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下子傻眼了,有些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咋能啊?娘,我亲眼看见……”
“你亲眼看见个屁!”秦婆忍不住骂道,“这是姜小神医在替老婆子治病呢!你个乡村野妇的没见识就不要乱说话!”说完,秦婆似是骂得太激动了,剧烈的喘息了几下。
姜宝青掀开门帘,跟屋子里的秦婆说道:“秦婆婆你不要太激动了,保持心情平稳,这对你的病情也是很有好处的。”
“哦哦,”屋子里的秦婆似是很信服姜宝青,连声应道,“都听姜小神医的!”
姜宝青这才又把门帘落下,同院子里的众人说道:“诸位,这就是一场误会,还请回去吧。”
原来就是一场误会。左邻右舍那些热心人摇了摇头,拿着各自的锄头铁锨都回去了。
那些看热闹的虽然也不说什么,但对着王氏还是有些不满,也都散去了。
就连王氏的大儿媳都有些不满,看她这个婆婆把俩孩子给吓得。她一手牵了一个,朝姜宝青歉意的笑了笑,领着两个孩子回屋子里去了。
孙忠亮大概也了解了他娘这是被吓着了产生的胡言乱语:“娘,你差点吓死我了。”
王氏还有些将信将疑,方才那个狐狸精明明往她婆婆身上扎了好些根针啊,她婆婆怎么可能还……
从前她家村子的破庙里住了个女疯子,那女疯子不知道被谁强了,生下了个娃娃来。后来就东家一口粥,西家一口饭的帮着这疯子养娃娃,后来有一天,有人过去送饭的时候,发现那疯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好些针,正狞笑着一根一根的把针往小娃娃身上扎,吓得她赶紧把那娃娃从疯子怀里头抢了出来,发现娃娃身上扎满了针,早就没气了。
“不可能啊……”王氏还是有些不肯相信,“方才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不行,我,我得去看看!”
她说着,腿脚却还是被吓得有些瘫软,孙忠亮只得扶起他娘,在他娘的执意要求下,扶着她进了秦婆的屋子。
秦婆身上确实有些地方扎了不少针,这会儿正精神十足的怒目瞪着王氏。
王氏骇叫一声,竟是晕了过去。
姜宝青是真的服气了。
“姜姑娘,姜姑娘求求你也帮我娘看一下啊!”孙忠亮恳求着姜宝青,姜宝青替晕过去的王氏把了把脉,顿了顿,道:“你娘没事,就是惊吓过度,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王氏的身子好得很,虽说这一惊吓,脉象有些紊乱,但气血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发虚的迹象,神魂也稳得很,连安神药都不必喝,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大概是因着姜宝青这一手怪异的“针术”,这会儿孙忠亮也开始信服姜宝青,忙点着头,扶着他娘回屋休息去了。
见这俩人终于走了,姜宝青舒了口气,坐在凳子上休息。
“让姜姑娘看笑话啦,”秦婆躺在床上喃喃道,“我这小儿媳,就是这么个性子了……唉,从前我就看不上她,可我那小儿子一根筋,也不知道怎么就跟这个王氏看对眼了,非要娶回家里来。这果不其然吧,娶回家里来就开始闹腾啊闹腾,一口肉一口粥都能闹得起来,弄得家宅不宁的。这不,把老大一家子给逼的去外地讨生活去了。老婆子我放不下这京城里的屋子跟人啊,也怕这王氏再作妖,就跟着老二家一块过日子……唉,这吵吵闹闹的,这么多年也就过下来了。等老婆子一闭眼,这家里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去,管不了啦。”秦婆浑浊的眼里,落下两行泪来。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姜宝青默然不语。
过了会儿,秦婆稳了稳情绪,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人上了年纪,就是爱唠唠叨叨的,让姜姑娘听老婆子念叨啦。”
姜宝青道:“无妨,说说话,免得情绪郁积于心,对病情也有所帮助。秦婆婆若是还有些什么烦心事,也尽管直说无妨,我会好生倾听的。”
人上了年纪,果然心里头压了许多事许多话。大概是姜宝青太过面善了,秦婆不由得把心里头一些苦水都倒了出来。
姜宝青听着,虽然不怎么发表自己的看法,但秦婆也不需要她发表看法,只是倾听就够了。
给秦婆做完了针灸,从孙家出来的时候,孙忠亮追到了院门口:“我娘刚才那事……实在是,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倒也不怪你娘,”姜宝青冷静道,“银针之术任由外行人看,总归是有些骇人的。你娘不过是被吓着了,才误会我杀了人。”
这位姜小神医医术高超又这般通情达理,孙忠亮简直是感激涕零的很。
他看着姜宝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娘没什么,”姜宝青道,“只是方才你家那两个侄子侄女,年纪小,又受了惊,今晚上倒是容易盗汗发噩梦。你用合欢皮熬一碗安神药,给你大嫂端过去,让两个孩子各服半碗。”
孙忠亮连声应下,姜宝青这才摆了摆手,示意孙忠亮不必送了,转身走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胡说八道
从孙家出来,姜宝青看着天色还不算晚,想了想耿子江家里头还有个麻烦,又顺道拐去了耿子江家里。
这次耿子江倒在药铺里坐诊,见姜宝青极为罕见的拎着药箱进来,愣了愣:“你这是去哪了?”
