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叹了口气,似是自嘲开口:“房卓的确是看不上朕。”
德泉担忧:“陛下…”
萧弈摆了摆手,明摆着的事他不会自欺欺人:“虽然如此,但他依然是我朝的将军,太傅想要串掇他一起反我,还需要花费些功夫。”
“去让元明熙盯紧点儿,等到房卓回京,第一时间通知给朕。”
萧弈不慌,德泉心中自然也安心不少,当即领命退下了。
萧弈看着房门关上,这才缓缓靠在椅背上,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后,蹙眉思索对策。
他刚才那番话说的十分轻巧,但里面也夹杂着安抚德泉的意思。房卓是效忠于先先帝,那他就很有可能因此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十分不称职。
如若这时,太傅再将那个一直躺在床上,重病垂危的太子搬出来。
萧弈岌岌可危。
——不会的。
萧弈有自信。
自信那人是他亲手揍的,也是他亲手将其伪装成失足摔倒磕破脑子的。
当时下了多重的手萧弈心里特别清楚。
所以即便是醒来,也有很高几率痴傻的可能。
长舒了口气,萧弈起身,整顿好心情后,推们带上宫人,摆驾去华瑜殿。
他答应了江玥遥,可不能让她给等急了。
华瑜殿内,桌上摆着的吃食并前些日子萧弈来时的丰盛,只有很简单的几盘家常菜。
当然,又都是素的。
“今日遥遥这是又食素?”萧弈开口好奇问道,心中却是颇为奇怪。怎能每次二人用膳都这么凑巧,难不成竟全是照顾着他的口味?
想到此处,萧弈心情大好,唇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这是嫔妾特意为陛下新学的。”江玥遥开口,看着萧弈面色不解,“难道陛下不喜欢?”
萧弈听着,刚有上扬趋势的嘴角当即抹平,而后严肃点头,冷语道:“肉菜的确更费劲些,你学不会。”
江玥遥:“…”
先有工人试菜,而后萧弈才动筷子。
此间江玥遥一直盯着人看,直至萧弈咽下后,这才满怀期待开口:“陛下觉得怎么样?”
萧弈被她这么盯着,属实有些不自在,闻言努力回味良久,这才认认真真的给出回答:“甚好。”
江玥遥的期待卡在脸上僵住:“…没了?”
萧弈疑惑:“还有什么?”
江玥遥看着萧弈迷茫的眼神,放弃了。等到他发自内心主动夸自己,下辈子吧。
“…陛下,那个,大头可还好好的?”江玥遥磕磕巴巴,可算是寻了个话题开口。
“好好的活着呢,怎么了?”萧弈更加莫名问道北北。
“嫔妾从小便只养过一只兔子,如今见着大头心里头着实喜爱得紧,不知陛下…”江玥遥说到一半就自觉不对,大头被萧弈养的好好的,她哪能说要就要。难不成改口说借来玩两天?好似也不太妥帖。
萧弈没听出来江玥遥的纠结,闻言瞥了她一眼而后问:“喜欢?”
江玥遥顺着点头,心中一惊重燃希望,难不成随口一问,萧弈真会应允?
萧弈见着她欣喜的表情,心中也跟着高兴,又问:“想要?”
江玥遥点头。
萧弈直言:“不给。”
“…”
希望瞬间破灭,江玥遥顿露幽怨之色,后又狠狠地夹了一口菜放到口中,使劲儿的嚼以此来发泄心中不满。
浪费感情!
见状,萧弈刚夹了菜的筷子在空中一顿,一个大转弯将菜放入了江玥遥的碗中后,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这才下定决心开口:“这样…等大头生下小猫,朕送你一只可好?”
江玥遥干巴巴开口:“一只猫崽子?”
“你不懂,猫要从小养才亲近。”萧弈极力解释,“等生下来一窝,你先挑。”
自己的陛下死也要自己宠着,江玥遥默默接受了这个设定,而后二人‘愉快’的用膳。
饭后,江玥遥亲情奉上自己手工制作的桂花酥作为饭后甜点,萧弈十分欣喜,一边夸赞一边借此吃了打扮盘后这才十分不舍的离去。
江玥遥将人送到殿门口,并嘱咐他早些休息,多喝热水。
之后回到屋子里,江玥遥有气无力坐下唤来小顺子。
“我嘱咐的药材可都准备好了?”江玥遥问道,她去了御书房,走之前命小顺子去太医院寻一些安神的药来。
“备好了,刚见着陛下来,奴才便没上前来打扰。”小顺子笑嘻嘻的回答,伸手地上两个牛皮纸包。
“没多嘴吧?”江玥遥接过后打开瞧着。
“奴才只说换季温差大,主子晚上睡不熟,这才想要些药草来给主子安神用。”
江玥遥点头,“可去找贵妃娘娘看过了?”
