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吃着荔枝,“嗯。”
眼睁睁瞧着一颗晶润的荔枝被王氏吃下,老夫人心肝发疼。
作死的贱妇!
只顾着自己吃,也不给她剥一个。
说是给她吃的,分明是来气她的。
“你既是三和堂的堂主,想来三和堂的人,听你的使唤,现在,你就去给我打听一下,原先在铜钱胡同七十一号院住的那个女子,现在住到哪去了!”
顾着朝晖的颜面,老夫人没有直接说出苏二老爷。
王氏却是眉眼含笑,看着老夫人,“您是说苏蕴的外室芸娘吧。”
她想要遮掩,偏王氏直接戳穿,老夫人气的五脏六腑都要冒烟。
“什么苏蕴苏蕴,那是你二弟,还有,你怎么知道的?”
王氏就笑道:“当初朝晖郡主捉奸,我就在现场啊,她请我看的,我还看见苏蕴为了芸娘,打了朝晖几巴掌呢。”
老夫人险些一口血喷出。
“胡言乱语!你存的什么心!”盛怒冲头,老夫人蹭的站起身,一脚踢翻脚边的荔枝筐。
一筐荔枝,顿时骨碌碌滚了一地。
瞧着一地荔枝,老夫人只觉得解气。
王氏却是眼皮不眨的道:“再抬一筐来。”
婢女应诺,转眼又抬了一筐冰镇荔枝。
老夫人瞧着,脸色油绿。
从筐里捡了一颗,一面剥皮,王氏一面道:“你想要找芸娘的住处,这个忙我帮,不过,我不免费帮你。”
老夫人咬牙切齿盯着王氏,恨不能将她吃了。
若是从前,王氏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女,她早就一巴掌打上去了。
可现在,眼前的人,是三和堂的老大!
武功一流,杀人不眨眼,她……不敢!
“你有什么条件!”
王氏就道:“要么,你把刚刚被你踢翻在地的荔枝给我捡回筐里,要么……”
话音儿一顿,王氏幽幽抬起一根手指,“一千两银子。”
“你怎么不去抢!”老夫人顿时一声怒吼。
王氏就笑,“我就是在抢啊,让不让抢,就看您的。”
“你……”
眼见老夫人身子有些晃悠,李妈妈唯恐老夫人一头栽倒过去。
昏过去不可怕。
可怕的是,人昏过去了,大夫人不管,还得她一把年纪把老夫人从这里背出去。
拉住老夫人的胳膊,拽了拽她的衣袖,李妈妈朝王氏道:“夫人息怒,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瞧在侯爷的面上,莫要为难老夫人了。”
王氏嗤的一笑,“我为什么要看在自己前夫的面上,我不是被休了吗?作为被休了的弃妇,我现在要报仇呢。”
李妈妈……
这怎么和大小姐一样难缠!
“夫人哪里的话,您怎么就被休了,您就是侯爷的夫人,之前老夫人那话,都是气话,您别往心里去,您大人大量,老夫人年岁大了,难免一时糊涂。”
老夫人听着这话,气的发抖。
可一想到朝晖哭的肝肠寸断的样子,再大的屈辱,她也忍了。
只要能找到那个芸娘。
眼见李妈妈说话,老夫人虽然脸色难看,却也没有拦下李妈妈,王氏就笑:“我的话说的很明确,要么捡荔枝,要么一千两银子。”
。
第五百三十九章 失败
老夫人登时就炸了。
“你不要太过分!”
王氏跟着就厉声道:“我过分吗?我的荔枝,难道不是花钱买的?你说踢翻就踢翻,你踢翻我的东西,难道有理了?我只是让你捡起你自己踢翻的东西,这叫难为吗?”
老夫人双眼喷火,看着王氏。
“一院子婢女,她们不能捡?”
王氏就笑,“她们能捡,但我不舍得用她们,凭什么她们要捡你踢翻的东西。”
不舍得用婢女,却让她来捡。
她连个婢女也不如了吗!
老夫人气的大喘气,转头朝李妈妈道:“给她一千两银票。”
李妈妈一脸难色,看向老夫人。
今儿分明是来哄大夫人的,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
这还不如不来呢。
老夫人瞪她一眼,“给她钱。”
李妈妈只得取了银票送到王氏面前。
王氏收了银票,好心情的笑道:“杨树胡同,三十八号院。”
老夫人闻言,险些原地暴毙。
“你早就知道芸娘的住处!”
