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秋桌上的菜色,却与厨房今日呈上来的完全不一样!
王爷竟允许王妃另开小灶吗?
九华脸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僵硬,“王爷对王妃可真好,这是特意让厨子给您单做的吧?”
小秋微楞,“这不合规矩吗?”
九华讪笑了几下,“既然是王爷特许的,那就没什么合不合规矩,只是王妃还是头一个有此殊荣的,真是令人羡慕。”
小秋看着桌上的菜,都是她吃习惯的,她以为很正常,却原来并不是?
“瞧瞧这些菜色,有许多都是咱们这里不常见的,想来王爷为了您花了许多心思呢。”
小秋顿时面对这桌菜心情有些复杂,厉天涧从来也没说过这些,她也就没多在意。
现在想想,自己这一路上的饮食都没有半点不适,都是因为他特意嘱咐了吗?
“王妃?”
九华见她不说话,出声唤了一下,小秋立刻回神,扯了扯嘴角,“倒是我疏忽了,从前也不曾在意,如今既然知道了,便不好再特立独行,溯溪,你去厨房说一声,往后的我膳食与大家都一样。”
九华立刻叫住溯溪,“王妃万万不可,若是被王爷知道了,还以为是九华不懂事,让王妃为难了。”
“与你无关,确实是我之前不知道。”
她不能没有负担地享受着厉天涧给她的特权,即便这亲事非她所愿,小秋也想尽量少亏欠一些。
“王妃,王爷过来了。”
芍药过来通传,厉天涧就跟在她身后出现,一瞧见九华,眉头立时皱了皱,“你怎么在这里?”
九华立刻起身行礼,“王妃留了九华一道用膳。”
她心中惊异,王爷竟然会在这种时辰过来这里,莫非,他是要与王妃一道用膳不成?
果然,厉天涧扫了一眼桌上的膳食,“我陪着王妃就成,你回去自己的院子吧,想来京城的菜式你也吃不习惯。”
九华本还想着能伺候厉天涧用膳,听见他这么说,贝齿轻轻咬了咬嘴唇,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厉天涧大刀阔斧地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给小秋的碗里夹了菜,才自己吃起来。
小秋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总觉得下咽得很艰难,很快便重新放下了。
“怎么了?不合口味?”
厉天涧觉得与之前没什么变化啊,她不是就爱吃这种口味的菜?
“王爷,今日与九华交接了事务之后才知道,府里的膳食都是有分例的,妾身虽然身为王妃,也不好破这个例,往后还是与大家吃同样的膳食吧。”
厉天涧的筷子一顿,“为何?可是谁说你了?九华?”
“并非如此,只是我心里不安。”
“你有什么可不安的?你是王妃,自然可以与她们不同,你是从京城来的,她们是吗?本王乐意给你破例,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是胡搅蛮缠。
小秋跟他说不下去,“可是王爷,我如此特立独行,往后要如何在府里立起威信?如何让人尊重我?”
“你当真,是为了这个?”
厉天涧愈见低沉的声音,让小秋心里咯噔了一下,心头涌起一阵不好的感觉。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当真是为了想要在府里立威,还是说,只是想要减少心里的负罪感?”
有那么一瞬间,小秋觉得自己好像被彻底地看穿,浑身似是有冷风穿透,凉飕飕的。
然而她知道不可能,厉天涧不可能会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小秋干笑起来,“王爷英明,这些食材要运过来耗时耗力,我吃着……于心不忍。”
厉天涧定定地看着她,小秋只觉得无所遁形,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厉天涧才弯起了嘴角,“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还娶了一个如菩萨一般慈悲的王妃,可真是我的福气。”
第八百零五章 生死有命
厉天涧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小秋却听得脊背寒凉,他话里有话,可是小秋却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自己的做法搁在哪儿都是说得过去的,她一个刚入府的王妃,上来就与众不同,自然会引起别人私底下的议论。
一视同仁,难道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吗?
“既然如此,就按着你说的做吧,这里的食物想来你应该也会很快适应。”
厉天涧勾着嘴角,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
桌上的菜没怎么动,他笑了笑,“不过这一桌子菜都做出来了,若是不吃,你就不会也于心不安?”
