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墨继续道:“成国公府没了,对于我和廷菲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廷菲是平昭公主的义女,又是我母亲的儿媳妇,自然无人敢欺负她,只是侄儿有些替姑母担心。”
“替我担心,子墨,你此话何意?”程姝紧捏着手中的丝帕,抬起头缓缓的看着程子墨,一脸的茫然。
程子墨可惜的叹口气,道:“姑母,你如今嫁到霍将军府,做了将军夫人,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受委屈,谁人也不敢欺负了你。可是腊月初八的宫宴我听说了,若是成国公府还没有落魄的话,祖父势必会替姑母出头,那吴牧原是个没用的东西,他怎么配得上姑母。
姑母是成国公府的嫡长女,嫁给他这么多年,他没能让姑母过上好日子,最后反过来,还狠狠的咬了姑母一口。只可惜,我们这些后生晚辈不能替姑母讨回公道,想想的确可惜了,姑母但凡遇到半点不顺心的地方,只要有成国公府在,自然没人敢欺负了你。”就是直接告诉程姝,她做了傻事,傻乎乎的帮着霍光义扳倒了成国公府,对她根本就没有半点好处。
没有娘家支撑的女子能在婆家有多大的脸面,只要成国公府在,霍家势必忌惮,程姝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偏偏程姝是个傻的,被霍光义骗了,还愚蠢不自知。程子墨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程姝陷在霍光义的圈套里,不自知了。
程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听着程子墨的话,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要是父亲母亲还在京城,她或许不能得到他们的帮助,但是霍光义顾忌这么他们,绝对不敢要了吴悠悠的身子,让她留在身边伺候。这一刻,程姝内心翻江倒海的难受,眼眶不自觉的泛红,狭长的指甲再也忍不住掐进手掌心。她再愚笨也听出程子墨话里话外的意思了,这是在怨恨她。
“姑母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这些道理,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娘家的帮衬,她就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程子墨不介意再让程姝痛苦一次,又在她的伤口上重重的撒了一把盐。
程姝:“。。。。。。”的确,程子墨说的没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由着霍光义霸占了吴悠悠的身子,她敢怒不敢言。她猛地抬起头,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珠,恳求道:“子墨,你能不能帮帮姑母,帮帮姑母,过去都是姑母错了,姑母错了,是姑母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父亲、母亲,可悠悠是我唯一的血脉,姑母求你了,不能见死不救。”
这个时候才知道认错,未免太晚了一些。对于面前哭泣的程姝,程子墨没有半点的心疼,沉声道:“姑母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知道,没有回头了,往后如何,姑母多保重!”言下之意就是不愿意帮助程姝了,他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帮助程姝,她已经是出嫁的姑母了。
程姝捏着手中的丝帕,冷声道:“子墨,我是你嫡亲的姑母,为何就不能帮我?非要这么冷淡,廷菲若是在的话,势必不会同你这般无情。我不与你多说,你让廷菲出来,我要跟她说。”有些话还是妇道人家互相说来的好,跟程子墨一个大男人说不通。
偏偏程子墨不让程姝如愿以偿,之前顾廷菲曾经在夜里告诉她关于这件事的始末,他不用去请顾廷菲也知道程姝的用意,冷下脸:“姑母,廷菲如今怀着身孕,姑母若真的为了她好,就应该知道不要打搅她,让她好生的调养身子。”而不是总是找他们的麻烦,况且这是程姝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艰难,她也应该咬牙坚持下去,没有回头找顾廷菲帮忙。
再者昨晚顾廷菲被他折腾累了,早上得让她多休息,毕竟怀着身孕,他很心疼。有他在,无人能打搅到顾廷菲休息。若是春巧和春珠两人在的话,一定会鼓手拍好,夸赞程子墨一番。
程子墨不愿意偏帮她就罢了,连顾廷菲的面都不让她见,还说什么养胎,这话程姝根本就听不进去,当下炸毛了,对着程子墨嚷嚷:“子墨,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不求你帮忙了,还不行吗?我只求见廷菲一面,我是你嫡亲的姑母,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般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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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袖手旁观(二)