王氏耸肩点头,“对啊,知道,不然收你银子做什么。”
“你……”
为了避免自己被气死,老夫人恨恨一指王氏,转身离开。
离开之际,很想将王氏的另外一筐荔枝踢翻,可思绪闪了一瞬,克制住了。
说实话,她心里怵王氏。
今日若不是为了朝晖,她也不会来。
出了门,上了车辇,老夫人抄起车中的茶盏就砸了出去。
“那个贱妇,居然敢这样对我,真是……等老大回来,必定是要让老大收拾她!”
老夫人气的怒吼。
李妈妈叹了口气,劝慰道:“今儿不是来哄大夫人的嘛,怎么就……”
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哄她,为何要哄她,谁说要哄她,我来,就是来要芸娘的地址。”
李妈妈错愕的看着老夫人。
“您要了她的地址做什么?”
“我不能让她毁了朝晖!”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了眼,靠在车壁上。
在王氏那里受了那么大的屈辱,这口气,她咽不下去也得咽下去。
谁让她现在惹不起三和堂。
可芸娘……
她弄死芸娘,就犹如碾死一只蚂蚱一样容易。
看着老夫人阴森的面容,李妈妈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一瞬,她只觉得老夫人有些陌生。
一直以来,老夫人偏袒二房,偏袒朝晖郡主,她只以为是因为镇国公府的关系,因为老夫人更喜欢二老爷的关系。
可今日,为了朝晖郡主,她连二老爷都打,而且打的那么狠……
现在,为了朝晖郡主,看样子,又要对芸娘下手。
老夫人对朝晖郡主,真是好到极致。
“您就这样找到芸娘那里,万一二爷知道了,闹起来,伤了母子情分……”
闭着眼睛,老夫人打断了李妈妈的话。
“老二从小糊涂,这件事,由不得她,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就要休了朝晖,他也不怕被人笑话!朝晖家里才出事,他就休妻,这算什么!”
听着这话,李妈妈心头,蓦地一松。
至于为什么一松,一时间,却说不清。
马车辘辘,直朝杨树胡同而去。
老夫人到的时候,芸娘已经熄灯睡下。
叩了半天的门也无人应。
身边又没有会武功能翻墙进院开门的小厮随从,无法,为了不引起左邻右舍的注意,老夫人只得打道回府。
院中,芸娘面色微寒,立在那里。
月光照在她脸颊上,裹了一层凉气。
婢女从屋里拿了一件披风出来,“虽是夏日,到底夜风寒凉,您小心身子。”
芸娘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娘,您在天之灵瞧清楚了,您被夺走的,女儿一样一样为您讨回来。”
眼底一行清泪落下,芸娘抬手一抹。
“朝晖的儿子,苏阳何时回京?”
身侧婢女就道:“奴婢打听了,说是要立秋才回,回来参加秋试。”
芸娘嘴角噙着笑,眼底的寒意,让人毛骨悚然。
而此时,御书房的气氛,同样让人毛骨悚然。
暗影头目满身是血的跪着。
“属下失职,属下罪该万死!”
皇上沉着脸,坐在桌案后,一言不发。
脸色铁青,如同一坨生铁。
刺客招供,他救了太后就直接送到猫耳胡同。
他派了暗影去盯着猫耳胡同。
结果……
暗影才靠近,就被猫耳胡同埋伏的徽帮人伏击了。
他手中的暗影,死伤过半。
瞧着暗影组织头目一身的血,皇上沉默了许久之后,微微一叹,“你去歇着吧,养好身子。”
暗影组织的头目豁然一惊,抬头看皇上。
今日的失败,全是因为他的失误。
皇上嘴角噙了苦笑,一摆手,“不是你的失误,是朕,轻敌了。”
“属下该死。”
皇上摇头,“先养好身子再说,有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鼻子尖有些发酸,那人狠狠一抱拳,“是!”
转而消失。
他一走,皇上愤怒起身,踱步在御书房里。
他和齐王的第一次交手,他就损失了过半的暗影。
福公公瞧着皇上的脸色,心疼又无力。
想劝,却不知该如何劝。
暗影是皇上手中最为有力的私人护卫队。
如今,栽在齐王手中。
皇上心头的愤怒,怕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得住的。
哎!
心头无声一叹,福公公错眼就看到门缝处,被皇上派到九殿下府邸的小內侍,正在那里徘徊。
回来有一阵子了。
最一开始是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同皇上议事,他没有回禀上。
后来,又是暗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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