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让苏蕴骤然全身冷汗袭上,在朝晖第二次刺下之前,一把夺了朝晖的刀。
“疯婆娘!”
转手将刀扔到地上。
冷目看向徐妈妈,“你若当真护着她,就立刻带她回去,留在这里闹下去,对她没有好处,你该知道!”
徐妈妈心底一股寒气涌动。
纵然这话难听,却是事实。
老爷一心护着外室,百姓又把这里看个底朝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最终受害的还是朝晖郡主。
苏二老爷,不过背个骂名,却能趁机将外室名正言顺带回家。
可朝晖郡主呢?
镇国公府倒了,谁给她做主!
她怕是转眼就成了京都的笑柄。
徐妈妈忙拉了朝晖郡主,“夫人,听老奴的,还有老夫人呢。”
苏蕴闻言,恶狠狠的瞪了徐妈妈一眼。
苏蕴的小厮却是上前,低声道:“大人,和文安伯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宫里的事,耽误不得!”
苏蕴这才想起,他本是要回府拿银子的。
深吸一口气,朝着朝晖道:“我在外面轿辇里等你,快点出来,不要给我丢人现眼!”
说完,不及安抚芸娘,抬脚就走。
芸娘重要吗?
重要!
可也要看和什么比。
和没有娘家势力支持的朝晖比,她很重要。
可与其他的比……
苏二老爷很冷静。
苏二老爷前脚一走,原本楚楚可怜的芸娘便走到朝晖郡主面前。
不及朝晖郡主反应,手起掌落。
啪!
一个巴掌,扇到朝晖郡主脸上。
“这一巴掌,是我为我娘扇的!”
啪!
又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也是为我娘扇的!”
朝晖郡主胸腔里,仿佛装了个点燃的炮仗,这种愤怒和羞恼,快要将她整个人炸了。
徐妈妈立即上前,却是被芸娘的婢女一把拉住。
那婢女,看着瘦瘦弱弱,力气却是大的紧。
芸娘捏着朝晖郡主的下巴,一双眼睛,满是寒气。
“二十年前,你杀人的时候就该想到,天道有轮回,你做的恶,迟早有人来找你讨算!”
原本盛怒的朝晖郡主,闻言狠狠一个激灵。
不仅她身子一颤,就连徐妈妈,也跟着一个哆嗦。
“你是云溪的女儿?”
芸娘却是不应她的话,只狠狠甩开她的下巴。
“这才刚开始,我要让你,连丧家犬都不如!”
说完,芸娘转身回屋。
徐妈妈立刻扶上朝晖郡主。
朝晖郡主盯着芸娘的背影,寒气从脚底升起。
这股幽冷的,仿佛来自阴间的寒气,让朝晖郡主颤抖不已。
“她,她说她是云溪的女儿。”
徐妈妈竭力镇定,扶着朝晖郡主,“且先回去再说,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呢,什么话,回去,从长计议。”
徐妈妈冷静的下来,朝晖郡主却是冷静不下来。
云溪,云溪……
二十年前,她最好的闺蜜。
也是她手里,第一条人命。
踉踉跄跄,周身寒冷,在徐妈妈的扶持下,朝晖郡主朝外走。
走了没两步,眼前一黑,一头栽倒过去。
屋里,芸娘透过窗子,冷眼看着一切。
娘,您的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第四百三十二章 云王
鼓楼大街。
福源酒楼。
原本该被禁足在府邸的大皇子,此时坐在福源酒楼临街最好的雅间里。
手里端着酒盏。
青绿色的酒盏里,盛着澄黄透亮的佳酿。
大皇子嘴角噙着笑,朝对面的人道:“小王先干为敬。”
对面,云王。
岁月似乎对云王格外恩宠。
分明是与威远老将军同样年纪的人,看上去,却是格外年轻些。
云王端起酒盏,一口干了,“恭祝殿下,旗开得胜。”
大皇子眼底,端着稳胜的自信,却是道:“全凭云王帮衬,不然,小王也没有今日。”
云王却哈哈笑起来。
“殿下惯会给老臣戴高帽,老臣能有今日,全凭当年齐王殿下扶持,您的事,老臣肝脑涂地。”
云王提及齐王,大皇子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楚闪过,转瞬即逝。
云王觑着大皇子的神色,不动声色的放下酒杯。
“何家的人,殿下打算如何安置?”
