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韫默默点头。
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终究还是有一些的。
把这些愁绪甩到脑后,她又说起朝芳宫的事。
楼晏听罢,反应不大。这些事,他早就猜到了,也有相关的线索,只是没有这么明确的证据。
“所以说,这算是把太后拉上船了?”
池韫点了点头:“太后至亲至爱之人都叫他们害了,所求的,只有报仇了。”
“好。”他轻声说,“这下子,我们在宫里也有援手了。”
正好,池韫提了一下萧达的事,向他征求意见:“是不是先收拾了萧达?他是康王府的走狗,他倒了台,就等于废了康王府一只臂膀。”
楼晏却摇头:“废了萧达,禁军就得换人掌管,如果上位的还是康王府的人,并不比现在好多少。”
“那要怎么办?”
“等我做好准备。”
既然他这么说,池韫也就不多管了。
难得独处的机会,总说这些事也扫兴,楼晏便跟她说婚礼筹备的事。
“先前我那宅子里,只有几个干活的婆子,没分内外院。现下母妃已经叫他们改了格局,原来的宅子,留给侍卫幕僚们住,隔壁打通,当做内院,我们的新房就设在那里。”
池韫笑着听了,忽然想起来:“义母想在我们旁边买座宅子,我知道那些宅子都是你买下的,要不给她一间?”
楼晏应了:“到时候我叫旁人出面,开个合适的价格……”
还没说完,就被池韫打了:“什么合适的价格,你就直说想黑她呗!”
楼晏低声笑:“大长公主有钱着呢!她的公主府虽然没了,可京里产业不少,私宅更是数不清。这几年窝在朝芳宫,也花不出钱,我就替她操操心,花掉一部分……”
“哦,原来还是帮她忙!”池韫忍不住嘲讽。
楼晏脸皮厚,还敢点头赞同。
“你大哥呢?”
“我大哥挺好的,住在王府里,闲着出来遛遛弯,无聊到我衙门前骂几句,挺快活的。”楼晏把玩着她耳边的发丝,带着几分醋意,“这么关心我大哥,怎么不问问我啊?”
“你不是好好的嘛!”池韫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我就觉得,你大哥留下来不安全。”
楼晏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没办法呀,大冬天的,回去的路给堵了,他现在急急忙忙要走,惹人怀疑。”
“也是。”
楼晏又问她:“给你找的绣娘满意吗?嫁衣应该赶得出来吧?”
“挺好的,就是有点亏。”
“怎么亏了?”
“花这么多功夫绣出来的嫁衣,只能穿一天。”
楼晏笑了起来:“你也可以天天穿,晚上穿给我看……”
明明没说什么露骨的东西,可这句话就是有莫名的旖旎,池韫耳朵一热,掐了他一把。
楼晏轻笑,将她又抱紧了些。
池韫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记得,反正腻歪了很久,都睡过去了。
起身梳洗,絮儿又说了一通床铺太乱的话,池韫不敢应声。
到中堂用早饭,大夫人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的态度和平时一样,可池韫总觉得眼神好像有深意,这顿饭便吃得格外老实。
饭毕,三夫人派人来请了。
大夫人道:“走,先去拜祖先。”
到了供堂,二房三房两家人前后脚来了。
打从池璋中举,三房好事连连,连池三老爷好多年没动过的官位都升了一级,每个人都是面带笑容。
相比起来,二房的气氛就有点沉闷。
池琰落榜后,心情很差,总拉着个脸,闹得弟妹都不敢跟他说话。而二老爷二夫人,捉奸事件后就有点面和心不和。
相比起来,居然还是池妤正常些,主动跟池韫打招呼,还问起她的婚期。
“还有个把月,说来也快。二妹呢?”
池妤有点不好意思:“比大姐晚一个月。”
她心里有些别扭,池韫嫁的是四品高官,成了婚就是夫人,可自己还不知道要熬几年,就算下一科中了,跟楼晏也是远远不能比。
但是受了大半年的冷遇,池妤已经慢慢认清现实,这门婚事是她目前能找到最好的,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呢?
第378章 断袖?
到午后祭了灶,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了酒席,小年就算过去了。
池韫换了外出的衣裳,戴着幂篱出了门。
到了沈家羊汤锅子,立时有人招手:“这儿、这儿!”
却是俞家三兄妹。
池韫向他们点了点头,取下幂篱,打发絮儿去对面茶馆等,在俞敏身边坐下,笑道:“俞二公子出来放风呢?”
