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岳灵心摇了摇头,心头还有许多疑问。这人方才绝对有机会对她下手,但是除了招式狠辣一些,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也就是说,他的目的也许根本就不是要她的性命,比之之前那个女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此人武功在我之上,根基扎实,应该是常年练武。而且,方才他与我交手时,不但能够压制住我,我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这人若是敌人,恐怕我们真得小心了。”岳灵心有些沉重地说。
“小姐,这个地方太危险了,又阴森森的,我看巡逻的侍卫恐怕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碧水莫名地觉得寒气逼人,抱住自己的胳膊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小心地扯住岳灵心的袖子恳求道。
经过方才这么一打,岳灵心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的确应该先离开才是。
于是她俩顺着原路返回,从小径回内侍庭。
快到道路尽头,穿过前面被掩映着的洞口就能进入内侍庭时,岳灵心却远远瞧见一个身影从里面出来。
这一看不要紧,她下意识地就抓住碧水的胳膊躲进了一旁的树丛里。
“小姐,怎……”碧水正要问,岳灵心把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碧水明白了,便没有再问,而是悄悄探了半个脑袋出去看。
方才从门洞里出来的,竟然是祝玲珑身边的丫鬟,多喜。
“这丫头怎么会从内侍庭里出来?鬼鬼祟祟的,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岳灵心盯着疾步往前走的多喜,心头浮起一丝疑虑。
实在不是她对祝玲珑有偏见,只是她早就见识过那丫头能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至今想起蒋贵人的事情,岳灵心都还心有余悸。为了自己追求的目的,祝玲珑可是一个能不择手段的人。
多喜低着头快步地走过,一点都没有逗留,也没有四处张望,是而更没发现躲在路旁的岳灵心主仆二人。
待多喜走得远了,岳灵心才钻出来,快步走回内侍庭。
刚到房间里坐定,外面就响起了秦海的禀报声:“小姐,奴才给你送点吃的来,你可方便开门?”
岳灵心本是不想看见秦海,毕竟他白天说的那些话还让岳灵心心里哽得不行,可是一想到他也是好心,往日对自己有多加照顾,让人家冒着严寒专门过来送东西却碰鼻子,有点过意不去,于是示意碧水去开门。
秦海亲自端了托盘放在桌上,后面还有好几个人跟着,丰盛的晚餐瞬间就摆满了整张桌子。秦海笑吟吟地说:“都是您爱吃的。”
“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喜好。”岳灵心的语气说不上好坏,但没有多看秦海。
秦海也很识趣,不再多言,躬了躬身:“那你好好享用。这小年啊,总归还是得过的。奴才,就先退下了。”
正要出去,忽然听得岳灵心问他:“对了,前面的晚宴如何了?”
“呵呵,还不是跟往年一样,就是一些走过场,你也是知道的。”秦海顺口说到,却见岳灵心瞥他一眼,便止住了话头。他暗示岳灵心,她当皇后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但岳灵心显然不想再提起这些往事。
“那你就不能说些我不知道的?”岳灵心反问。
“呃,这个……奴才不是怕你不爱听吗?”秦海低下头。
“哦?”岳灵心觉得秦海这话说得倒有点意思,“该不会是跟我岳家有关吧?”
“那倒不是。这君先锋刚在前线立了军功,哪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只是,今日晚宴时,祝贵妃请来了一个人,说是……”秦海小心翼翼地瞅着岳灵心。
在岳灵心面前提起祝玲珑,难怪秦海如此为难。
岳灵心暗笑,直接接道:“是她弟弟?”
“您也知道?”秦海陡然睁大眼睛。
岳灵心不屑地笑道:“有过一面之缘,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
或许是对秦海没有戒心,岳灵心就没有注意言辞,随口就说出来了。
秦海也是一笑,“此人是祝贵妃同母异父的胞弟,之前祝贵妃也没提过要给她家人荣封的事情,小年夜突然请了个弟弟来,皇上也是吃惊得很。”
“祝贵妃的家人,皇上不是早就该高官厚禄奉着了?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不至于不爱听,反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岳灵心不以为意地说道。
秦海干笑了两声,“也就是给了个国舅爷的名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这种乡野村夫,没见过世面,也不懂规矩,能做什么?方才竟然在晚宴上喝得酩酊大醉,丑态百出,被祝贵妃让丫鬟谴着送回内侍庭了。”秦海说着也有些好笑。
岳灵心却好像抓到了一丝灵光,看似无意地问道:“是让多喜送的?”
