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佩呢?”
“当年江小姐难产而死,老夫人将其匆匆下葬,玉佩好像跟着一起被埋了。”
苏清……
这么重要的玉佩,老夫人都没有打算取下来占为己有或者怎么样嘛?
居然埋了?!
“她被埋在哪里?”
那男人就道:“草帽山山脚下。”
说着,扯嘴苦笑一下,“以前,我娘活着的时候,每年都要让我去坟前祭祀一下的,我每年都去。”
苏清……
祭祀一下?
祭祀什么?
让江心月保佑你们,做过的坏事别被揭穿?
这都什么人啊!
不过,既然是自己的亲祖母,现在知道了,苏清打算去拜一拜。
“我现在去看看,你带路吧。”
男子点了点头,“将军,我……”
苏清一摆手,“只要你余生不再作恶,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毕竟不是你做的。”
那男人大松一口气,“将军放心,将军放心,我不作恶的,不作恶,我收留了好多孤儿,我……我娘的罪,我尽量在弥补。”
苏清深深看了他一眼。
福星将他提上马,三人一行,打马前行。
“江心月在府里住了多久?”
坐在福星身前,那男人道:“听我娘说,是有一年下大雪,她被人送来的,来的时候,奄奄一息了都,在府上住了差不多两年的样子。”
“这两年来,她在府里地位如何?”
“我娘说,老爷和太太对她很好的,府里的下人也很恭敬,大家都拿她当主子尊重着。”
苏清皱了下眉。
“难道你们老爷就没有对外宣称一下她的身份?”
就算是为了遮掩什么,也该有个假身份不是!
那男人摇头,“这个,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没生出来呢。”
苏清……
好吧!
真是难为你了。
再无话问,一路骑马,苏清回想着男人说的事。
老夫人……
真是丧心病狂的典范楷模啊!
为了成功取代江心月,居然狠心放火烧了自己全家!
这到底是狠人,还是神经病!
从湘北城到草帽山,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
进了山之后,男人一脸的震愕。
“这……这……”
惊悚的望着眼前大山和草木,惊得说不出话。
苏清第一次来草帽山,不大明白他什么意思,转头看去,“怎么了?”
男人惶恐不安的看向苏清。
“我发誓,这里真的是草帽山,可……可和以前,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
苏清……
“不一样?”
男人吞了口口水,看着面前景物。
“地震之前,我还来这里给江小姐的坟填了土,检查有没有漏水什么的,可现在……我找不到坟了。”
说着,他一指前方。
“原来,只要从这条路进来,站在我这里,就能看见坟的,现在,我找不到了!这里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第七百零七章 婢女
男人语落,福星一把捏住他脖子。
“是找不到了,还是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凶残的福星,瞪着眼睛,满面凶光。
男人被福星一把提起,双脚凌空,吓得半身发软。
“是,是,是真的找不到……咳咳……真的找不到了,这里明明就是草帽山,可变得不一样了。”
说着,男人眼底冒出震颤的惊悚。
脸色唰的惨白,嘴皮微青,颤抖着。
“会不会,会不会是江小姐生气了,不愿意让我来她坟前祭拜,所以,所以自己搬走了坟……”
苏清……
眼角一抽,看向他。
什么奇葩思路。
她祖母活着的时候,本事不大,被人害的难产而死。
死了以后,倒是本事大了,自己个从坟里钻出来,把自己个的坟毁了,然后重新选择了一片儿坟地,刨个坑儿自己个再钻进去?!
有这么大的本事,直接给自己报仇啊!
无语的翻个白眼,苏清环视四周山貌。
地面上,有整整齐齐的新土出现,头顶山头,一高一低,中间是明显的撕裂断层。
断裂面逼直。
两山头两侧,一边是满山坡的紫色小野花,另一边却是白桦树。
明显的,这不是一座完整的山,是两座山各取一部分,拼凑成的。
湘北刚刚经历了大地震。
湘北城,灾情最终,她一直以为,湘北城就是震中心。
现在看来,兴许这震中心,在这山里。
至于这里的地貌变化,应该就是地震导致的山脉改变引起的。
斜了那男人一眼,苏清道:“草帽山,原本山坡上是野花还是桦树?”
