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大夫人看着已经梳作妇人发髻的姜宝青,心中一软。
她一直想跟远风要个小女儿,可是直到远风意外离世,这事也就变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眼前的儿媳妇,乖顺可人,生得再好看不过,又是真心敬爱她,那可不就是她的小女儿吗?
尚大夫人眼里噙着泪,让幸嬷嬷拿出了一个盒子。
里头是一个玉镯。
姜宝青惊觉,这玉镯跟那玉牌,看那沁色,看着倒像是同一块玉石中雕琢而出的。
尚大夫人含泪带笑的没有解释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茶敬完了爷爷奶奶还有婆婆,其他人就是次要的了。
比起前头,二房三房的几位,给的见面礼就平平了许多。
这边收完了礼,接着就是姜宝青这个新媳妇该散财的时候了。
她看向宫婉,笑眯眯的:“婉儿,虽说咱们早就见过面了,不过一直也没什么立场送你东西。正好趁着这次,也算是礼全了。”
宫婉冷冷的盯着姜宝青。
宫计察觉,冷冷的睨了回去,吓得宫婉连忙收回了视线,不敢再说什么。
姜宝青准备的见面礼很是干脆,她去银楼打了一堆梅花状的金裸子,用香囊一装,完事。大一点的小辈给个大香囊,小一点的小辈给个小香囊。
在宫计的视线压迫下,宫婉屈辱的接过了那个装着梅花金裸子的香囊。
这给香囊的顺序,也是按照房头来的。
姜宝青又拿了个大香囊,笑眯眯的递给了二房的白氏,也就是定国侯府的世子夫人。
白氏愣了下。
姜宝青满是“慈爱”的看着她:“说起来,我也算是你大嫂。今儿咱们只论家事,不论旁的。来,二弟妹,这香囊是给你的。”
白氏那张丰腴却依旧美艳的脸上愣了半刻,继而便很是自然的接过了那香囊,甚至还微微一笑道:“这些年都是我给旁人派红包,这次多谢大嫂还记得我。”
看上去很是贤惠的样子。
不就是演嘛,谁还不会啊?
姜宝青神色更慈爱了,看着白氏:“没问题,以后我年年给你派红包,毕竟我是大嫂嘛。”
白氏心里快怄死了,面上却依旧得装得乐呵呵的,差点快憋死了。
姜宝青捏着一个大香囊左右望了下,有些疑虑:“咦,四弟没来吗?”
姜宝青口中的四弟,自然是指的宫远雨的那个庶子,宫详。
宫远雨眼中闪过一抹扭曲的阴狠。
这个女人,装模作样,就是故意提到宫详,想借此来让他丢脸!
说到这儿,宫远雨还真是误会姜宝青了。这倒还真不是故意的,她不过是看了宫家的家庭成员调查表,上头隐晦的提了一句宫详在家里不太受宠。
可再不受宠,这是认亲啊,不让人家孩子过来好像也不太好?
“大嫂这就有所不知了,”宫婉垂着眼,声音柔柔的,但听上去有些腻,“详弟他身子不好,等闲是不见客的。”
不见客的。
也就是在暗搓搓的骂她不是家里人咯?
姜宝青这会儿还有旁的事,懒得跟宫婉计较,只笑了下,将属于宫详的那香囊收了起来。
觅柳转而拿了个稍小些的香囊,往宫宗面前递去。
宫宗接过那香囊,扒开看了一眼,从他奶奶膝头上滑了下来,直接奔向翟老夫人,将那香囊举了起来,奶声奶气道:“太祖母,好多金色的梅花呢,宗儿送给太祖母。”
这举动把翟老夫人给感动的啊,搂着宫宗不住的喊心肝肉。
老侯爷也挺喜欢重孙子的,闻言笑道:“嗨呦,咱们宗哥儿还偏心呢,怎么没有太祖父的啊?”
宫宗看了姜宝青一眼,指向姜宝青:“她那里还有好多啊,太祖父管她要。”
童言无忌,众人都笑了起来。
宫宗的亲娘白氏,倒是轻轻的斥了一句:“她啊她的,不像话,那是你大伯母。”
翟老夫人一听,不高兴了:“宗哥儿还是个孩子,喜欢怎样叫不行吗?”
宫计眉眼冷了下来。
稚子是天真,可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长辈还纵着……
“宗哥儿,”宫计声音沉沉的开了口,“这是你大伯母,以后见了,要喊大伯母,知道吗?”