“对。”秦海点点头,“毕竟是姐弟,自然是要让贴心人来送的。”
“哦。”岳灵心心头突然多了些不好的预感。方才多喜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加上秦海的一番话。
这祝玲珑,该不会又是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岳灵心把秦海遣了下去,旋即起身走出去。
第117章 不轨之事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也来得沉静。这会儿前面的宴会应该还在继续,宫里当是热闹着的,不过内侍庭这种地方,很少会有人来,四周安静得但凡有人从院子外面经过,都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那都是踮着脚尖匆忙走过的宫人。
岳灵心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这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可偏偏是这种宁静,氤氲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小姐,怎么了?”碧水看岳灵心神色有异,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蒋世年今日入宫参加晚宴,对他来说应该是天大的恩赐,以他那胆小怕事的性子来说,不至于会在皇上和文武百官面前喝得酩酊大醉,何况有祝玲珑这个姐姐坐镇,他当是稳重一些才对,否则祝玲珑也不会由着他的。而且,方才我看多喜鬼鬼祟祟的,如果单单只是送国舅回房,她怎么会表现得这么奇怪?”岳灵心一口气说出心头的疑问,本来在深宫之内,她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祝玲珑就像一根刺横亘在她心头。她总觉得,以祝玲珑的心性,那丫头表面柔弱,实则内心比很多人都要强大得多,但凡对别人能够狠毒到那种地步的,绝对不能以一般的思维去考虑。
只是,祝玲珑会在这皇宫,或者说是小小的内侍庭里,掀什么大浪呢?
“那小姐的意思是……”
“我想去蒋世年那边看看。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还是查看一番为好。不过这件事不宜打草惊蛇,我先过去探探情况,你悄悄去把姜凡叫过来。”岳灵心对碧水嘱咐一番,便拢了拢衣服出门。
夜风如针扎一般刺入骨髓。岳灵心把头埋在披风的斗篷下面,也能尽量掩人耳目。
不过,岳灵心也是才知道蒋世年被邀请入宫,而且是因为喝醉了临时被送到内侍庭来,她并不太清楚他究竟住在哪个屋子。不过,若是祝玲珑真的和她弟弟联合起来在打什么算盘的话,毕竟会找一个人少僻静的地方。
岳灵心便往深处走。
内侍庭本来就不大,两重院落而已,基本上是按照男女眷区分。
可是这边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来哪间屋子里有人。
岳灵心不禁疑心,这蒋世年是没点灯,还是压根儿就没来这里呢?可这十几间屋子,即便是找地处偏僻一点的,也不便一间一间推开啊。毕竟这前面晚宴,二品以上官员可携家眷入宫,谁知道这里面又会住着什么人呢?
岳灵心有些泄气,心想要不就算了,没必要在宫里给自己惹麻烦。可当她转身要走时,一抹黯淡的哑光恰巧被天光打亮,照在岳灵心眼底。
她敏锐地止住脚步,回过身去寻找刚才那束光来的方向。
“是那个东西!”
岳灵心突然瞧见某间屋子的门槛上,被积雪半掩着什么东西,心中暗暗道了一句,快步走上去。她弯腰将积雪扒开,把那东西从雪里拉出来,竟然是半块玉佩。
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岳灵心心里想着,虽然一时没有头绪,但这倒给了她一个借口。她看了眼面前这道紧闭的大门,敲了两下。
屋里没有人答应。她便又着紧地敲了两下。
“急什么啊?还没开始呢!”里面终于传出来不耐烦的男声。
岳灵心心头陡然一提,但很快按捺住情绪,压着嗓子说道:“公子,有事。”
她手里紧握着那块玉佩,打算待会儿人出来开门的时候,她就以这半块玉佩为借口,说她朋友不见了,她出来寻找。到时候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打探屋里的虚实。
“烦不烦啊?不是刚刚才离开,怎么又……”说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熟悉的面孔满带不耐烦的神情,出现在面前。突然,男人喉咙里的话凝固住了,见了岳灵心就跟贼见了官差一样,二话不说忙不迭地就要关门。
果然是蒋世年!
岳灵心想,他大概是把她当成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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