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横竖都是你在说。”
他俩落后已经有一段距离了,风又大,理论上前头应该听不见。
靳卫一看她还敢顶嘴,本来是想训斥她两句的。
可是前头江月白突然回了一下头,他想到主子的耳力就不敢再说了。
盯着江月白把头给扭回去了,他才小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
毕竟这段时间百穗照顾他,他不是不感动的。
百穗笑了笑,按理来说这也算是一句承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之前预想的那么高兴。
她只是抬头看向不远处依然说说笑笑的胡霁色和摇钱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是空落落的。
……
因为胡霁色归心似箭,几人在路上根本没停留。
只在进了秦安县整顿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没亮就换了马车,还是两辆,直接狂奔回去了。
弄得摇钱婆也感慨:“你们真是大户人家的啊,这车马说换就换。”
甚至还能心疼阿多多的蹄子,让它自个儿在一边跑着,不用拉车。
胡霁色正在车门边上看驾车的江月白,此时闻言就道:“等到了地方,当几年差,换个车马那都是小事。”
摇钱婆道:“你就吹吧,一个月十两银子,还想换车马就换车马…… ”
结果这一路到了码头,又直接换了官船。
在岸边等的时候,摇钱婆就有些兴奋,道:“我还是第一次坐大船呢。前头我只在山里坐过那种竹排子。”
看着靳卫去跟人接洽,这边的人都毕恭毕敬的,甚至有些惶恐。
她又笑道:“你们也是好大的官嘛。”
胡霁色心想她还真是活泼啊,大约是因为没有结婚生子的缘故吧。
就在她好奇地左顾右盼的时候,突然百穗小声尖叫道:“那不是雷大人吗?!”
摇钱婆吓了一跳,是真的“一跳”!
然后她就想直接躲到胡霁色后头去。
不远处,雷春雨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就赶了过来,怒道:“你躲什么?!就你这傻大个儿,还想躲在人家后头,你要脸不要!”
他这番言论,惹得这码头上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摇钱婆脸皮是厚,但也架不住这样的,当下就火冒三丈,道:“那你撵什么!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雷春雨跑到跟前儿,漕运的官员连忙过来,他头也没回扔出了一个牌子,不顾那官员在后头给他行礼,就大步走上了前来。
他上下打量了摇钱婆一眼,冷笑道:“谁说我来撵你了?你才臭不要脸,当自个儿香呢。”
说完,竟然一伸手想去捞江月白:“我和江大人一见如故…… ”
那猴臂才要搂到小白的肩膀,就被他伸手一挡给挡开了。
江月白笑道:“雷大人不用这么客气。”
摇钱婆瞬间又笑得似朵花:“看看,究竟是谁臭不要脸。”
雷春雨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对江月白道:“咱们以后都在工部供事,不如就同路去吧。”
江月白是真要被他给逗笑了。
怎么说呢,这大傻子眼露威胁,那意思是:我以后可是你的上峰,官比你大,你可不能得罪我。
江月白笑道:“可是大人,我们不去京城,先去一趟扬州。”
雷春雨道:“我也去扬州。”
江月白看了胡霁色一眼,看媳妇那意思是想答应。
他就道:“行吧,那我们可以一路。”
摇钱婆急眼了,道:“那我不跟你们一块儿了。”
说着就想走。
胡霁色一把就拉住了她,笑道:“我们的船好大的,空荡荡的就我们几个人也怪没意思的。再说了,你急什么,虚什么。”
摇钱婆立刻道:“我急?我虚?我呸!”
第六百三十七章 莫辜负良辰
这艘官船是用靳卫的令牌调来的,是一艘二层大船。
胡霁色上船的时候江月白很自然地扶了一下,然后两人说说笑笑地就走先上去了。
雷春雨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问靳卫:“他俩才成亲吧?成天腻腻歪歪的。”
摇钱婆听了就冷笑了一声,心想人家那是体贴,跟你似的才讨人嫌。
一边这么想着,人也没理他,直接上了船。
靳卫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点点头,道:“是刚成亲不久。”
雷春雨奇道:“可最近不是国丧?”
靳卫:“…… 恰好赶在国丧前不久。”
“可他不是说他夫人是宁王后的医女,蒙殿下所赐?”
