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去开那笼子,却被学府的先生阻止。
心里记挂着,便有一日,趁养那狼崽子的人不注意,偷偷地命丫鬟去开了那狼崽子。
谁想,那狼崽子,因着每天喂养的人,都不与它吃饱,凶性早已大发,蹿出笼子,当时就将周舒月的丫鬟咬死。
正好,学府一个先生那不过才五六岁的幼子在那笼子附近的花园玩耍,被白耳狼扑中。
等后来被发现时,那一片花园只有血迹斑斑,点点血迹一直拖到学府后头的上山小路。
当时学府里头就炸了锅了。
所有小姐贵女们全部发动人员去找,最后还是宋蕙通知了父亲,九门提督亲自带了军士,去了后山,才找到了那孩子早被啃噬了一半的尸骨。
那先生当时就晕了过去。
而这周舒月得知自己闯下大祸,当时也是悲痛欲绝,跪在那先生的面前,直说要给先生的孩子赔命。
先生悲痛欲绝,可又不可能让这么一位官宦贵女给自己的孩子赔命。
那周舒月也因此一病不起,哭了半个月后,竟然还戴起孝来,对外便说是她对不起先生。
日日用这副样子到先生跟前,说是伺候,代替先生那孩子陪伴先生。
也就是这个时候,龙都的人便开始议论这位龙巡抚家的二小姐大仁大义,慈悲之心,纯善可怜。
可学府里的学生们都知晓,那先生每日见她这个样子,愈发心伤,不过半年,就白了头发。
后来又没过多久,终于病倒,这一病,便没再起来,不过数月,撒手人寰。
周舒月再次跪在那先生的床头大哭一场,还亲自筹办了先生的丧葬之事。
这之后,便有人说她,当真是个菩萨转世。
这个称号,也就这么传了出来。
花慕青遇到的这么多人里头,还从没有过这种的,不由便听得十分津津有味。
连晟儿与宋明都瞪大了眼看宋蕙。
听她说完,晟儿便十分惋惜地说了一句,“那个先生好可怜啊!”
宋明也点头,“对啊!本来放掉小狼就可以啦,为什么非要养下来呢?我爹说,狼最凶也最狡猾了,别说是下雪天了,就算是下刀子,它们都能活下来呢!”
晟儿一听,瞪大眼,“天上还能下刀子么?”
宋明一愣,想了想,也有点不确定,“应该能吧,反正是我爹说的。”
宋蕙无奈地摸了摸弟弟的头,“天上哪能下刀子,爹那就是随口一说。”
“啊?”宋明惊讶,“那爹还说过天上会下金子呢!我日日都等着呢!”
“”宋蕙眼皮子跳了跳。
晟儿眼睛瞪得更大,“下金子?哇!”
花慕青也笑,将晟儿抱过来,对宋蕙道,“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这个周舒月,倒反其道而行了。是真的如此良善,还是故意为之?”
宋蕙摇头,“类似这样的事,她还做过许多。”
说着,又想起一件比较有名的事,便说给花慕青听。
“有一回,她也是因为在街上看到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毒打街上的一名娇弱女子,便非要出头,将那女子救下,还命人将那男子捆着送去官府,不等那男子分说,就让官府的人先打了那男子一顿,说是要告诉他,以后不得随便欺负弱女子。”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多福寺
花慕青一听,便知这事另有隐情。
果然,宋蕙继续说道,“那男子被打了个半死,再审问时,才得知,那男子之所以毒打那女子,乃是因为,这女子,是他后娶的续室,结果心思歹毒,想独占家产给她腹中刚刚怀上的孩子,便在他老母和幼子吃的茶里下了毒,差点将那男子和幼子给毒死,男子拽着她去官府的路上,又得知,女子腹中的孩子原来竟不是他的,男子气不过,才打了女子两下,谁想,竟被周舒月看到,强出头,自己反差点被打死。”
花慕青嘴角抽了抽,神情颇有些复杂地看宋蕙。
宋蕙无奈叹气,“我们也不知道她做这些,是真的好心,还是什么意思。总之吧,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敢与她亲近的。不过,听说她与何琳似乎还蛮亲近的。”
这么说着,又疑惑,“这么说来,那天初荷宴,倒没见她去,也不知是个什么缘由。”
花慕青笑了笑,靠在身旁的软枕里,“这倒是个奇女子,你们不与她多相交,也是对的。”
宋蕙摇头,“这人若真的是一心良善吧,可心思也单纯的太过了些。处事从善虽好,可也要是非分明,她这样的,反正我与吴珍苏然是敬谢不敏的。”
花慕青失笑,摇了摇头,又看车窗外。
说话这会子的功夫,马车已经行到了龙都东门。
东门外出去,便是一座巍峨大山,名多福山,那多福寺,便建在这多福山的山脚下。
因着夏日祭的原因,从东门往外,除了城门处守城的兵士之外,便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马车与行人。
还有从城门,一直摆到多福寺前台阶下,数不胜举的小摊贩。
叫卖吆喝不断。
花慕青朝外一瞅那些小摊贩卖的东西,便有些愣,“蕙儿,这多福寺,是个求什么的寺?”
