后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若非帐里悬挂的旗帜上绣的并非是北垣的图腾,她险些就要认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然而眼下她头脑渐渐清醒,已经很明白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这帐里没有人看守,看样子似乎是军营,难道这里是东源军的营帐?
但自己怎么会出现在东源的地盘上?她只记得当时自己被人打晕了,难道打晕自己的那人正是东源人?
她脑中一闪,突然就又想起自己遇到的那个奇怪的白衣人来。
“难道自己是被他打晕的?!”
浅溪目光惊异道,突然细思极恐起来,虽然不清楚他抓她来这里的目的究竟为何,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逃出去。
于是她又匆忙下榻,只是往营帐外面跑去。
但还未等她出了营帐,只见迎面进来了两个身形魁梧的将领。
那两个男人高大的身形将她挡得严严实实,只是一步步向她逼近,眼见着外面的光迅速又被阴暗湮没,她不禁又畏惧地连连往后退步。
“小丫头,这是想逃去哪里?”
其中一个络腮胡的中年将领,只是又一脸邪笑地看着她道,“没想到北垣军里竟还有你这样狐媚漂亮的小女子,该不会是凌霄的女人吧,看来我们哥俩这回是艳福匪浅啊!”
他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目光淫邪,浅溪顿时便怕了,她不住后退的双腿不禁有些发软,一不小心便狠狠磕到了榻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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