何起恪一死,大皇子便找到何起恪的母亲以及他的妻室。
第一,将杀人的罪名落给苏清。
第二,向何家人承诺,只要何家肯配合他,他便永保何家荣华富贵。
何家能有今天,全凭何家捏着慧妃的身世秘密。
一个罪臣之女,足够要了慧妃的命,也足够让有心之人扰乱朝堂江山。
曾经,镇国公便有这个本事。
所以,镇国公在的时候,皇上对何家,一忍再忍。
现在,镇国公进了牢房。
之前,他指使了何家人公然挑衅皇上,甚至愚蠢的威逼皇上。
为的,除了要皇上除掉苏清外,也是为了试探皇上的态度。
结果……
皇上以为,镇国公倒了,他就有足够的力量对付王召之的问题吗?
真是,可笑!
嘴角噙着讥诮的嘲讽,大皇子道:“何家人,蝼蚁而已。”
云王便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蝼蚁虽小,可破坏力却是往往令人震惊啊。”
大皇子捏着手中酒杯,笑道:“云王多虑了,死人,能有什么破坏力。”
云王一愣,错愕看向大皇子,“殿下的意思是……”
大皇子一笑,“已经无用的人,留着便是浪费粮食,本王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本王更不会好心去安置那些无用之人,本王又不是做慈善的。”
云王听完,笑了起来,“殿下幽默。”
大皇子仰头喝了杯中物,给云王和自己各自添上。
云王扫了一眼大皇子,端起酒盏,抿了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皇子便道:“怎么?”
“臣是在想,万一事情有什么意外,留着何家的人,也好是个见证,毕竟,慧妃是王召之之女这件事,何家人说话,最有力!”
大皇子摇头,“不会有意外的,纵然不成功,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害,留着,反倒是个祸害,何家人的嘴,最是靠不住!”
顿了一瞬,大皇子眼底面上,阴戾起来。
“你知道皇上为何任由何家人威胁却不要他们的命吗?”
云王思忖一瞬,“陛下仁慈。”
呵!
大皇子登时冷笑。
“仁慈?他若仁慈,这世上便再无阴毒之人!”
大皇子说的咬牙切齿。
“他留着何家人,为的是我!”
云王微惊,“为了殿下?陛下知道殿下……”
恨至入骨,大皇子口不择言,“那个老匹夫,他心里,怕是巴不得立刻处死我!何家人那般蛮横不尊,他都忍了,为的不过是通过何家人,找到我和何家人来往的切实证据罢了!”
云王嘴角微翕,却是说不出话。
“竟是这样!我还纳闷,那日何家在宫门口闹到那般地步,陛下竟是安然无恙放他们出来。”
大皇子冷着脸哼笑,“可惜,他打错了算盘,他以为,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对付我……”
云王便不再说话。
就着佳肴,嚼了几口,转头看外面的街景。
福源酒楼的最高层,远远的,能看到皇宫门口。
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静谧祥和。
望着那威武肃穆的宫城,云王眼底,一片灼热。
“怎么还无消息传来。”
两人默了片刻,云王率先开口。
“铜钱胡同那里,王氏的事,该是传开了。”
大皇子也微微蹙了下眉。
朝晖郡主恨毒了王氏,得知他今儿出手,一早就去那守着了。
正说话,大皇子的贴身随从急急从外面进来。
云王和大皇子立刻看向他。
随从一脸凝重,“殿下,铜钱胡同那边,失手了!”
“失手了?”大皇子不禁反问。
随从道:“平阳侯夫人压根没有去铜钱胡同,那宅子里,也没有牌位,什么都没有,咱们一早丢进去的尸体,不知为何,消失的干干净净,户部尚书和慎刑司的人察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皇子捏着酒杯的手,不由用力。
酒杯里的佳酿,便溅了出来,洒在他手上。
朝晖郡主找到他,告诉他,王氏在铜钱胡同有一处私宅,在私宅里,养了个小白脸。
得了这个消息,他立刻让人去铜钱胡同打探。
结果,小白脸没有发现,却发现了满屋子的牌位。
全部都是无字牌位。
有了这个发现,他便心生一计,命人做了王召之的牌位,暗中送到那宅子里,混到排位堆里。
今儿一早,他得到消息,王氏去了那里。
收到消息,他立刻告知朝晖郡主,答应她的事,今儿便作数。
明面上,如朝晖所言,捉奸。
实则,便是从那私宅里搜出王召之的牌位,平阳侯夫人姓王,又是孤女,年纪与王召之的女儿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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