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闻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一个丑兮兮的小泥孩张开双臂叫自己爹爹的样子,顿时一阵恶寒。
“就让她们斗吧,朕可没闲工夫操心这些。”萧弈开口,语气有些疲惫。
“我听说,江才人给我那汤陛下也喝了?”贵妃坐起身子,而后颇为八卦开口。
“胡说!那自然是德泉喝的。”萧弈当即起身后退半步连连否认。
“啧,口嫌身直。”贵妃显然不信这话,皇帝比她还要小上两岁,小屁孩什么能瞒得过她?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萧弈嘴硬不言,然后便要走,却忽而瞥见房里多出来一个鸟笼而后问:“新买的?”
“太傅前不久刚送来的。”贵妃躺回去,轻飘飘开口,“陛下可好好看看。”
萧弈闻言走近,观察半晌却不明所以:“有什么不妥?”难不成是羽毛上涂了什么有毒的香料。
贵妃摇头颇为嫌弃开口:“这鸟名贵的很!陛下就没什么想说的?”这暗示的还不够明白吗?!
“…”
萧弈将本要摸羽毛而伸到一半的手指收了回来,心中狠狠地将太傅来来回回骂了千八百遍,而后温和开口:“有,朕自然是有的,贵妃想要什么与朕说便是。”
贵妃自然知道萧弈是无处能得到比这鸟还要名贵的,而且有门路他也买不起,只是想看着萧弈吃瘪便十分痛快。
“臣妾就这么一说,陛下何必当真了呢。”贵妃解释道。
“那此等玩笑爱妃往后可莫要再开了,朕还真的怕自己当真!”萧弈说完便气冲冲出门,推开门就见江玥遥当当正正跪在门口,着实吓了一跳。
连忙低头收了气急败坏的表情,转而一张笑脸对着屋里喊道:“贵妃好生修养,朕改日再来瞧你!”
得到贵妃一阵娇俏的笑声作为回应,听得萧弈更加郁闷。
理了理衣袍,萧弈正色开口:“你在这跪着作甚?”
江玥遥不敢抬头:“嫔妾害得贵妃娘娘遭此劫难,属实有罪,特在此谢罪。”
萧弈只觉得自己越发对不住江玥遥,平白无故将人家小姑娘卷进争斗之中,便轻咳两声轻轻开口:“这跟你又没关系,回去吧。”
江玥遥抬头看向萧弈,依旧坚持:“可嫔妾难安。”
萧弈看着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一颤,抬手揉了揉心口,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安慰女人?
他真不会。
“罢了,看好你家小主。”萧弈对着芝兰嘱咐,而后一边揉着心口一边离去,只觉得今日的心率一直不太正常。
片刻,宫女进屋通禀后出来,面向江玥遥俯了俯身子道:“江才人,娘娘叫您进去说话。”
芝兰闻言连忙起身,而后将江玥遥搀起,将她送入屋内后在门口站定守着。
贵妃娘娘见江玥遥进屋,便让屋内宫女都出去等候,接着招招手示意江玥遥不必多礼过来说话。
“那日夜里你遇见了陛下对吧。”贵妃直言问道。
江玥遥一滞,自然知道贵妃说的是哪个夜晚,当即慌张便要跪拜认错,却被贵妃拦下。
“娘娘,嫔妾绝无勾引陛下谋害娘娘之意,那夜的确是偶然得见啊!”
“你别急,本宫今日叫你来不是问责,本宫也相信你并无那等龌龊心思。”贵妃开口安抚道。
江玥遥顿时满面感动。
但心中暗想,她倒还真的想有,无奈时局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是陛下挑中的人,有些事情告诉你倒也无妨。”贵妃娘娘握着江玥遥的手,慢慢开口,“况且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你刚入宫没多久,还不了解罢了。”
江玥遥虽不太明白她什么时候变成便皇帝的人了,但这也是一个绝佳的表达衷心的机会,便连忙开口:“娘娘但说无妨,嫔妾绝无二心。”
作者有话要说: 爱大家!
第19章
贵妃听到江玥遥这话莞尔笑问:“你刚才可见到了平乐公主,有什么想说的?”
江玥遥闻言顿时警觉,而后谦逊回答:“嫔妾怎敢妄议公主。”
蒋贵妃轻轻摇头,而后宽慰:“此间就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公主聪慧,个性率真。”
贵妃没忍住笑,眼睛弯弯对着江玥遥道:“你还真的时刻放不下戒心。”
江玥遥还以为贵妃是说她心不实诚,连忙想要解释,却被贵妃打断了话。
“你应该也能瞧出今日公主并非真心恭贺本宫。”这时候整个华瑜殿都没外人,贵妃也直截了当继续道,“我与良美人和于贵人是最早跟在陛下身边的,但与于贵人不同,我与良美人都是太傅的人。”
后宫或许抱成小团体,但背后真正的操控者是谁,不应该是江玥遥这么一个刚入宫的小角色能知道的,便忙不解问:“娘娘为何将此事告知于我?”