俞慕之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听了她这句,不禁叫屈:“什么叫放风?你一个姑娘家,说话能不能好听些?”
俞慎之夹起刚片好的羊肉卷儿放进沸汤里,慢条斯理地说:“池大小姐没说错啊,你每天关在家里,可不就是出来放风?”
俞敏跟着点头。
俞慕之生气:“你们到底谁家的?为什么每回都护着她,倒跟我作对!”
俞慎之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们是俞家的,不过你是捡的。”
俞慕之气得想摔筷子。
什么兄长,只会埋汰他!
片得薄薄的羊肉卷,入汤即熟,俞慎之招呼:“快吃,煮久了就老了。”
俞慕之立刻抓紧筷子,忘了刚才还在生气:“我的!这是我的!”
池韫吃了几片肉,又慢慢喝了半碗汤,浑身暖洋洋的,抽空问了一句:“怎么今天没要包间?”
“人太多啦!”俞慎之说,“没法子,坐外面就坐外面吧。”
本朝风气开放,女客虽然稀罕些,但也没那么多规矩。
俞敏吃了个囫囵饱,问她:“池姐姐,你怎么都不吃啊?”
“我出门前吃了酒席的,你们家没吃吗?”
俞慎之摆手:“我们家不吃酒席,就煮了饺子,没什么意思,所以我们偷溜出来了。”
一个地方一个风俗,池家与俞家祖籍不同,这小年的过法也大不相同。
既然池韫不吃,俞敏就拉着她讨论自己的新话本。
听她们说得热闹,俞慕之跃跃欲试,却被大哥拍了回去:“心别散!还有一个多月就下场了,等你考中,想怎么写怎么写。”
俞慕之苦着脸,只能化悲愤为食欲。
俞敏想起来了:“池姐姐,你的婚期是不是也在那几天?”
池韫点头称是:“早一日。”
俞敏同情地瞅了眼自家二哥,说道:“有的人真是可怜啊!别人洞房花烛,他得苦哈哈睡号房。”
俞慕之瞪她:“你别含沙射影的,我是去考试,这是好事!”
“你也知道这是好事啊?”俞慎之轻飘飘地瞥过去一眼,“那还不用心点?每天都让我追着催功课,也好意思。”
俞慕之立刻缩了脖子,乖乖埋头苦吃。
俞慎之听到俞敏追着池韫问宫里的事,敲了敲桌面,提醒:“在外头收敛些,小心叫人听到。”
俞敏打蛇追棍上:“那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说话吧?池姐姐。”
池韫无可无不可:“行啊!”
于是,还没吃饱的俞慕之也被一并拖走了,四个人去了附近的光明寺。
俞敏的问题,池韫捡着能答的答了:“……大概就是这样。”
“哇!这招我怎么没想到呢?下回有得写了!”
池韫提醒她:“记得改头换面,这是皇家的事,叫人看出来要惹麻烦的。”
俞敏满口称是:“池姐姐放心吧,学个手法而已,旁的断不会叫人联想,我懂的。”
池韫点点头。俞敏是世家出身,这些事放心多了。
过了会儿,寺里热闹起来,却是和尚们要请佛。
俞敏和俞慕之挤过去看热闹,俞慎之就和池韫落在了后头。
默默走了一阵,俞慎之问:“玉妃的事,真的跟你没关?”
池韫失笑:“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样?我胆子再大,也不能在宫里生事吧?真不是我出的手。”
俞慎之显然不相信:“那楼四怎么去得那么及时?”
“我知道和我谋划,这是两回事。”
俞慎之点点头,懂了:“推波助澜。”
池韫很无奈:“那些贵人要折腾,我难道还能插手?不过提前做好准备,防止自己成了牺牲品。”
“我又没说你做得不对。”俞慎之辩解。
过了会儿,瞅着周围没人,他小声问:“你跟玉妃有什么过节?”
得了,这印象是真洗不清了,嘴上说相信她,心里还不是觉得玉妃倒台有她的事?
池韫索性不解释了:“我跟她能有什么过节?八竿子打不着。”
俞慎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知道吗?你说假话的时候特别自信。”
“……”原来自信也不对了?
在俞慎之心里,已经定型为大魔王的池韫哭笑不得。
她只能睁眼说瞎话:“玉妃对楼四有点说不清的暧昧。”
俞慎之惊讶:“你是说……”
池韫点点头:“楼四也在无涯海阁读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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