小顺子忙道:“主子交代的奴才都记着,贵妃娘娘也说这些药材都对,煮水喝或者磨成粉都有效果。”
赏了小顺子些碎银子,让其下去好好做事。江玥遥又去柜子里拿出绣棚,上头是还没绣完的并蒂莲花。她很早之前便想给萧弈做个随身荷包,但一直没想好要装些什么在里面。
而在经历了那一晚上后,江玥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着手准备一个安神香囊交与萧弈。
即使不带在身上,只放与枕边,往后睡觉也能舒服些。
而如此偷偷摸摸的,只是因为江玥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有关于萧弈听不得雷声这件事情。
花费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将药草碾碎,调在一处放好,江玥遥开始继续着手绣制。
…
“主子,左美人来了。”芝兰敲门通报。
江玥遥全神贯注刺绣,听到左灵诗的名字后心中猛然紧了一下,绣针顿挫不小心刺破指甲,顿时一个小血珠冒了出来。
而左灵诗进屋,率先看到的则是江玥遥颈脖间系着的丝巾。
“姐姐这是…”
“不小心刺破了手指,无事的。”江玥遥还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手,连忙宽慰道。
左灵诗微微摇头,而后看着江玥遥的脖子开口问,“姐姐这…可寻了太医?”
江玥遥才刚说完,便拿起一旁干净的帕子擦拭伤口,如今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头没抬自然也不知道左灵诗话中的意思,闻言还带有些疑惑问:“看什么太医,我这点小伤…”说着,抬头。
就见左灵诗坐在自己对面,满面歉意。
江玥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见着丝巾没掉,大松口气,后佯装不解问:“怎么了?”说完,自顾自笑着继续道,“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系的,陛下说还挺好看。”
本意是活跃气氛,却没想左灵诗越听越愧疚,话音落便直接摇头,语气之中充满歉意:“姐姐不必如此,我都知道了。”
江玥遥招待着开口,并不想点破:“你说什么呢,我刚做的桂花酥妹妹可要用些?”毕竟这还是人家的家事,她不过是碰巧知道了一些罢了。
“此事是范宇做的不对,我已经训诫过他了,姐姐如若还生气,妹妹定然要他亲自来为你赔罪!”左灵诗当即开口,态度极为诚恳。
话已说得如此明了,江玥遥知道,她没必要再隐藏什么了。伸手将丝巾解开,指着自己的颈脖,江玥遥开解道:“早就已经痊愈了,他也没下多重的手。”
左灵诗忙凑上前去左看右看,见到伤口已经结痂这才松了口气。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瓷盒来,放于江玥遥面前道:“这是山庄上的药,祛疤美白最有良效,还请姐姐一定要收下!”
江玥遥当即笑着接过手下,而后开口问道:“你二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话本中那种很老套的剧情。”左灵诗一提到这个就头大,无奈开口回答,“我与他从小青梅竹马,但现在我嫁与旁人。”
“确实。”江玥遥闻言点头回答,后不信问,“可你当真与他没有感情了?”
左灵诗当机立断:“没了。”
江玥遥摇头,满脸的我不信。
左灵诗见状束起三根手指,“真没了。”
江玥遥一把拉下她的手后道:“你骗得过别人,但骗不了你自己的心。”
左灵诗却是出言:“我进了皇宫,就放弃了自己的心。”
她装成知书达理的模样,伪装的比任何人都像。
而来之前她也打听好了,小皇帝不问后宫,因此这里极其适合养老,以及躲人。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小皇帝不但不理后宫,就连侍卫也是松懈的紧,几次三番的让范宇偷偷闯进来,还一股脑的找到了自己的寝宫。
“可你会因他来向我道歉,请我的谅解。”江玥遥说完继续道,“更何况他到这这么久,你也没有一气之下去告发他。”
“我…就是念在过去的情分。”左灵诗开口,更多的像是在安慰自己。
“舍不得便别再骗自己了。”江玥遥将绣棚拿走,而后给左灵诗倒了一杯茶水道,“你不应该被困在这儿,不适合你。”
江湖儿女,侠肝义胆,率性而为。理应拿剑背酒,浪迹天涯,又怎能被锁在这一方皇城之中?
左灵诗闻言沉默,她懂得江玥遥的意思,但就是气不过。
“他是可是做了什么惹你不快?”江玥遥耐心开解,“那日我瞅着他好似还挺关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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