宫宗显然是有些怕宫计的——或者说,宫家似乎没几个不怕宫计的。
宫宗往翟老夫人怀里钻了钻,怯怯的叫了一声:“大伯母……”
翟老夫人见心爱的重孙子被逼成这样,心疼无比,抬眼狠狠的瞪向姜宝青。
什么都没做的姜宝青:“……”
二房这边分完了见面礼,自然就到了三房这边。
只是她刚才就发现了,三房这边好像人不太齐。
姜宝青把见面礼给了宫婧,宫婧道了一声谢。
姜宝青微微眯了眯眼。
果然,比起厌恶之意都摆在明面上的宫婉,这个宫婧明显比宫婉等级要高一点。
不过,在她这儿,统统都是渣。
姜宝青礼数周到的把定国侯世子宫诉,以及三房宫论夫妻的那份见面礼,分别给了二房三房的人,托他们带回去。
姜宝青知道宫诉没过来是因着去了外地出公差,宫论夫妻俩为什么没过来,她还是有些不太清楚。
不过,没过来也好,省心。
省的到时候她看着宫论那张脸,还得摆出大嫂的慈爱来。
姜宝青可没忘了,宫论那厮,曾经把她哥哥给推下了台阶。
第五百八十四章 永动机
从慈安堂里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对于姜宝青来说,简直恍若隔世。
宫计有些担心的看着姜宝青,捏着她的手:“看你脸色有些不太好,是不是身体还哪里不舒服?”
知道会不舒服,你夜里的时候还下狠手的折腾她?
姜宝青斜了宫计一眼,那小眼神里满满都是这句话。
宫计哈哈大笑起来:“看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姜宝青当然有精神,方才只是慈安堂的人太多,有些呼吸不畅罢了。
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姜宝青想起宫论那事,还是问了一句。
宫计混不在意的随口道:“好似是宫论他媳妇怀孕了吧,听说近些日子好似有些胎象不太稳,宫论差事也没去,一直在家陪着他媳妇呢。”
哦?原来是怀孕了啊。
姜宝青还记得她头一次来定国侯府的时候,宫论的妻子卢氏追上她,求她诊断。
姜宝青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同宫计说说笑笑的就回了他们的入景轩。
不得不说,入景轩的位置极妙,左边小轩窗一推,正对着便是假山怪石,嶙峋多姿,可堪一景。右边窗户一推,却又能看见园子里那些争相斗艳的花儿,在那簇簇的开着,空气里都带上了几分花香。
已经有些分不太清,到底是什么花的香气了。
宫计拉着姜宝青要回床上补觉,姜宝青一手拉拢着衣领,有些警惕的看着宫计,闻床色变。
宫计冷笑一声,“只是单纯的补觉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说到这,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还是说,你在期待什么?”
姜宝青顺手抄起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
宫计自然不会让姜宝青这么简单的攻击奏效,他一把捞住那枕头,一边拦腰抱住姜宝青,往床上一扔,然后就去解姜宝青的衣领。
禽兽啊!
姜宝青神色都变了,这厮这是想干嘛?
白日宣淫?
宫计被姜宝青这眼神看得都有些受不了了,他低声警告道:“给你把外衣脱了,好好补会儿觉,你想什么呢?”
说着,把薄被拉了过来,一把盖在了姜宝青身上。
姜宝青:???
衣服都脱了你告诉我只是睡觉?
禽兽不如啊!
……
补了一觉起来,姜宝青神清气爽的很。
只是身边少了个人,这才一夜,姜宝青就有些不习惯了。
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觅柳在外间听见动静,撩起帘子进来,见姜宝青醒了,高兴道:“大奶奶,您醒啦。大爷去外头练剑了,吩咐您醒了就喊他回来。”
说着,她喊了个小丫鬟过来,让他去传话。
姜宝青慢腾腾的披了件外衫,穿上室内穿的软缎平底鞋,趿到塌边,推开窗,看着外头那一堆花花草草的,有些发呆。
宫计手里提着剑回来时,就看到姜宝青跪坐在窗侧的软塌上,在那发呆。
习武之人走路本就轻,直到宫计走到跟前了,姜宝青还未发现。
宫计原本倒是想吓一吓姜宝青,这会儿见她这般出神,到现在都还没发现他,又有点不太高兴。
他一把搂住姜宝青的腰,有些不大高兴:“想什么呢?”
姜宝青果然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知道宫计这是故意在吓她,斜斜的横了宫计一眼:“幼稚。”
宫计没管幼稚的评价,他很坚持的问:“你方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他本来还想告诉姜宝青,你只能想我,却又觉得,万一姜宝青刚才真的是在想他呢?
宫计矜持着,任由姜宝青把他往前一拉,指指点点着窗外的那些姹紫嫣红的花儿:“……我想把它们全都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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