小秋默默地抓起筷子,此刻的厉天涧让她莫名地不敢惹,于是只能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或许,这会是她在这里吃的,最后一餐合口味的饭菜。
直到小秋吃得再也吃不下,她才又放下了筷子。
溯溪在一旁看得心惊,立刻悄悄地吩咐丫头去煮消食汤,姑娘怎的吃了这么许多?一会儿胃该难受了。
看到她吃撑的模样,厉天涧心里的焦躁不知道为何消失了许多,这丫头听话的时候多好,偏要整日整那些有的没的。
厉天涧吃完了也不立刻离开,“府里的事务交接得如何?我瞧着九华一个上午都在你这儿?”
“九华姑娘很用心,只是府里的事务繁杂,数量众多,只有慢慢来了。”
小秋说着,轻轻扭了扭脖子,显出了一丝疲乏之意。
厉天涧于是将反驳的话吞了下去,“慢点也无妨,府里就这么大,出不了岔子,慢慢来就是。”
小秋微微诧异,像是没想到厉天涧居然也有如此体谅人的一面。
她还以为他会皱着眉毛催促她赶紧弄完,不让自己有半日偷闲呢。
“多谢王爷体恤,妾身一定尽力而为。”
厉天涧白了她一眼,又是尽力而为,她有没有真正尽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说起来,你为何从来也没问过之前行刺的事情?”
厉天涧一直在等小秋来问他,那只行刺的箭矢离她那么近,稍有差池她的小命就交代了。
换做其他女子,就算胆子再大,怕也是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但她完全没有异常,如常地过活,看不出有任何被吓到的模样,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声。
小秋眨了眨眼睛,“此事,不是有王爷在调查吗?妾身便是问了,又能帮上什么忙?”
“那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对你动手?”
“我能知道吗?”
小秋很平静地回答,语气里不带半点情绪。
一个刚出现的王妃,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行刺,这不单单只是行刺而已。
是只针对她,还是针对厉天涧?是针对他个人的,还是挑衅整个朝廷的,这都有可能。
或许查出来便是机密,她何必花那个精力去问?
厉天涧看着她单纯的反应,忍不住又笑起来,“你倒是通透,不过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将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生死有命,妾身是相信因果报应的,不该我死的时候,便是那箭是朝着我的方向射过来,也注定射不中,该我死的时候,躲也是躲不开的。”
小秋心绪平静,厉天涧忽然就很想问她,既然她这么想,又怎么会要为了别人挡劫?不是生死有命吗?
但厉天涧什么也没说,只从她腿上将团子抱过去,用力揉了揉它的皮毛,“胖了,不能由着他这么吃,往后放了连逃命都做不到。”
团子抗议地想要将厉天涧的手抖掉,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小秋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王爷说得有道理。”
团子:“……”
它哪儿胖了!它身轻如燕着呢!
见小秋已经在嘀咕着要让它控制进食的量,团子委屈得只想哭。
厉天涧见状心情又好了几分,将团子丢下,拍了拍手,“事务交接以后每日只半日吧,你的脑子估计也就记得住半日的东西,实在令人同情。”
小秋十分想翻白眼,这人说话有很多时候,她都想打爆他的头。
厉天涧浑然不觉,带着邢凡扬长而去。
邢凡默默地跟在后面,尊上明明是不想小秋姑娘太累,却总不会好好说话,那阴阳怪气的样子,小秋姑娘没动手已经很了不起了!
……
虽然心里不爽,但小秋还是当机立断地让人去告知九华,下午不用过来了。
溯溪端了一只汤碗过来,“姑娘,这是消食汤,您喝一点,方才您吃得有些多。”
小秋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她这会儿确实有些不大舒服,可一想到以后可能都吃不到,她就一下子没控制住。
“姑娘,其实那厨子是王爷给您的恩典,你做什么要拒绝?我瞧着王爷似乎都不高兴了。”
溯溪将空碗交给身边的丫头,给小秋轻轻捏着肩膀。
小秋舒服得闭上眼睛,就因为是恩典,她才不想要,她没办法回报。
“还有您怎么不问问行刺的人究竟是谁呢?万一、万一就是针对您的呢,我晚上一想到都不敢闭眼。”
“那个啊,那不重要,若是我能知道的,等查出来之后,他会告诉我的。”
小秋揉着团子,睁开眼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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