“哪里对不起我了,这句话姑母也说的出口,真不知道姑母装傻还是充楞,当初你攀上霍家的告知,算计成国公府,让它败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我姑母。身为成国公府的嫡女,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败落,掉进霍家人的圈套你,非但不阻拦,还推波助澜,姑母,姑母,你当真是我的好姑母,如今你怎么有脸来求我和廷菲帮你?姑母,我若是你的话,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开口!”要不是狠狠的说教一通,他心里憋屈。
程姝紧咬牙关:“是他们先对不起我,这么多年,他们何曾关心过我?连封书信都没有,就因为我嫁给了吴牧原,一个文弱书生,不是他们想要的豪门贵婿,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这么多年从未如何猖狂过?我有娘家,是,我有娘家,可有跟没有一样,有什么区别吗?还不如没有,还不如没有。”眼泪随着程姝哈哈大笑而落下来,多少年了,她一直对成国公府心存恨意,分明有能力帮助吴牧原一把,让他能在仕途上走的顺顺当当,调回京城做官,一家人团聚。
可父亲、母亲他们做了吗?并没有,他们根本就是袖手旁观,纹丝不动,那么她此刻为何要心存愧疚,这是成国公府应得的报应。不可否认,程姝的心底一直藏着对成国公府很深的怨恨,此刻竟然不自觉的在程子墨的面前发泄出来,令人始料未及。
程子墨沉声道:“难道就应该如此,姑母就能算计成国公府?既然没有娘家,那姑母还上门来找我和廷菲作甚?姑母,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成国公府对你究竟如何,你心里不清楚吗?当初是你一心一意的选择嫁给吴牧原,祖父不偏帮他,自有他的考量,你若是心存不满,可以说出来,找祖父对质,偏偏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姑母真是好手段。
何必用成国公府对你的愧疚来心安理得的使坏,如今姑母做的这些,都是在打自己的脸,不疼吗?”不要娘家,怨恨娘家,现在还巴巴的上门找顾廷菲,求他们的帮忙。
程姝略微愣怔,幽然一笑:“对,你说的都没错,可我是你嫡亲的姑母,你有什么资格说教,就算你父亲在,他也不敢这般对我说话,你不要忘记了,我是你姑母,记住这一点,以后说话不许如此放肆!”她是长辈,就应该有长辈的气势和架子。
程子墨从鼻端发出沉重一哼:“姑母在我面前这般硬气,为何在霍府不敢?若是姑母这般的话,想必表妹也不会做了霍将军的姨娘。”这话显然在讽刺程姝,连嫡亲的女儿和夫君都背叛了她。尤其是霍光义,对她说的好听,一往情深,一转脸,居然要了她女儿。
吴悠悠年轻,对她心存怨恨,也不需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来害自己的一声,怎么就那么傻。程子墨冷血无情,根本就不帮她。程姝的心慢慢的往下沉,今日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就不应该登门求助。程子墨对程姝半点儿都不留情面,谁让程姝如此过分,自己做下的事,什么后果,必须由自己来承担。
程姝狼狈不堪的转身匆匆离开,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程子墨清冷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往后郡主府不欢迎姑母。”
“程子墨,你别太过分了!”程姝闻言,下意识的转身,死死的攥着手中的丝帕,恶狠狠的瞪着程子墨。
偏偏程子墨双手背后,挺直战力,道:“姑母,哪里过分了,根本就不及姑母的一半。我会吩咐下人,不许姑母进来,姑母若不想将此事闹开,尽管在郡主府门口闹开,到时候丢脸的可是姑母。不过,想想也是,姑母早就没有脸面了。”若是眼神能杀死人的话,程子墨早就被程姝杀了千百次,该死的程子墨,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般厉害,如同利刃一般,狠狠的戳进她的心窝子。
得知程子墨在大厅跟程姝的对话,顾廷菲忍住轻笑了一声,她知道程子墨在替成国公和谢氏抱不平,生养了程姝一场,她却不知道感恩,反过头来倒打一耙,还不自知,将一切都怪罪到别人头上,真是让人觉得可恨,她就应该尝尝苦头,才知道悔改。
只是可惜了吴牧原一条鲜活的生命,对他而言,除了死才能解脱,否则不管走到哪里,总会盯着程姝给他带来的恶名活一辈子,希望来生他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过舒坦的日子。对于吴悠悠和霍光义,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于他人无关。
对顾廷菲而言,算是一件好事,毕竟霍家闹腾,她乐见其成。
程子墨亲昵的刮着她的鼻尖,宠溺道:“你放心,我已经里里外外吩咐了,不许姑母再来,大不了就是闹腾开来,看谁没有脸面。你眼下最重要就是养胎,哪里不许去。库房那边我已经找管家,等开春了,就重新修葺,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他说。”
顾廷菲窝在程子墨的怀里,如同一直温顺的猫儿一般,摇摇头:“你安排就好,只是我还得再回到公主府。皇后还在,我担心万一太后和霍家对她和腹中的孩子动手,那就糟了。你别生气,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别板着一张脸,多难看,我看着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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