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下面就顺畅多了,“大人,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里我吃了红烧肉、猪蹄、大鸡腿……好多好吃的,醒了以后只有糟糠饼。”
“还做过一个梦,梦里过年我去镇上玩了,街上很热闹……但我不能去镇上玩的,得留在家干活。”
昭昭说着语气渐渐低落,想起现在的快活日子,有大人的日子,不由又慢慢露出了笑颜。
男人却很心疼,心口像是被扎了一下。
小东西听话得很,可怜巴巴的,只是吃点肉,便是好日子,连去镇上玩这点小事,还得做梦才能实现。”
“乖,今年过年带你出去玩。”箫容景道。
“嗯嗯!谢谢大人!”昭昭彻底笑开了,刚露出白生生的牙齿,突然想起朱嬷嬷说的笑不露齿,慌乱间怎么也合不上嘴,只能捂着嘴笑得不停。
这些梦其实做过很多次,所以昭昭才能记得那么久。
但印象最深反而不是这个,而是一片小树林。
那一小片林子树高高的,叶子不疏不密,林子一侧有个有一个小山洞……
昭昭特别想找到梦里的那片林子,但她进山林进了好几次,也没找到类似的地方,更别说山洞了。
“怎么会梦到一片林子?以前去过吗?”
待听到男人的问话,昭昭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她摇摇头,“没有去过,就是突然做了这个梦。”
箫容景心头划过一丝异样,那个冬天,他被人救了,便是被拉扯进一个小山洞,山洞外便是一小片树林。
山上有树林多正常,树林边有山洞也是常事,一座山山洞都有不少个。
男人心底摇头,下意识把这个不靠谱的猜测划掉。
第25章 . 学习想让大人欢喜
絮絮叨叨讲完自己的梦境, 昭昭做出一个总结——
”大人,梦境是假的,要和现实分开, 不能混在一起。”
这句话可以说是昭昭说过最有哲理的一句。
昭昭自认为挺有学问, 挺了挺小身板。
“所以说昭昭没想骗人, 只是傻乎乎错误把两个搅在一起,以至于分不清楚了?”
没想骗人?不是没骗人。
傻乎乎, 这是脑子不聪明。
错误?这是点名自己犯错了。
昭昭有点憋屈, 小身板不那么直了,鼓着脸没说话。
偏偏大人一点也不凶, 脸非但不板着,反而带着点笑。
良久,昭昭只得低下自己的小脑袋, “大人, 我错了。”
“我没想骗人,是不小心说错话了。”
“还有,大人不能说我傻乎乎,明明变聪明了。”说完煞有其事点点头。
箫容景自是不会和她口舌计较, 笑道:“嗯, 没错,变聪明了。”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昭昭有点无力, 再看到大人拿起桌上的戒尺, 不由往后缩了缩。
男人眯起眼, “你觉得本王会打你?”
梦里……不对,梦是假的。
就这一犹豫的功夫,“啪——”戒尺打在桌上。
“不会的。”昭昭立刻答, “只有做错事才会挨打。”
大人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梦是假的。
男人听懂了她潜在的意思,唇角含着一丝笑意。
“做得好,淼淼。”
他夸了一句,又道:“做错了事,该打该罚是应该的。”
见着小东西紧张兮兮的小眼神,话锋一转,“不过今日不打你,这顿板子先记着。”
昭昭心惊肉跳,没想到大人真的会记小本本!
也不知道大人偷偷摸摸记了什么!
越想昭昭越是紧张。
箫容景只以为她还在在意打板子的事,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不忘提醒这健忘的小东西,“知道自己做错了,好生记得别再忘,下次做事情想一想,不可再犯了。”
昭昭用力点点头,软乎乎抱住男人的腰,“大人,不会再忘了,梦里的那个人是坏蛋,是讨厌鬼,是假的,现在这个大人才是真大人,是最最好的人啦。”
大人不仅不急着打她板子,而且还耐心教她,昭昭那点紧张瞬间忘了,整个人像是泡在热水里,全身上下暖烘烘懒洋洋。
小语气更是甜得不行,真真是发自内心在说大人的好话。
男人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梦里那男人算什么东西,竟敢在小东西心底占位置,说不准分量比他还重。
箫容景自是不会拿这件事去问昭昭,只是心里一想,就膈应得很。
待真把梦里那个人给除了干净,又有点不对了。
梦里那人脾性想法和他如出一辙,态度可能坏了点,心却不假,小东西那么讨厌梦里那人,对自己到底几分真心?