“因为陛下待你不同,而你也并未加入我们之间的纷争,是个局外人。”蒋贵妃闻言深深打量着她,把江玥遥盯得发毛,而后深吸口气悠悠叹息,“良美人倒不足为提,她自认貌美但进宫一来陛下不曾看过她,便整日寄情于话本中的爱情,而于贵人你也见到了,相比之下她更喜爱一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
“嫔妾愚钝,却不知这与平乐公主有有何联系?”
贵妃坐起身子,看着江玥遥一字一顿道:“平乐公主…正是太后的人。”
“难不成…?”
江玥遥早已猜到些,但也仅限于刚刚所说的太傅与贵妃的关系,如今闻言思索之下只觉得头皮发麻,木讷开口但后边的话她没说出来。
贵妃嗤笑而后随口解释:“只是老太太不希望我们几个怀有龙嗣罢了,陛下是太后与太傅一同帮着坐稳皇位的,而曾经得到过权利的人,如今要她收手,哪有那般容易。”
自古以来朝堂争斗不休,江玥遥自然明白个中道理。而后宫不得干政妄议朝堂也是忌讳的吗,可是贵妃依旧如此对自己挑明,定然是有事情要自己做的。
“可有什么是嫔妾能做到的?”江玥遥问道。
“陛下一直想要有自己的势力,但举步维艰。”
“嫔妾何德。”
蒋贵妃摇头,“陛下与你,似乎不太一样。”
江玥遥闻言颇为疑惑,仔细思索着近日发生的事情,倒还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见着贵妃如此说,便好奇问道:“难道贵妃娘娘就没什么所求吗?”
听到江玥遥这话,贵妃缓缓掀开被子起身穿鞋。
江玥遥连忙也站起来搀扶贵妃,却被她轻轻摆手拒绝开来,而后自己走到窗边,“自然是求的,哪个女子在儿时不曾幻想过嫁给一如意郎君呢?但你也知道陛下登基至今一心执政,从不踏足后宫,即使到了我这华瑜殿也是因为太傅要他来。”
“我本就比陛下大了几岁,对于这些也想得开。早早地便主动配合陛下做戏,陛下则在别处满足我的一切需求,甚至抬高我的位分。”贵妃说着,将手伸向窗边挂着的笼子,缓缓将其打开,逗弄着里面的鸟飞出,“如今我荣华也有,面子已足,见着陛下就像看着自己弟弟一般,而家里也被陛下安置的极为妥当,想着还真没什么可挂念的了。”
“娘娘。”江玥遥看着贵妃,心中竟生出几分悲切之意,入了这紫荆城,谁还能出得去?
“你看我这院子,许多花草鸟兽,可谓是这宫里最有生气的地儿了。”蒋贵妃开窗,将那鸟放飞出去,只可惜它不争气,扑腾了半晌也飞不高。
白瞎了。
江玥遥后退半步,跪拜在地,而后弯腰低头恭敬开口:“嫔妾愿意效忠于娘娘,忠心于陛下!”
蒋贵妃转回身子,上前几步将人扶起,而后道:“这就对了,晚上想吃些什么?”
江玥遥:…
回去的路上,江玥遥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今日她知道了太多,也是头一次了解到陛下是如此处境。从前她话本上所读之物,后宫女子想要得到君心,皆是与各路嫔妃明争暗斗,怎地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味儿?
踏进偏殿,小顺子连忙迎上来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江玥遥无心回答,便要芝兰解释,自己则缓缓进到屋子里坐在椅子上,这才踏踏实实地舒了口气。
桌上放着的正是她还没绣完的靴子,如今版型已经作出,只是要想着再上面填些什么花纹就好。
江玥遥伸手将它拿出,而后左看右看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她不想两次送出的鞋子一模一样。
余光瞥见桌子中的绣筐中还有个香囊,上面的海棠花开了一半,江玥遥望着没绣完的花苞忽而想到,太后即将回宫。
而太后回来,她定然要准备礼物。
虽然入宫这么久江玥遥都没见到这号人物,但是早在家中便听到父亲提及过,当今太后极爱海棠,不论身边桌椅,又或者身上的衣衫,都会有这么个花在上头装饰。
摸了摸那荷包,江玥遥摇着头将其扔回了绣筐中。
“芝兰,走,去一趟承德宫。”她需要寻钱裳要一块好点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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