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离冷笑,目光暗沉。
宿尧三番两次背叛主子,按理说……他的命早就没了,若非夫人一同求情……
呵呵。
“……属下,叩谢主子。”
宿尧磕了三个头,缓缓起身。
“属下告退。”
“……”
孟朝歌冷笑一声,目光清冷。
“主子,属下在此谢过您。”
宿离恭敬开口,欠了欠身。
“您当年救下了我们兄弟二人,我们自当对您尽心竭力,可是宿尧他……是属下管教不严。”
“好好保护夫人就好。”
孟朝歌淡淡开口。
“属下明白。”
“主子,您什么时候走?要告诉……夫人吗?”
宗庭小心翼翼的问道。
“……”
孟朝歌抿唇,眯了眯眸子,眸底愈发幽深。
……
清尘小筑。
“宿尧怎么还不回来?买个酸梅那么慢吗?”
谢晴云坐躺在贵妃椅上,隆起的小腹圆鼓鼓的,她皱了皱眉尖,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夫人,可能店里卖完了,宿尧侍卫又跑远了。”
松吾替她捏着肩,淡淡道。
“呵呵。”
谢晴云冷笑,闭上双眸,一脸惬意的享受着身后人的按摩。
这几个月,孟朝歌虽然不见她,就好像彻底忘记了她一样,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还得日日夜夜担惊受怕。
这个孩子……
谢晴云玉手覆上隆起的小腹,目光暗沉。
她得保护好这个孩子,她失去了这个孩子,就等于失去了宿尧这一个底牌了。
“夫……夫人……”
松吾原本捏着谢晴云肩膀的手忽然顿了顿,面色苍白。
“怎么回事?怎么停了?”
谢晴云抿唇,冷冷道。
她蓦地睁开双眸,面色大变,她下意识的就拿起毯子盖在身上,想要遮盖自己的肚子。
“几个月不见,这……肚子里的孽种倒是大了许多。”
孟朝歌视线微冷,目光暗沉幽深,看着她的眸光尽是鄙夷和轻贱。
“……大,大人……您,您怎么过来了?妾身这肚子……是,是……”
谢晴云现在一见到孟朝歌就害怕,话都说不囫囵了。
“怎么?想说你肚子是吃大的脸?”
孟朝歌嗤笑一声,脸上尽是讥讽,“宿尧的?还是哪个不知明的男人的?”
谢晴云脸色煞白,唇瓣轻颤,“大,大人,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妾身呢?这孩子……”
“怎么?还想说是本相的?就你这样下贱的女人,也配吗?”
孟朝歌冷笑,眼底是掩不住的讥讽嘲弄。
“本相从来没碰过你,如今看你一眼……都觉得肮脏无比。”
孟朝歌淡淡开口,目光平静。
“……”
谢晴云面色惨白,死死咬紧牙关。
“你的孩子……是谁的,本相不感兴趣。宿尧的也好,段熙夜的也罢,甚至你找的其他男人都随意,你的事,与本相无关,若非你的贱命要留给谢虞欢,你以为你能活这么久?
你处心积虑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一直瞒着府里的人,不就是为了拿捏住宿尧?想让宿尧保你的命?
这样想……那你就错了。没人能拿捏的了本相,本相若让你死,你以为自己能活多久?”
孟朝歌勾唇,唇边笑意却不达眼底,冷情至极。
谢晴云身子绷紧,她的手哆嗦个不停,面色愈发惨白。
松吾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能压低身子,生怕孟朝歌生气杀了她。
“宿尧千求万求,本相看在宿离的面子上,答应他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以生下来,至于你的命,等着谢虞欢来取吧。”
孟朝歌眯了眯眸子,声音冷若冰霜,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子沉了沉,冷冷道:“对了,想要男人的话,本相不介意给你一群……但是,擅作主张勾引府里的下人,这么贱,宿尧知道吗?”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谢晴云死死攥着手心,手不停的溢着血,面色煞白,忽然尖叫出声。
“啊……”
“谢虞欢!孟朝歌!!!!!”
