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欢你。”
姜染没说话，也没有看他。
她拿着筷子挑着碗里自己不爱吃的青椒，表情认真。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想过要和你说，但是每次话到嘴边的时候都会卡壳。我发现我好像无论怎么去和你说这件事，好像都不能掩盖我要走的事实，也不能让你好受一点。”
“哇，原来你也知道。”姜染做出惊讶的表情：“还是有良心的呀。”
江野坐在那心情极其复杂，面对姜染的阴阳怪气，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
“出国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是个意外，你知道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回秦家，如果要回去的话在秦家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我就会回去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姜染随意的点点头，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有你不得不回去的理由，而且也没办法改变对吗？”
江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点了头：“是。”
姜染应声，她抬眸直视着他，难得用平静的语气和他说话：“那我能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吗。”
江野怔住。
“你今天告诉我，如果这个理由合理的话……”姜染内心还在挣扎，最后咬了咬牙道：“你只要说，我就不和你分手。”
江野一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他看向姜染。姜染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神认真极了。
他知道姜染没在开玩笑，只是他没办法回答。
“这很难吗？”
见他不说话，姜染把筷子丢在桌上，也不顾及邻桌几人的异样的目光，她手撑在桌边，皱眉：“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只要你的理由合理，不管多少年，我等你就是了。”
姜染的话换来的是江野的无尽的沉默。
耳边是餐厅正在放的流行歌，歌词里在诉说着爱情的苦。
听到音乐声姜染才清醒过来。
她在干什么？
她纠结了一个月，挣扎了这么久，明明想过放下了，可最后还是让步了。
“你走吧。”姜染语气有些低，像是泄了气，“我现在想吃饭，不想看到你。”
“那我在门口等你，你慢慢吃。”江野说。
他这个态度彻底激怒了姜染。
她气笑了：
“……你有毛病吗？都说了不想看到你，你不知道什么意思？”
“非要我挑明是吗？”
“行。”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她其实没想过要把话说得太难听，都是他逼她的：
“江野，我们分手了。”
不是分手吧，是分手了。
也就是说，没有余地。
“滚。”
姜染说完，便没有再看他。筷子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她从抽屉里拿了一副新的餐具，夹着已经有些凉了的菜送入口中。
第590章分手（2）
江野在原地怔了怔，之后起身。
从江野起身到离开，姜染全程没有抬头，像是一个被设定程序的机器人，也不看是什么菜，夹到什么就都往嘴里放，包括她不爱吃的青椒。
她好像没有味觉了一般。
不知道机械的吃了多少菜，到后面，姜染实在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狼狈。
眼泪滴到桌布上，慢慢晕开。
一滴泪夺眶而出后，就像是打开了阀门，后面的便争先恐后的落了下来。
姜染吸了吸鼻子，一只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去夹菜。
江野站在树下，视线一直落在餐厅的方向。
姜染的位置比较靠内，从他这个角度，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侧脸，还时常会被靠窗的那一桌人挡住。
指尖的烟被他拿了很久，终于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
烟雾缭绕，遮住了他泛红的眼眶。
——
“小姐。”服务员过来给她倒了杯温水，还拿了两块温毛巾。
姜染一愣，点点头道谢。
收拾好自己，姜染叫来服务员买单。
她也记不清自己在这吃了多久，好像旁边一开始那张桌子的人都换了。
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突然吃了这么多，她现在还有点想吐。
“刚才您男朋友已经买过了。”服务员这么说。姜染一怔，反应过来后，她应了声往外走。
“您慢走。”
出了餐厅，姜染因为有些不舒服所以也没有闲逛的心思，在路边打了辆车报了清苑别墅的地址。