男人沉浸在江心月鬼魂发怒的恐惧中,闻言,抖了抖眼皮,看向苏清,满目茫然。
啊?
你说啥?
苏清……
“放开他。”无力的看了那男人一眼,朝福星道。
福星凶狠的瞪了他一眼,松手。
福星一松手,那男人立刻瘫倒在地上,一个轱辘爬起来,朝着面前的山坡就磕头。
“江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啊,当年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的,都是她们做的,毕竟,你死的时候,我还没有出身。
再说,这些年,我每年三次来上坟,看在我上了这么多年坟的份上,你就饶了我一家吧。
我儿子还小啊,他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以后只要到了你的祭日,我都让我儿子给你烧纸,以后我有了孙子,也让我孙子给你烧纸。”
一面说,一面重重的磕头。
苏清……
真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只要他不断子绝孙,她祖母不缺纸钱花了。
哭笑不得看着他,等他碎碎念的声音稍稍小些,人也稍稍平静些,苏清又把方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那男人这才注意到,面前的草帽山,一半开满小紫花,一半是白桦树。
这……
震惊于眼前的发现,男人惊愕的指着前面的紫花山坡,“原先的草帽山,山坡上全是这种花,没有树,好好地,怎么来了这么多树!江小姐不喜欢树的!”
苏清……
没有和他解释地震改变山貌,让他心头存留了对鬼神的敬畏,苏清只道:“我祖母的坟上,可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男人怔怔看着面前的景象,吸了口气,转头看向苏清。
“就是寻常的坟,不过,我在她坟前立了石碑。”
说着,男人叹一口气。
“我娘说,江小姐身子柔弱,也不知道她死了以后搬迁坟茔,能扛得动自己的碑不。”
苏清……
“石碑上写的什么?”
“写着嚓嚓嚓之妻,江氏。”
苏清……
“写着什么?”
“嚓嚓嚓之妻,江氏。”
江氏,苏清听懂了,就是江心月嘛。
之妻,也听懂了。
嚓嚓嚓是啥?
苏清皱着眼角看着他。
他嘴角扯出一缕苦笑,“平阳侯府,已经有老夫人了,而且,人人都以为,平阳侯府的老夫人,就是当年老侯爷在湘北娶得妻子。
我不敢写老侯爷的名讳,可又知道老侯爷一直记挂着江小姐,就用嚓嚓嚓代替了老侯爷的名字。”
苏清……
所以,嚓嚓嚓就是XXX……
你真优秀!
该问的问清楚了,再有其他的,苏清也不大感兴趣,毕竟老夫人人都死了。
此地距离湘北城不近,为了让那男人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去照顾家里的产妇和孩子,苏清打发他离开。
他一走,福星抱着胳膊一脸的狐疑。
“主子,小的觉得,他没说真话!”
苏清环视着身边环境,饶有兴趣道:“哦?怎么说?”
福星就道:“如果他是黄妈妈的儿子,他知道这么些秘密,老夫人能弄死黄妈妈,怎么就留了他!”
苏清含笑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黄妈妈是被老夫人弄死的,人都死了,黄妈妈肯定不能亲口告诉他自己的死亡真相,而黄妈妈死的时候,他应该还不大,他是怎么知道的?”
苏清就笑道:“十岁以前的记忆,咱俩都没了,不过,我隐约记得,小时候,老夫人闹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失眠。”
福星皱着眉心想了须臾,“好像有这么件事,不过,小的记不住了,小的就记得,老夫人好像要把您溺到马桶里。”
苏清……
靠!
还有这种事,她怎么不记得!
果然,她失忆了。
惊惊的看了福星一眼,苏清回归原本话题。
“当时老夫人失眠,黄妈妈从外面领回一个神医,神医在府里住了半年,每天给老夫人推拿针灸,老夫人的失眠症,就慢慢好了,后来,黄妈妈暴毙,神医走了。”
苏清这么一说,福星隐隐约约想起点来。
眼睛倏地一直。
“主子,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男人,就是当年那个神医?”
苏清点头。
“可……可……黄妈妈有孩子,为什么不敢让老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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