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这是皇上的意思,就算你舅舅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就安安心心的吧,你舅舅肯定不会给你找个像你父亲那样的人的,母亲会想办法,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让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的。”
萧燕心乱如麻,她也不想认命,她也想要改变,但现在这种局面,她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
作为母亲,比起泼天的富贵,她更加希望子女能平安。
苏泽恺已经被苏梁浅害成那样了,她不想再将苏倾楣赔进去。
萧燕恨啊,恨得想要和苏梁浅同归于尽,换苏倾楣的安宁和前程,但她哪有资格和苏梁浅同归于尽?她们一家都被她死死的踩在脚下,现在报仇的念头闪过,萧燕都觉得无力,完全没了以前自信满满的热血沸腾。
苏倾楣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母亲还不了解我吗?我苏倾楣就是不能做人上人,要我一辈子只是为了衣食无忧,没有指望的苟活着,我还不如死了!”
萧燕面色苍白,“你一口一个死的,你是拿刀子戳我的心窝子啊,你是想要担心死我是不是?”
萧燕对苏倾楣的关切在意,真真切切,整个人弥漫着的却是绝望,她希望苏倾楣嫁给七皇子能过的好,也指着她能让苏泽恺翻身,现在,一切都成了空。
萧燕的心,像是被剜出了一块,她现在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不是灰暗了,而是一片黑暗。
屋子里,静悄悄的,就只有萧燕和苏倾楣几个人的哭声。
“七皇子他们不是没那么快回来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眼前的难关度过去。”
李嬷嬷跪在地上,抬头看着一脸悲伤的萧燕道。
萧燕看着李嬷嬷,又往苏倾楣的方向看了眼,苏倾楣低垂着脑袋,露出尖尖的下巴,还在掉眼泪,一抽一抽的,两边的肩膀跟着一耸一耸的。
萧燕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的手,垂放在两侧,握成了拳。
在她合上眼的那一瞬,低垂着脑袋的苏倾楣缓缓抬头,偷偷看她,眼中有不安忐忑,渐渐的停止了抽泣。
屋子里,是让人神经紧绷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萧燕脸上的泪痕都渐渐干了,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落在苏倾楣身上的目光,变的和苏倾楣刚进来时般的冰寒起来,脸上也少了温情,而是麻木的无奈和失望,还有心痛,她嗫嚅着嘴唇,似是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你说吧,想我怎么做?”
说话的口气,透着无尽的疲倦。
“母亲!”
苏倾楣见萧燕这样子,心里有些怕怕的。
“说吧!”萧燕重复着又说了句。
李嬷嬷也觉得气氛怪怪的,她正迟疑着是不是自己替苏倾楣说,苏倾楣已经自己开口了,“母亲,我需要银子。”
苏倾楣的声音弱弱的,听着没什么底气,事实上也是如此,但这却是苏倾楣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向萧燕索取,不是那么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需要多少?”
萧燕的口气冰冷,甚至有些荒凉,虽然听着不像生气,但外人都能感觉到,她对苏倾楣的寒心,苏倾楣也听出来了。
“母亲,我做这些,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您,还有兄长,您为什么摆出这幅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的样子?皇上是想要取消我和七皇子的婚事,但七皇子和父亲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是想该赔偿的赔偿,得到皇上的谅解,然后再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个主意,挽回这门婚事。”
就苏泽恺回去时,苏倾楣的态度,说为了他,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不过萧燕却没翻旧账,她也没问苏倾楣有没有想到主意,只重复着问道:“多少银子?”
苏倾楣气恼的很,但想到银子,又压制住了脾气,“我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来打扰母亲,母亲您就看着吧,我肯定会嫁给七皇子的,您到时候就等着享我的福吧,我还需要三万两银子。”
李嬷嬷听到苏倾楣报的这个数字,心惊了下,萧燕的眼皮跳了跳,但很快道:“好,明儿我让方嬷嬷给你送去。”
苏倾楣得了想要的结果,眉头都舒展开来,又说了几句,见萧燕不怎么爱搭理,借口离开。
萧燕看着苏倾楣离去的背影,叫住她,苏倾楣回头,听到她道:“这笔银子,是你兄长离去前,母亲给他的,但他他没要,楣儿,母亲的处境你也知道,我答应的这么爽快,并不是因为我身上还有很多的银子,而是因为你是我女儿,这是最后一次,你要再榨也榨不出来了。”
苏倾楣的神色僵了僵,忍着心中的不快,离开。
苏倾楣离开后,方嬷嬷很快进来。
刚刚苏倾楣和萧燕说话的时候,方嬷嬷就在外头,两人的谈话,她基本都听到了,进来瞧见萧燕那苍白的脸,没忍住道:“夫人,小姐她来,就是要银子的,您怎么就答应了呢?”