出租车刚开出去，后面一辆车便紧紧跟了上去。
扫码付过钱后，姜染下车。
佣人听到动静出来给她开门，姜染进去的脚步微顿，她下意识的偏头看了眼隔壁，江野的房间没有开灯，好像还没回来一样，在她这个角度也看不到江家车库的情况。深吸了一口气，姜染进了门。
几乎是她刚上楼，拐角处的车子就开了过来，在江家门口停下。
江野坐在车里，指尖的烟燃了一半。
他对烟这个东西没瘾，但是就这一会儿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了。
看着熟悉的窗户亮了起来，他才收回视线。
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那半根烟灭掉，他才开车进了江家。
——
窗帘后，姜染看着那辆车子终于动了，车灯亮了又暗，直到她看不见。抿了下唇，姜染觉得自己又想哭了。
负气一般的用力拉好窗帘，身后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姜染连忙开口：“请进。”
进来的是姜妈。
“不舒服？”姜妈拿了药上来。
“也没有，就是吃的有点多。”她刚进来就让佣人帮她去拿药，没想到是姜妈送上来的。
吃了药，姜染坐在床边端着水杯小口的喝着，肉眼可见的心虚。
姜妈看了一会儿，问：“没谈好？”
闻言，姜染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画面，全程都是她在说，江野好似没说什么。
全程她就记住了一句话。
是喜欢你。
至于他说的其他话，她记不太清了。
但是她最后的沉默，她也忘不掉。
第591章 分手（3）
吵起来了？”见她不说话，姜妈有些担心。
姜染抿了抿唇，摇摇头说：“我们好像根本没有谈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不说话，只有我在吵。”
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那种无力感。
她倒是希望江野可以和她吵起来，可是没有。
“不过，我们分手了。”姜染本来克制自己，想让自己很平静的说出来，可是一开口，声线都在颤。
“唔——”
姜妈揽住泣不成声的姜染，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哭出来就好了，之后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门口，姜爸皱着眉轻轻合上门，生怕惊扰到房间内的母女俩。
——
次日一早，姜家餐桌上，只有姜爸姜妈，姜染睡得晚，现在还没有起来。
见姜妈下来了，姜爸扫了她一眼，之后继续吃饭。
姜妈今天看起来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坐下之后，姜妈也没说话，拿起汤匙喝粥。
一顿早饭吃的格外安静，难得夫妻俩谁都没有说话。
饭后，客厅内，姜爸递给姜妈一个文件。
“什么啊。”姜妈放下杯子，狐疑着看着姜爸伸手接过。
打开一看，姜妈愣住：“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搬家啊，离公司近点，染染每次从放假回来从机场到家也可以近点。”姜爸这么说。
姜妈皱眉，“之前不是也都住的好好的吗。”
“我说搬就搬，这套房子大点也好。”
姜妈：“……”
把东西放下，姜妈一脸严肃的看着姜爸，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姜爸挑眉，“我知道什么了？”
“姜海。”
“……”姜爸正喝着茶呢，闻言就被茶水烫了下嘴。轻咳了一声，他眼神乱飘：“大概知道了一点。”
“什么时候知道的？”姜妈有些奇怪，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了吗？
而且怎么姜海的反应这么平淡，和预想中的相差太多了。
好像也没生气，也没要打断江野的腿。
“早就知道了。”姜爸随意的摆摆手，“我又不是傻子。”
就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你就不生气？”
姜爸一连傲娇，
“生气啊，怎么就不生气了。”没等姜妈又问，他自己就说：
“但是生气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了。我本来想着这两个小孩背着我谈恋爱，谈就谈吧，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分手这事我真的接受不了。”姜爸越说越气好像失恋的是他一样。
“江野那孩子也是迫不得已。昨天他妈妈和我说了说这事，说江野也没有和他们说清楚，确实有难言之隐。不过这孩子肯定是真心待咱家染染的。分手就分手了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江野人家也要出国，之后和咱家染染应该也见不到了，你这搬家就太多此一举了，还显得你心虚，格局太小。”姜妈拍了拍姜爸的大腿，耐心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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