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庆伯去大雍做的事情,便是这一件。
“运转阁的人已经去了大雍,吴不行会协助你办此事。本座只有一个要求:秘密行事,不得让两国听到半点风声!”
听到要秘密活捉陆太后,庆伯更加不解了。
虽则他一直跟在厂公身边,却还是不明白厂公为何要这么做。
经此一役,国朝重创大雍,大雍就是那没了爪牙的老虎,比家猫还不如。
大雍尚且如此,大雍的陆太后自然更失势,绝翻不了。
若是直接杀了陆太后,在如此动荡的时刻,倒是不难。但秘密活着陆太后,还要不能走路任何风声,这就难了。
他们抓走了陆太后,大雍必定有所察觉……
纵然任务艰难,对庆伯对缇骑而言,却绝不会退缩的。
“是,厂公!属下定必完成任务!”庆伯沉声回道,脑中已经在想如何执行这个任务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任务艰难,所以厂公才会亲自派他前往大雍。
幸好,运转阁的人已经提前去了大雍朝,还有吴不行那子……
吴不行已经去了大雍,此事庆伯当然十分清楚。
先前厂公从各卫借兵的时候,运转阁的人员就负责押送军需物资,庆伯原以为运转阁的人就只是领了这个任务,但事实上证明他想得太少。
在战事尚未落下帷幕,那些大雍士兵苟延残喘地逃亡的时候,吴不行带领着运转阁的人员摇身一变,披上了大雍士兵的衣裳,作为大雍幸存的士兵去了大雍。
大雍的将领几乎死绝,那剩下的一万多两万士兵,运转阁的人员混进其中,谁能发现?
庆伯是直到吴不行顺利抵达大雍安顿下来,才知道厂公在当初离开京兆的时候,就想好重新在大雍铺设暗探了。
因为陆太后的反水及朝中某些官员出卖,当初国朝在大雍的暗探几乎被连根拔起,结果就连大雍集结五十万大军的情报,都迟迟才送出来。
这种耳目被蒙住的困境,只遭受一次就足够了,庆伯心知厂公一定会重新铺设暗探的,却没有想到厂公在抗敌的时候就做好安排了。
幸好厂公提早做了安排,有吴不行运转阁的人从中协调,他活捉陆太后的任务就能多一些助力。
只是,厂公活捉陆太后是为了什么呢?
庆伯没有问,汪印自然也不会明缘由。是以,在汪印离开雁西卫的时候,庆伯和缇骑也一并离开了。
穆太澄等人以为缇骑是跟随汪印返回京兆,却不知道在出了雁西卫之后,庆伯就率领缇骑秘密去了大雍。
至于汪印,也在急速赶回京兆的路上。
第1466章 温柔
虽然汪印身边没有多少缇骑了,但还有郑七等暗卫在,庆伯所担心的安危问题是不存在的。
再说了,汪印本身武力高强,能击杀他的也只有出动大军。
现在,大雍不可能派出兵力,至于国朝……
在永昭帝已经驾崩和韦皇后宾天的情况下,没有人能调动大军而瞒过他的耳目了。
先前在雁西卫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踏上了返回的路程,汪印便发现自己真的是归心似箭了。
他一路飞驰,速度已经极快极快了,但他还是嫌不够快,恨不得自己会那传说中的法术,可以在一夜之间抵达京兆。
阿宁……阿宁在京兆可好?
这种牵挂的心绪,他已经很熟悉了,在每次和阿宁分开的时候,这种牵挂都会萦绕着他。
他这样淡漠的人,前半生不曾体会过牵挂的心情,在认识阿宁之后,倒是尝了个够。
心中有牵挂,固然常常是苦涩,但是时间久了,竟也能从苦中品出一点甜来。
夜深人静之时,他就会在想阿宁现在在做什么,在想她是不是入睡了,睡得可安稳。
他还会想,现在阿宁的身体如何了,她腹中的孩儿是不是长得更大了,是不是显怀了?
当然没有人能告诉他,现在阿宁在做什么,但他知道,阿宁牵挂他的心是一样的。
在夜深人静之时,阿宁一定会想念在雁西道的他,会在想他今天是否顺遂,会在想他是否平安。
阿宁的心,和他的心是一样的。
这般想着的时候,汪印心中就会滋生出一点甜来。
有深深牵挂的人,同时被对方深深牵挂着,这是十分幸福的事情。
但夫妇分隔两地,这样的滋味偶尔尝一下就好了,如果有可能,他一刻都不愿意离开,想时时刻刻守在阿宁身边。
这一次返回京兆,他不想再和阿宁分开了。
这个时候的汪印,眉目间的淡漠就会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与软和。
朝中大臣若是见到了,必定会难以置信:他们印象中心狠手辣满手血腥的汪督主,竟然也会又如此温柔的神情?