萧燕一脸悲伤,“不答应,那怎么办?终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再不是那也是我女儿,我不帮她,还有谁能帮她呢?而且,我攒着的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为她留着的,大概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萧燕牵挂苏泽恺,但他在青州,只要他想开,是不怎么需要她担心的,倒是苏倾楣
知女莫若女,苏倾楣是什么人,萧燕岂会不知?
萧燕心中悲凉,并不是因为苏倾楣问她要银子,而是她耍的那些心机,一句关切的话没有,张口就是对她的指责,让她心寒。
方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萧燕身前道:“夫人这个样子,小姐就连装样子关心几句都没有,老奴是觉得,这样的小姐根本就靠不住,夫人更该为自己多多盘算,这肯定不会是小姐的最后一次。”
萧燕泱泱的,整个人都没精神,没接这话,木讷的躺下,方嬷嬷见状,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对萧燕,她并不同情,反而觉得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要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教好,何至于大少爷和小姐都变成这样?
她说这些,只是因为她觉得,东西在萧燕手上,比给苏倾楣,对她来说,更好。
第二百五十七章 :抵达泗水,真假灾民
另外一边,太子和季无羡夜傅铭等其他一干官员从京城带着物资出发前往泗水,原本就算是下雨三天也能到的路程,因着路途颠簸,太子身娇肉贵屡屡落脚休息耽搁,五天才到。
泗水还有周边几个县的官员,一早就接到了消息,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已经等了三天,今天是第三天,他们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不是前天就该到了吗?依着他们昨天落脚的位置,按说早应该到了啊。”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泗水向来太平,这一段路,又都不难走,能出什么事?”
一众等的心焦的官员议论纷纷,猜测太子等人迟迟没到的原因,有些人是真的不明缘由,而有些精明或者在京城那边有关系的,却是心知肚明。
一人一马从太子的方向疾驰而来,在草棚前停下,马上是个穿士兵服的男子,他跳下马,对草棚的众位官员跪下,“各位大人,太子殿下等人就在五里开外的平安镇,他们一直就没动身。”
平安镇距离泗水虽然近,但并不是泗水的地界,而是湖西州的一个小镇,属于两个地方的交界处。
湖西泗水以河分隔,虽然这次也受灾了,但根本不能和泗水靠后巫山的几个村子相比,而且太子作为储君,此次前来,是代表皇上安抚处理泗水百姓受灾一事,就算要落脚,也应该在泗水的地界才是。
远慧的预言,说的是天降灾难于泗水,太子惜命,哪里敢住进泗水?但是他此次赈灾,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太子贪生怕死,又不想被人诟病,这才歇在平安镇的。
但不管他怎么想的,既然夜向禹不动,那自然就只有他们动了,一众人商量了几句,由泗水的地方官胡伟决定,前去平安镇,一行人匆匆赶往平安镇。
夜向禹等人住在官家的驿站,一众官员说明来意后,很快被领着去拜见太子,众人跪下向太子行礼,“臣等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一路辛苦了。”
夜向禹依旧是一身考究的锦衣华服,只是脸色并不好看,他自小养尊处优,还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马车。
京城四周的路修的相对平整,自然不是这些州县能比的,再加上下雨更是颠簸,像这样赶半天的路,歇大半天的,夜向禹都觉得浑身酸痛,而且客栈的条件再好,哪里又能和东宫相提并论?身边又没有美人,夜向禹是哪哪都觉得不好,心里头不止一次的抱怨这差事苦,自己倒霉,脸色气色能好才怪。
泗水的地方官叫胡伟,三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一双眼睛精亮,向夜向禹行礼后,又想夜傅铭等人见了礼,随后开始介绍同行的官员。
夜向禹点了点头,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一张张脸,简直想要洗眼睛。
“泗水几个受灾的地方,现在的情况如何?”
夜向禹看到这些人都眼疼,哪里会和他们说话,问话的是夜傅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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