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姑娘也是不同意您就这么回去的,伤到了脚可大可小,耽误不得。”
厉天涧心里十分惊讶,按理说,小秋是不会产生任何兴趣的,她果然,拥有最为纯经善良的灵魂,她的家人对她好,她便会慢慢地生出情意来。
厉天涧半骗半哄地将人又弄回到铺子里,毛永林闻讯赶来,得知了情况之后对厉天涧千恩万谢。
厉天涧笑着摇头,“无妨,是我考虑不够周全,让婶子和小秋姑娘遇到这种事。”
“哪里那里,是我们……”
“不如这样吧,往后我会亲自送她们回去,你不用担心。”
毛永林:“……”
啥玩意儿?
他正考虑该如何感谢的脑子瞬间打结,这事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厉天涧却一点儿不觉得不正常,“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给婶子的脚看一看……”
他眼睛忽然一缩,一把抓起了小秋的手腕,在毛永林和慧娘惊异的目光里,声音有些发抖。
“小秋,松开。”
其他人这才发现,小秋的手握成了一个拳,里面渗出隐隐的血色。
慧娘大惊,“小秋!你手怎么了这是?你快让娘看看。”
慧娘赶紧将小秋的手拿过来,小心地掰开她的手,发现她攥着的,竟是那个无意中被敲碎的糖人碎片。
碎片这会儿已经化了,刚破开的棱角割伤的地方,跟糖汁混合,看着十分不好。
“是娘不好,没早一点注意到,一定很疼吧……”
慧娘无比自责,小秋洁白无瑕的脸颊上,却看不出半点痛意。
忽然毛永林拽了拽慧娘的袖子,“好、好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一会儿不是有大夫吗,也顺便给看一下。”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了,慧娘坚决让大夫先给小秋清理伤口。
碎糖割出来的口子并不大,伤得也不深,稍作包扎就好了,倒是慧娘扭伤了脚踝,大夫说至少要休养个三五十日。
慧娘原本就生出不想再继续的念头,既然如此,她便想着趁机跟掌柜提出来。
可是厉天涧却先一步说,“好好休息,铺子里的事情先搁一搁也无妨,等婶子脚伤好了才说。”
慧娘的话就被憋住了,这样也行的吗?铺子里每日都有生意,迎来送往的,虽然她手里的事情也不多,但还是耽误事儿的。
“掌柜,我觉得要不……”
“就这样吧,我找一个合适的人也不容易,婶子总不会让我再重新找人吧?”
慧娘:“……”
她想要说的话,这一次就真的说不出来了。
“可是掌柜,之前那人乃是知州夫人的侄子,我也是怕连累到铺子……”
厉天涧忽然扬了扬嘴角,明明露出的是笑容,慧娘和毛永林,却齐刷刷地抖了抖。
“你们放心,他不会再出现了。”
……
慧娘伤了脚,最后厉天涧让车送他们回去。
离开的时候,毛永林莫名其妙地趴在窗子上,往后看了许久,久到慧娘都觉得奇怪,“你看什么呢?”
毛永林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等到了家里,将小秋安顿好,毛永林才皱着眉问慧娘,“你觉不觉得,掌柜对小秋……挺在意的?”
慧娘起先没反应过来,等听明白了他的话,又想了一想,眼睛慢慢睁大。
毛永林又说,“方才发现小秋伤了手,我无意间看到掌柜的样子,那表情真的令人毛骨悚然,就好像是伤了他自己一样,太可怕了。”
第九百零二章 可万一呢
毛永林这会儿回忆起当时厉天涧的表情,心里都毛毛的,背上窜起一阵寒意来。
小秋伤了手,厉天涧为何会露出那样的杀意?
对,就是杀意,令人毛骨悚然。
“真、真的?”
慧娘将信将疑,怪不得那会儿毛永林让她别再说了。
她皱了皱眉,“可是也不能吧,掌柜那样的人,非富即贵,咱们小秋确实长得漂亮,可、可……”
慧娘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们全家将小秋当成宝贝一样地疼宠,在外人的眼里,小秋都算不上是正常的人。
“我如何不知道?可是掌柜的态度……我瞧着,他也并非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毛永林在铺子里时间长,接触的人也多,因此看得真切。
掌柜对他们一家是真的极好,可除了他们之外的人,对掌柜都十分的敬畏,就好像他是什么不好接触的人。
并且铺子里换了好几个人,都是喜欢在人背后说三道四的,他们为什么会被辞退,谁也不知道,但毛永林心里莫名觉得,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
“永林,那咱们还要不要在铺子里继续做事儿了?”