姜宝青坐在候诊的椅子上,顺口道:“去帮我弟弟妹妹的先生家亲戚看了看诊。”
“哦……”耿子江憋了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昨天那男人是?”
提起那男人,耿子江就见着向来淡定从容不像是个小姑娘的姜宝青,脸上神色一下子就柔和了,眼里也隐约有星光熠熠,似乎提到那个男人都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啊,是我的一个……一个朋友。”
耿子江闭上了嘴,没有追根究底的问,是哪种朋友可以让她脸上露出这般神情来。
他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太过窥伺旁人的私生活,这样说不得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
在外漂泊这些年,耿子江也有所历练了,不再是那个呆头呆脑的死板药铺掌柜了。
“对了,你之前救的那个,叫屠西旺的人呢?”姜宝青问起了她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
说起这个,耿子江也有些头疼,指了指后院:“在里头呢。我昨晚上怕他病情不稳定,在我屋子里软塌上凑合对付了一夜。他那呼噜啊,打得可真是震天响,我是服气了。”
怪不得耿子江今儿眼下看着有些黑眼圈,看着像是没睡好的模样。
姜宝青点了点头:“他病情稳定了就赶紧让他走,在这就是给你添麻烦。”
耿子江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收留一个地痞无赖的头头,在他这小院子里治病,那是多大的风险。
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小药铺掌柜,没什么权势,也没什么钱,哪里能跟那些不是普通人的家伙抗衡呢。
姜宝青跟耿子江聊了几句,又去后院看了看屠西旺,发现屠西旺头上还缠着层层的绷带,身上竟打了赤膊,在院子里头对着那棵松树在嗬嗬嗬的练拳。
“英雄,好汉。”姜宝青毫无诚意的拍了两下巴掌。
然而屠西旺没听出来姜宝青话里头的反讽之意,还很是得意的哼了一声:“那是,老子可不像耿大夫这种浑身没二两肉的。”
耿子江越发头疼了:“不是跟你说了别乱动吗?你头上的伤情还不稳定,你还敢打赤膊,要是得了风寒,病就更复杂……你简直……”耿子江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了。
“我看他就是想折腾自己生病赖在你家,”姜宝青漠然道,“毕竟在外头还要被人追杀,在你这安全多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屠西旺总算听出了姜宝青话里头的嘲讽意味,气得脸都涨红了,“老子打小就是这么练武的,不可能生病,你懂个鸡儿卵子!”
然而就像是老天爷要打屠西旺的脸似的,话音未落,屠西旺就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然后屠西旺睁开眼时,就见着姜宝青一脸冷笑的看着他。
屠西旺简直羞愤欲死,他只想砍死姜宝青这厮杀人灭口。
然而他不能。
屠西旺无比憋屈又无比恼火的怒气冲冲回了屋子。
耿子江有些担忧道:“姜姑娘,你怎么老爱捋老虎须,故意激怒他啊?这屠西旺凶的很。”
姜宝青含蓄内敛的抿了抿唇:“他这也算不得什么凶。”
再凶,能比得上她家宫计么?
初初见面时,宫计那可是真的要杀了她。
想到这,姜宝青忍不住又是轻轻一笑。
耿子江在旁边看得头皮发麻,姜姑娘这表情,他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等屠西旺再出来时,上身已经穿好了衣裳,虽然看着还有些单薄,但总比打赤膊要强上不少了。
耿子江满意的点了点头:“屠好汉,你能这样爱惜自己身体,那是再好不过了。”
屠西旺哼了一声,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爱惜自己身体的,哪里能当老大!”
耿子江颇为不赞同,正要说什么,外头突然有个男人焦急的喊着“老大老大”,硬是从前头的丹心药铺闯进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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