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之的本意是想让温宣德来为谢宸安及冠的,温宣德名声在外,又品性不凡,她当得如此,但谢宸安坚持这般,他便也就顺着她的意了,只是她现在行动不便,弱冠之事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了,总归是原本就已经晚了,到不如等她伤彻底好了之后再行操办。
此后没几天谢宸远也派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慰问谢宸安,知道她此前受了委屈,日后定会替她找补回来云云。
这话可就说的太有意思了,什么叫替她找补回来呢,谢宸远本来也是要对付谢宸风的,跟她根本没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却用这个来卖好,盼着她和她同仇敌忾,一同对付谢宸风。
谢宸安对谢宸远到虚伪在这一刻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等到这些人也离开之后谢宸安才终于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可真是艰难,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遭遇,京城这前前后后已经派人来了四五趟人,可真是让人应接不暇。
想来这次应该总算是能够彻底安静下来了……
谢宸安躺在床上实在是无聊,除了陪着萧敬之看书之外她开始热衷于陪陆知行玩。
不过陆知行这段时间一颗心全都挂在刑蕴的身上,倒是没空理会谢宸安,每次来坐不大一会儿就跑去百泉那边了。
谢宸安只能望而兴叹,看看,这么点儿的小孩就知道喜新厌旧了,有了刑蕴都不缠着她了,还是萧敬之最好了,谢宸安将萧敬之拉到床边,对着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撒娇。
在床上静养了一个多月,等到伤痂相继脱落的时候谢宸安终于再次恢复了自由之身,被萧敬之和姚元准许可以活动了,只是仍旧是不能做剧烈运动。
谢宸安得了自由之后便牵着萧敬之的手开始在府里慢慢的溜达起来,这比之前两个人都闷在屋子里要舒服的多了。
而后谢宸安又去了一趟百泉那边,这一个多月下来刑蕴又长了一圈儿,这个时候的小孩的变化特别快,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变化之快让人有种目不暇接之感。
谢宸安陪着他玩了一会儿,刑蕴很安静,基本上只是用眼睛看着四周,很少哭闹,看着倒是乖巧。
萧敬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未上前。
在这之后谢宸安又让府里的人操办了弱冠一事,看着萧敬之为她亲手及冠,她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在八岁的时候认识的萧敬之,如今她已经二十了,竟然这般无声无息的就已经是十二年过去了。
说起来她们这也算是年少相识,成为伴侣了,也当算是一桩美谈。
又过了几日谢宸安越发的闲不住了,主动提议去幕府看看。
这段时间里的事情的诸多事情大半都是冯清和萧敬之代为操办的,她倒是有许久都不曾去过幕府了,也不知道现在那边有没有需要她处理的事情。
这是正事,萧敬之自然没有阻止的道理,不过却还是让人在马车里垫了厚厚的垫子,让她乘马车过去。
对于萧敬之的关心谢宸安自然是欢喜的,于是乖乖的听话了,坐上马车去的幕府。
徐斌和秦单几人正在幕府之中谈事情,见到谢宸安之后纷纷起身行礼,谢宸安大概的问了几句,听她们聊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
这两年宛临内的大小事宜都在平稳的运行着,基本上都用不着她再多费心。
谢宸安想到此前都尉司之中新招进去的那批人,正寻思着要不要招杜恒过来问问情况,白如便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在白如行礼之后谢宸安便给她赐了座,而后向她询问了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
经过几年的磨合,白如原本那弯弯绕绕的说话习惯已经得到了不小的改善,这个时候她直接说道:“臣是来向王上辞行的。”
谢宸安没想到她会骤然辞行,倒是有几分诧异。
白如笑着说道:“这几年来幸得王上赏识,臣才能够在宛临安身立命,只是臣本志不在此,臣经过多方思量决定来向王上辞行。”
谢宸安倒是还记得白如当年的志向,她想辅佐出一个皇帝,目前在宛临她的确是没有实现梦想的机会,她就此辞行倒也正常。
说起来谢宸安原本以为白如会一早儿就离开的,她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出乎她的预期了,想到最近这一两年来她对萧敬之的态度改变,谢宸安倒是多了几分了然,有了离开的想法,态度自然会发生改变的。
虽然开始的时候谢宸安的确是在某些方面对白如有些意见,但是这几年来白如为宛临所做的一切她还是记在心中的,这个时候发自真心的感谢了她这几年来所做的这些,同时让人替她准备了些银票,算是最后的临别相赠。
白如这些年来做生意一直都是拿抽成的,说起来手头并不缺银钱,但是谢宸安的这番举动她倒也没有拒绝。
两人又聊了片刻,白如起身告辞。
谢宸安笑道:“那就祝你此后一帆风顺,前途似锦了。”
白如笑着应了,而后将袖中的一封信递给了谢宸安,再未多发一言,就此离去。
这封信还有点儿厚,谢宸安拿在手上看了看,有些搞不明白白如这都要走了,还在这神神秘秘的搞些什么,若是还有什么话当面和她说不就完了?