她大叫出声,
“夫人……”
松吾战战兢兢的开口,在一旁小声地安慰她。
“啪……”
谢晴云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清脆又响亮。
“夫人。”
松吾瞪大双眼,呆呆地看着她,不一会儿,眼里聚满了泪光,可她不敢哭,她怕……怕谢晴云用鞭子抽打她。
“滚……你给我滚出去!让宿尧来见我!快啊!”
谢晴云发了疯似的大吼大叫着,忽然,她觉得肚子疼,脸色发白,小脸疼得皱成一团,不由得shenyin起来,赶紧捂住肚子。
“疼……”
谢晴云低喃一声,眼底闪过慌乱。
松吾见状,迅速上前扶了扶她的肩膀,担忧的看着她,“夫人,夫人,您……您没事吧?别生气……对,对孩子不好。”
“快,快去给我叫大夫!”
谢晴云掐着她的手,细长的指尖将松吾的手扎出了血。
松吾不敢说疼,只是迅速抽出手,“奴婢,奴婢马上去找大夫,夫人您等着。”
说完,飞也似跑了出去。
谢晴云吃痛的皱紧眉心,面色阴沉。
她死死咬着牙关,眼底尽是阴鸷寒光。
谢虞欢!
谢郢!
我一定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
三日后。
谢虞欢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孟朝歌居然休了谢晴云。
消息公布出去的时候,几乎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此事也成了许多看客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600章 风云(30)
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对天作之合的璧人会长久,更何况,丞相大人从不近女色,那么多高门贵女他都不娶,偏偏娶了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这如果不是真情,又当如何?
况且,孟朝歌与谢晴云成亲也快半年了,府中也无姬妾,任谁都会羡慕不已,可如今……
谢晴云忽然被休了,整个皇城都不淡定了。
将军府收到消息的时候,谢虞承和谢郢也只是微微讶异,没有多说什么。
反而云岚多嘴了几句,意思是对谢晴云愤恨不平。
谢郢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也就不敢多说了。
段熙夜知道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孟朝歌这一招,是做给谢虞欢看的……
谢虞欢可能会被他抓的死死的。
凤栖宫。
谢虞欢最初听到的时候也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孟朝歌竟然……
谢虞欢拧眉不语。
怎么这么突然?
之前……她也没有听孟朝歌提起过。
这下子,孟朝歌竟然直接休了她?
谢虞欢眯了眯眸子,有些不知所措。
翠隽看了她一眼,勾唇笑道,“是不是在偷偷窃喜?是不是心里特别开心?”
“……”
谢虞欢嘴角微颤。
她哪有那么开心……好吧,心情确实不错。
谢虞欢点点头,轻咳两声,“还好。”
“嗯哼。”
翠隽哼唧一笑,挑了挑眉,“孟相这才做了一件像样的事儿。这算不算是为你正名了?”
“……说什么呢?”
谢虞欢轻笑出声,不难看出,眼底眉梢都是笑意。
不过……
说起来……上次孟朝歌来还是半个月前,这段日子,政事繁忙,她也鲜少见到他。
不知道,他今夜会不会……过来。
谢虞欢垂下眼睑,目光平静,淡淡开口,“翠隽,帮本宫准备一下,沐浴更衣。”
“诺。”
翠隽轻哼一声,了然于心。
谢虞欢轻轻掐了她一下,小脸一红,“快去吧,别笑了。”
……
谢虞欢猜的不错,孟朝歌果然来了。
谢虞欢从偏殿回来的时候,孟朝歌就站在她画的那副画卷面前,目光深邃,唇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知道我来,所以……做足了准备?”
孟朝歌勾唇,笑意更深了,看向她的眸光不禁更加幽深了。
她身上还有着沐浴过后的馨香,淡淡的,很好闻,一头墨发还滴着水珠,随意披散在身上,无形中倒替她添足了妩媚。
“……才没有。”
谢虞欢冷哼:“你……用膳了没?”
“用过了。”
“过来。”
孟朝歌勾唇,凤眸半眯,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坐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
“嗯?怎么了?”
谢虞欢勾唇轻笑,抬眼看向他。
“过来。”
孟朝歌淡淡道。
谢虞欢挑了挑眉,在梳妆镜前坐了下来。
孟朝歌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拿过架子上搭的干燥的毛巾,又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坐好。”
“你……”
“嘘……”
孟朝歌声音低沉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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