但对郑七等时常在汪印身边的暗卫而言,就不是这样了。
自从厂公遇到夫人之后,这样的神情就经常出现,他们已经见惯不怪了。
不过,他们完全能理解厂公为何会这样。
因为,他们想到夫人的时候,同样也会不由自主神情变得柔和起来。
他们一想到夫人腹中的孩儿,一想到他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小少爷,一想到厂公血脉能延续,就不由自主想笑了!
郑七这些暗卫,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来到汪印身边,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亲缘淡薄。
他们和已经过世的封伯一样,视汪印为亲人,如今夫人为他们带来新生的希望和未来的期许,他们当然激动万分!
快了,快了,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到京兆了。
一瞬间,汪印主仆都露出了期待的目光,飞掠的速度更快了。
此刻在京兆的叶绥尚不知道汪印即将回到,她接到了另外一个禀告,顿时喜不自胜。
第1467章 叶绥手笔
自韦皇后宾天之后,叶绥便越发忙碌了,其中听得最多的,便是有关京兆局势的禀告。
年伯当年不想让怀着身孕的夫人劳累,但是非常时期也没有办法。
只有掌握更多更细的情报,才能更及时更准确地作出应对。
若是论到审问罪犯,年伯自己敢说他认了第二,就没有人感认第一;
若是论到武功,他也敢说自己可在京兆排在前三,足够保护夫人的安全。
但是若是论到从浩繁琐碎的情报中,提取出准确有用的消息,他就觉得自己比不上缇骑;
而从缇骑提取出来的情报中,准确地作出应对,他就更加不如夫人了。
年伯也觉得奇怪,夫人年纪颇轻,却是眼界深远,对朝局的准确把握和判断,比许多朝中重臣都要老到。
别的不说,就连孙长蕴这个当初国朝重臣、前尚书左仆射的关门弟子,也常来向夫人请教朝事。
最近的一次,便是在元康公主一事上。
夫人的安排和布局,并不输于在朝中浸淫了几十年的国朝柱梁定国公。
夫人不仅成功将元康公主带出宫,还将故意诬害元康公主的人都网住了,使得如今的局势对元康公主极为有利。
如今朝中,元康公主的驸马孟素因为胡乱污蔑公主,已经被大理寺下狱了。
在元康公主出事、墙推众人倒之时,孟素这样的人可以诬告反咬,但现在元康平安之后,孟素自然是要付出代价。
夫人给元康公主守了授了一计,故而,在元康公主入了定国公府之后,就放出话来了:谁与孟素往来,那就与她过不去,她会倾尽全力报复。
元康公主如此蛮横霸道,自然受到了朝臣的攻讦,但更多人是害怕。
元康公主乃公主,又执掌着宫中右藏,她倾尽全力的报复,有几个朝臣能抵挡得住?
是以,孟素被审问、被下狱,就一点儿也不意外了。
这连累到了在河东道任观察使的孟庆余,他一连往中枢递了几封伸冤不知情的书信,道对孟素的事情一无所知,扬言将孟素除族了。
而坤宁宫那些宫女内侍,也被审问出是为了活命,才故意诬告元康公主。
虽然毒杀韦皇后的人还不知道是谁,但元康公主为完全洗清了嫌疑。
在这一事中,迫认元康公主是凶手的胡徽妃,位置就尴尬了。
在叶绥的指示之下,缇骑竭力引导着朝臣往胡徽妃身上去想,再加加上十九皇子指认五皇子,如今胡徽妃一系满身都是虱子了。
年伯很确定,按照朝臣这样审问下去,如果胡徽妃他们真的做了什么,被暴露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这一切,背后都是夫人的手笔,而这个前提,就是在夫人掌握的情报比任何人都要多!
就算年伯知道夫人现在怀着身孕,不宜劳累,也没有办法。
但是他还是有一点不明,夫人在这么忙碌的情况之下,还是每天都询问周云川的情况。
对这个从缇事厂大牢带出的犯人周云川,年伯始终没有撬开其口,难道夫人能做到?
就算夫人能做到,但距当初永昭帝遇刺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周云川还有什么价值吗?
第1468章 突破
周云川的价值,叶绥现在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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