不过到底是已经相处多年,谢宸安也已经习惯了白如这故作神秘的性子,于是还是将信封拆开,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
白如在萧敬之给她自由之后在前两日就已经先行安排家人离开了,今日她独自过来辞行,原本便准备辞行过后也快马加鞭的离开宛临,所以从幕府出来之后她直接翻身上马,一路扬长而去。
萧敬之拿捏她这么多年,也是她给萧敬之送上一份大礼的时候了。
第122章
谢宸安将信展开, 白如在信上第一行就写了她此次之所以离开宛临,全是受了萧敬之的挑唆,萧敬之意图让她前去辅佐谢宸风。
“……”谢宸安一脸莫名, 皱着眉继续看了下去。
在这之后白如又陆续的写了很多, 足足写了五页纸的内容,谢宸安看完之后将信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开始了长久的出神。
傍晚,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谢宸安在天色擦黑的时候才回到王府。
萧敬之将谢宸安从马车上迎了下来, 见她神情不对,问道:“妻主可是身体不舒服?我让姚元过来看看?”
谢宸安摇头。
萧敬之笑道:“那可是今日幕府里的事情太多了?这些事情由下面人来办就好, 妻主本也不用事事操心。”
谢宸安应了一声,有心想跟往常一般与萧敬之调笑几句,却怎么也提不起这份心情, 那封信上的内容有如千斤巨石压在她的心间, 一时间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饭后,萧敬之还是让姚元来给谢宸安看过,谢宸安的伤基本上无碍, 不过许是今日出去受了寒,整个人略微有些发热的症状,姚元给她开了些药。
萧敬之让人下去熬了,只等着晚些把药熬好之后让谢宸安服下。
萧敬之坐在谢宸安的身侧, 良久之后终是问道:“妻主今日到底怎么了?”
“白如今日过来跟我辞行, 她离开的事情你此前知道么?”
萧敬之应了一声,随后道:“她此前提过, 我略知道些。她心不在此,离开也是正常, 这并非是妻主之过,妻主也不必为此而多想,她那边的事情可以安排其手下罗艺泽接手。我见过此人,她口才甚佳,思维也很敏捷,接替白如眼下事务无虞,妻主今日就是因为此事而闷闷不乐的?”
谢宸安应了一声,又问:“那你可知道她离开之后会去到何处?”
萧敬之避而不答,转而问道:“妻主为何如此在意此事?”
“只是随意问问罢了。”
萧敬之端详着谢宸安的神色,“妻主若是觉得此人得用,不想让她离开,再将人叫回来也就是了。”
“可若是不知道她去了何处,要如何将人叫回来呢?”
“她今日方才离开,一路上寻踪而觅,总是会有些线索的。”
这就是在隐晦的否认知道白如的下落了,谢宸安看着萧敬之,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片刻后道:“也不是真的想将她叫回来,只是说说罢了。”
白如信上的内容很多,她仔细分辨其中真假,这是白如写在信上的第一句话,所以她下意识的对萧敬之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白如整封信都是以萧敬之让她去晋阳帮谢宸风和此前萧敬之让她伪造买通谢飞平的证据为主展开的,以这两点说明了她认为萧敬之包含祸心,其心可诛。其中还例举了很多其他的方方面面,证明萧敬之心思深沉,手段狠辣,手上有不少的人命。但这两个终究是重点,白如若是不傻的话便不会在这两点上颠倒黑白。
她刚刚只是挑了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头,即使如此萧敬之虽然不曾说谎,却也选择了避而不答。
因着发烧,谢宸安的头脑有些不清醒,心中越发觉得烦躁,她继续问道:“此前京中陷害我收买谢飞平的证据,你可查到了?”
萧敬之反问道:“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了,妻主觉得还有必要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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