“……做吧,如今人家是对咱们好,还不至于就要丢了活命的差事,等以后……”
毛永林没继续说,等到以后,若掌柜真的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到时候再说。
……
铺子里的后院,如今便是厉天涧落脚的地方。
他在书案后写好了几封信,吹干,装入信封中。
“这些都送出去,堂堂知州连自己媳妇的娘家都管不好,怎么还有脸继续做下去?”
邢凡点头,将几封信放到怀里收好。
“尊上,对小秋姑娘动手的那个人,手约莫是废了,我去看了一下,正闹着要将小秋姑娘找出来,给他压惊。”
邢凡都觉得可笑,明明只要一只手的事情,非要将整条命赔进去,没见过这样找死的。
厉天涧的笑容阴冷起来,“压惊?是该给他好好压一压!”
……
慧娘和小秋在家里养伤的时候,毛永林还是得去铺子里做活。
厉天涧虽然说过,让他们不用担心刘文志来报复,可毛永林心里还是会下意识地提防。
毕竟人家可是知州大人的姻亲,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如何得罪得起?
毛永林走在路上都变得谨慎起来,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心里就怀疑是不是刘文志的人。
可是一连数日,并没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
这日毛永林埋头做活,他的小徒弟悄悄地跑了过来,“师父,您别担心了,那个刘文志,他没了。”
毛永林手一抖,抓着的工具险些掉落下来,“你说什么?”
“真的,才传开,镇上人都知道了,那个刘文志断了手还要风流,居然跟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找了一个破庙在里面荒唐,结果居然就死了。”
小徒弟压低了声音,“外面人说,是马上风……刘家连那几个女的都找不到,只找到了刘文志不堪入眼的尸首。”
毛永林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句话,是掌柜说的,他说,“他不会再出现了。”
掌柜的莫非是这个意思?莫非这事是掌柜做的不成?
毛永林立刻甩了甩头,不能乱想,再怎么样,掌柜那样的人也做不到的,刘家背靠知州,谁敢这么大胆?
“还有师父,刘家本想让知州将此事一定彻查清楚,可是知州大人却连门都没让他们进,听说啊,知州大人恐怕都……自身难保……”
毛永林就更放心了,牵连到了知州,就更加与他们老百姓没关系,兴许只是巧合。
他看了小徒弟一眼,“还不赶紧去做事,有打听这些的功夫,不如多练一练手艺。”
“我也是关心师父和师娘嘛,这下师父不用担心了。”
小徒弟嬉皮笑脸地跑掉,毛永林紧绷的身子慢慢地松弛下来。
不管是不是巧合,他可算是放了心,如此一来,刘家应是不会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了吧?
……
毛永林回去将这事儿一说,毛广华和毛广云皱了皱眉,“竟有这么巧的事儿?”
“所以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从前那刘文志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慧娘说的义愤填膺,刘文志想要对小秋动手动脚的画面,只要一想起来,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毛广华淡淡笑了笑,“娘说得对,是报应,这样一来娘的脚也差不多好了,这下总能放心地去铺子里做事。”
慧娘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威胁不存在,她脚也能走动,是该回去才对。
毛广华让毛广云再陪陪慧娘,他则要先回去书房念书。
没有人的时候,毛广华脸上温润的笑容渐渐消失,怎么就这么巧呢?
所有的担忧都荡然无存,刘文志死了,刘家想要求助于知州都做不到。
毛广华在书院里比毛广云多了许多心眼,有意无意地打听到了知州的事情。
听说是上面查到了他,动静还不小,看着风向,恐怕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因此近来书院里的气氛十分微妙。
毛广华虽然也不觉得厉天涧能有通天的本事,就算他看起来深不可测,却也不过是个铺子的掌柜。
可万一呢?
毛广华的眼睛深了深,万一,这事情跟厉天涧有关系,知州尚且如此,他们一个寻常老百姓家,又能如何?
毛广华鼓励慧娘再去铺子里,一方面是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先顺着厉天涧的意思,一方面他会趁机再打听打听,尽量弄清楚这人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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