这好像怎么都说不通,时间对不上啊。
靳卫都有点招架不住了,最终还是道:“王后殿下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雷春雨又扭头去骚扰百穗,道:“他不晓得,你该晓得的吧?你不也是殿下的医女吗?”
百穗呆了呆,然后才道:“我也不大清楚……”
靳卫顿时头大,心想,怎么这么不机灵?这岂不是要让这憨子给看出来了!
他自己不想想,他刚才也没有糊弄过去,怎么就总是高标准地要求百穗。
好在雷春雨的心思也不在这儿,问了几句都问不出什么水花来,只当是这些人是在跟他打哈哈。
骂了一声“古怪”,就带着他的人大摇大摆地上了船。
这官船看着大,可大多数都是类似花厅一类的场所,正经的房间只有六个。
胡霁色和江月白最先上了船,很自然地选择了最高处的那个,相当于独层独户的房间。
官船也是有森严的等级制度的,这个地方自然是属于最高位的。
雷春雨自认自己是这地方品级最高的,大摇大摆地往上面去。
结果江月白出来告诉他:“先到先得。”
然后就把大门从他眼前关上了。
这雷春雨也很有意思,也没闹腾,嘀嘀咕咕地就下楼了。
屋里,胡霁色正在扫水打算擦擦澡,没错,她又几天没洗了,感觉自己都臭了。
这船的配置不高,眼下人又多,她也不好大白天地就让人送水上来给她泡澡。
可又实在等不到晚上了,干脆就自己拿着小炉子,打算先烧一盆,自己擦一擦。
不过眼下看这个炉子也实在很小,恐怕只能勉强烧点水,好歹把脸和脖子洗一洗。
江月白道:“你自个儿把人叫上来的,现在倒是你自己受罪。”
胡霁色笑道:“我就是觉得这人闹腾起来挺有意思,再说人多也热闹。”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敲门,是船员送了刚才江月白让送的两碗阳春面。
胡霁色本来还没什么,偏偏就听到了了“阳春面”三个字,那口水顿时就止不住了……
围家吃米食多,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面了。
江月白自己把托盘端了过来,打发了船员下去。
“船都开了,下头怎么住也还没决定。”他道。
胡霁色道:“你快把面给我!”
江月白把面端过去,她先喝了一碗汤,才舒服地长叹了一声。
“怎么分不好?”她一边吃面一边道,“雷春雨手底下那些人全挤一个屋都行。”
江月白笑道:“这就是咱们那老话了。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就没水喝了。”
这意思是房间多了他们反而要闹了。
胡霁色道:“咱不管他们了。按照我的想法,我是想直接回家去,我太想我爹娘了,尤其想吃我娘做的菜。可我想着我们还得去行宫一趟。”
她想把摇钱婆送去行宫医馆,但又不是奴籍,肯定要亲自去特殊安排的。
只是不知道行宫那边情况怎么样,会不会被绊住脚……
江月白道:“绊住是不可能的,咱们想走,谁能拦得住我们。”
胡霁色又想了想,道:“我其实是想让她在那先多看看中原的医书,和行宫的医官多切磋切磋。等以后有了机会,送她去考医考。”
江月白道:“我也知道你是这个打算。不过雷春雨来了,也不知道她还呆不呆的住。”
胡霁色吃好了面,用刚烧的水洗了手和脸和脖子,人也舒服了。
她道:“那不至于,别说价钱该合适,就说咱们行宫医馆那些书,就足够吸引她的。”
说到这个,她突然想了起来,道:“当年我在行宫给你爹看病,倒是听说,太医们都不敢著书,著了书的,大多藏在京中一家书院。一时半会儿的我倒想不起来是哪家了……”
江月白善解人意地道:“我去给你找来,然后把书都搬到行宫。”
胡霁色高兴了,笑道:“甚好甚好。”
下面吵了好久也没见消停下来,江月白索性插了门,想着连日来旅途疲乏,得让媳妇好好休息。
胡霁色原本想晚上洗了澡再上榻,可也是实在累了,干脆脱掉鞋袜就爬到了被窝里。
拉着小白说了会儿话,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心猿意马的。
好笑的是,平时没事的时候,都是她在立规矩,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然后每次干坏事都是她主动的……
紧接着干完之后又后悔,这都成她的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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