这可是大大冤枉了昭昭。
两个大人一个梦里一个现实,原先也没那么讨厌,关键在于对比。
现实这大人那么好,梦里那人可不就是坏蛋讨厌鬼么。
箫容景也知自己想左了,没得和一个莫须有的梦较劲,放下心底的一点不快,揽着笑意洋洋的昭昭,亲了亲她的发顶。
“有什么愿望告诉本王,听你说对什么小金珠许愿,一颗金珠子能有什么用?”男人不以为意道。
小金珠可厉害了!
上次她许愿能看到大人,结果大人就来了,昭昭不高兴听到有人说小金珠坏话,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小东西这眼皮子浅的,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民间也有什么说法,对着金子许愿拜财神的,这小东西跟风学什么?
“对金子许愿都是假的,实在想要改日给你用一箱金子融一颗大金珠。”
谁要大金珠了?
什么都是假的!
突然想起一件遗忘已久的事,昭昭心口一跳。
—
西厢,朱嬷嬷将收集的梅花瓣洗干净,放入研钵用药杵细细捣碎研磨着。
春梨和春杏两丫鬟围在一边看着。
春草颇为好奇问:“嬷嬷,这也是用来染指甲的吗?”
乡下都用凤仙花或者千层红染指甲,姑娘用的便是千层红。
朱嬷嬷一边将梅花瓣残渣滤干净,一边道:“梅花不能用来染指甲,这是做面脂。”
春梨抚掌笑了,“姑娘最喜欢梅花,见着梅花香味的面脂一定欢喜。”
朱嬷嬷含笑点头。
门外传来动静,春梨站了起来,“该是姑娘和春桃姐姐从前院回来了。”
昭昭刚进院子,便见朱嬷嬷迎面走来。
“嬷嬷好。”声音软乎乎甜滋滋的,一听心情就很好。
朱嬷嬷心肠跟着软了软,原本那梅花面脂做了是用来哄小姑娘的,谁料王爷今个情绪仍是不错,也是奇了。
进了屋,昭昭没让人服侍,自个脱了披风,用热热的帕子浸了面,顿时痛快许多。
“姑娘何必那么辛苦自己做事,这点小事奴婢来好了。”春桃小小怨了一下。
脱衣服洗脸哪里辛苦了?
昭昭被逗笑了,春桃帮忙弄得她很舒服,只是大人不许的。
既然大人让她自个来,肯定有大人的道理。
收拾完便要去小书房写大字。
朱嬷嬷问:“姑娘今个大字不是写完了?”心底琢磨着是不是被罚了。
“写完了,大人说写的不好,虽然没罚,总要补救一下才好。”说完便让人出去,一个静悄悄写大字。
这会写字心倒静得很。
墨汁都是提前墨好的,半天一换,沾了笔便能写。
写了五张大字,光线有些暗了,昭昭收了笔,春桃恰好进来点灯。
“姑娘,大人今日忙不来用晚膳了。”春桃道。
昭昭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独自用完晚膳,昭昭主动要和嬷嬷学规矩。
朱嬷嬷心底好奇,面上不露什么,只是笑着说好。
昭昭却是有点赧然。
原本朱嬷嬷教过她一些东西,她学了点早就忘了。
学这些做什么呢?还不一样吃饭走路睡觉。
昭昭原本是这么想的,现在却不这么想。
吃饭走路睡觉是一样的,但学了后大人肯定会更欢喜。
想着想着,双颊漫起了一点红晕,就连耳廓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朱嬷嬷顿时了然,也替王爷高兴,这小姑娘难得开窍了,是一件喜事。
朱嬷嬷也不藏私,一点一点细细教了。
宫里的规矩哪是那么好学的,既然正经教,便要十二分严格。
与那些普通宫人不同,那些人是规矩谨小慎微,而朱嬷嬷自成风骨,规矩之内,却不失风范。
她师从于前朝皇宫出来的一个嬷嬷,连前朝皇后都是这个钱嬷嬷教出来的。
四岁起朱嬷嬷便跟着学规矩,十五岁时钱嬷嬷死了,钱嬷嬷活得久,是喜丧。经过一番转辗流落到将军府,成了前皇后的丫鬟,后来便到了晋王府。
朱嬷嬷本是一个孤女,钱嬷嬷对她来说,既是再生父母,养育长大,又是严师,严格教导她坐立行止和琴棋书画等等。
这学来的一身本事,一直无人可教。凡事讲缘分,一直没有合眼缘的,便耽搁了下来。
如今这昭昭小姑娘,不说挺合心意,再看王爷对她的看重,朱嬷嬷也愿意多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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