宋蕙笑起来,“本是个求福求瑞的寺庙,只是后来,因着多福寺前有一棵数百年的月神树,便渐渐地便成了个求姻缘的香火旺盛的地方。”
花慕青揉了揉眉,“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宋蕙笑,“姐姐若是不愿求上一卦,咱们等会便去多福寺后头的院子去瞧瞧。这个季节里,多福寺后头的花期开了,景色极美。是个极难得的好地方呢。”
花慕青摇了摇头,“你呀”
宋蕙坐过去,抱住她的胳膊晃了晃。
花慕青失笑,宋明也扑过来,结果一大两小,都歪在了花慕青身上。
福子和春荷在旁边看着,也跟着笑了。
按下花慕青一行抵达多福寺,从多福寺专门给贵人通行的偏门进了寺庙内不说。
只这边,吴珍带了吴东,进了宫,去了淑妃娘娘吴元春的春菲宫,请安问候,又言说了家里的事,以及花慕青的出手相助。
淑妃正在与她聊起这花慕青是怎样的女子时,吴东便坐不住了,嚷嚷着要去御花园玩。
吴元春便叫宫女嬷嬷好生伺候着,去了御花园,看御花园里新养的白鹿。
不想,吴东刚到御花园,就看见十一皇子景浩康,手里正拿着一枚五彩的花灯,对面前白衣胜雪的女子说道,“琳儿,这东西,原本就该是你的,不要理会那些人的口舌。”
“可是殿下,这花灯,本是提督家的表小姐,当众赢了去的,我怎能如此”
女子语带哭音,泫然欲泣的样子,且她原本就生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看着真是可怜极了。
正是那皎白若梨,柔软惹人怜惜的何琳。
景浩康一步上前,握住何琳的手,有些情动地说道,“谁说是她赢了!初荷宴的比试,根本最后就没有定论!如今本王说是你赢了,就是你赢了!”
何琳却摇头,泪光盈盈地看向景浩康,“殿下,那日所有人都看到了,小女为那位小姐伴奏,最后琴弦竟断,而那位表小姐,却舞出了那般惊人之姿,让众人折服,是小女输了,小女不该拿这花灯的。”
景浩康见她竟然真的如此不带私心,对她越发是另眼相看,便更坚定了要将这花灯送给她的心思,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往自己跟前拽了拽。
柔声又不容拒绝地说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其实那日你连奏两场,本就疲累。别人不知你辛苦,只道那女子跳得好,本王却是只道你的辛苦的。”
何琳眼眶更红了,自下而上,越发无助又感激地看向景浩康。
景浩康心头大动,要不是顾及跟前还有宫人奴才,他都想一把将何琳抱在怀里了。
便更加温柔地说道,“你莫要多想,这花灯,只当是本王送于你的东西,他们要是敢议论,本王便让人去打了那些人的嘴,你且拿着。”
“可是殿下”何琳还要拒绝。
景浩康却故意一摆脸,“琳儿莫不是要本王生恼不成?”
何琳一怔,这才为难地看向那花灯。
景浩康微笑,将花灯塞进她手里,“且拿着,放心,本王这就让人传出去,便说这花灯是本王送于你的,与那日处荷宴无关。”
“可”何琳拿着花灯,更加内疚的样子,“九门提督大人家的表小姐,也是靠自己的才艺赢的,这花灯给了小女,她那边”
本来是可以再给花慕青一盏花灯的。
可何琳这么一说,倒成了这花灯是唯一的意思了。
给了她,别人便没有了。
景浩康自然不会戳破何琳的误会,让她以为自己给了她唯一的花灯,便是最好。
能在何琳心中加重他在意她的意思。
便随口说道,“随便给她一个什么玩意儿罢了。”
何琳一听,便轻轻地蹙了眉,似乎想将花灯推拒回去,可看到景浩康立时沉下来的脸,到底没有还回去。
而是踌躇半晌,才轻轻地开口,“那殿下可要寻个好些的东西给她。”
“那是自然。”景浩康点头,又望向何琳,“你收好这花灯,等放灯那天,与本王一起将花灯放出啊!”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