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看,哥哥就挺好,沈影沈宿卫挺好的。”元初大大咧咧的说道。
严绯瑶刚端起茶杯,顿时一口水呛了,她咳咳不止,惊愕看着元初。
青黛脸上的红晕也终于一点点缓和,她无语凝噎的看着元初,“哥哥是很好,不过……你到时候可别哭啊!”
“我哭什么?”元初混沌不解。
“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没想到临到事儿上,却是瓜娃子。”青黛轻嗤一声,先前的紧张,此时都化为调侃,“瓜娃子,楚地方言,就是夸你聪明,聪明绝顶的意思!”
元初偷偷掐了她一把。
青黛不觉疼,痒得她直笑。
“敢讽刺我?”元初撅嘴告状,“小姐,你看,她欺负我!”
严绯瑶拍着胸口,终于捋平了刚才呛得那口气。
“元初青黛,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
严绯瑶话音未落,外头却传来急声禀报。
“禀王妃知道,送吴婕妤去淮安城邑的马车,被劫走了!”
严绯瑶闻言一愣,再顾不得逗她的丫鬟,她阔步出门,“韩将军不是派了人护送吗?”
“去淮安城邑,路途不远,而且马车都很低调,并不惹眼,不知道这附近怎么会藏有山匪……一行山匪训练有素,抢了人就跑,因为两军对垒,不好为了找人大举发兵。”
这话严绯瑶能明白,两军对峙,一方有动静,势必引得另一方主意。
他们为了找吴锦宜,出动兵力,倒叫朝廷兵马以为他们是进攻。
“吴婕妤毕竟是圣上的妃嫔,且她还怀着龙嗣,她在咱们这边出了事儿,是不是……”
严绯瑶哼笑一声,“打仗都打到这份儿上了,那点儿名声还算什么呢?你说是什么人把她劫了去?”
“是山匪。”回来报信儿的说。
严绯瑶眉头微微一凝,“正打仗,哪家的山匪这么想不开,会在两军之间生乱?”
她轻嗤一声,提步去寻萧煜宗。
两个被她责问的丫鬟吁了口气,暂时躲过一劫,忙不迭的离开她的屋子,各忙各的。
蹲在窗户外头偷听的两兄弟,却是你看我我看你。
“哥,你可不能跟我争!”沈然皱眉说道,“青黛她很厉害的,一点儿也不温柔,她还跟王妃学了点穴之法,一言不合就戳戳戳……”
沈影暗暗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他这弟弟真虚伪!一面说着人家不好,一面脸上都是护食,护的那么厉害!
青黛不好?不好他干嘛一脸垂涎?!
只是他看重那姑娘……她怎么那么迟钝呢?他都这么明显了,那姑娘却完全感受不到吗?
沈影默默咽下眼泪,看来他还任重而道远啊!
“想什么呢!”沈影猛地敲了下弟弟的头,“吴婕妤被劫了,还不赶紧去王爷那儿听吩咐!”
沈然摸摸脑袋,嘟嘟囔囔的跟着哥哥去往府衙前堂。
府衙前堂,萧煜宗正看着一封信。
他看完,便伸手递给严绯瑶。
严绯瑶扫了几眼,眉头不由蹙起,“写信之人,怕不是个傻子?他凭什么以为我会去救吴锦宜?还要为救吴锦宜冒险?”
萧煜宗咧嘴笑了笑,没说话。
“这根本不是山匪所为,韩将军虽然派出的兵马不多,但护送吴锦宜去淮安城邑那是足够了。能从他们手里,把人劫走的必定是正规军。”严绯瑶眉头轻蹙,她口中说着不会为救吴锦宜冒险,眼前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吴锦宜那张惨白虚弱的小脸儿。
今晨天亮以前,她们两个手挽手在院中说话的情形,也反复回现。
严绯瑶攥着拳头拧着眉,她其实想救人,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不想这么快就来打自己的脸。
“在江北这一代的,除了咱们的兵马,就是朝廷兵马了。”萧煜宗笑了笑,拍拍她的头,“你放心,她人落在萧珩的兵马手里,不会有事的,不过就是信上的意图,叫咱们吃个哑巴亏罢了。”
严绯瑶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我已经被冠以奸佞、乱臣贼子之名,再多一条枉顾情亲,诛杀萧珩之妻及腹中胎儿的名声,有又何惧呢?”
第469章 体贴,把她关进卧室
严绯瑶张了张嘴,她点头苦笑,却是说不出话来。
她要说什么?难道说“我不想叫你背负这名声,所以,我们想办法救她吧?”
好虚伪……若真是惧怕这名声,她当初就不该偷了他的兵符,仗着他的宠爱,率着他的大军过江了!
“不过,”萧煜宗话音陡然一转,“那个女子毕竟怀孕了。”
严绯瑶心中一喜,点头如捣蒜,“对呀对呀!所以……”
“萧珩的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他轻嗤一声,又好似浑不在意。
严绯瑶面目纠结,早知女人心易变,她也不能例外,她就不把话说的那么满了!
“怎么没关系,他的孩子不是要叫你一声爷爷吗?”严绯瑶猛地拍在他肩头上。
萧煜宗忍不住低头嗤笑,“倒也是,还没当爹,先做了爷爷。”
“当爹有什么难的?”严绯瑶顺口说道。
萧煜宗立时眼目灼灼看她,“不难吗?神医说的?”
严绯瑶张了张嘴,脸唰的红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算是深有体会了。
“是不是我得再接再厉,更加勤奋才行?”萧煜宗捉住她的手,低声问道。
严绯瑶的脸红的如被煮熟的虾米,“也,也不用太努力……时,时机的问题……”
正在说事儿呢,怎么忽然就扯到要孩子上了?还能不能有点儿正经样儿了?
“嗯,有王妃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萧煜宗捏捏她的手。
严绯瑶咬住下唇,无语凝噎,她说什么了?
“本王心情好,就捡个便宜爷爷当当吧。”萧煜宗忽然挥手招沈影沈然进来。
严绯瑶却是猛然一愣,错愕看他,“你说什么?”
“设法救那女子。”他望着她的眼,面含笑意。
严绯瑶眨了眨眼,“可你不是说……说不惧恶名吗?”
“是呀,”萧煜宗点头,“不惧恶名,就不能救人了吗?本王乐意救人,乐意当这爷爷不行么?”
严绯瑶凝神望着他,一时心里被填的满满的。
原来有些话,根本不必说出来,那个细察她情绪的人,也早已经明白。
原来在有些人面前,根本不必担心自己冲动把话说太满……因为他必会体贴的帮她圆回来。
“危机也是转机,信上约了时间地点,叫你悄悄去见面,把人救回来。”萧煜宗摸着下巴,琢磨说道,“这是打量着你善良冲动,必然上当。又琢磨着我冷血冷情,不能同意。琢磨着若能借此叫你我不和,他更从中渔翁得利。”
严绯瑶凝神听着,缓缓点头。
“沈影带人去占据附近高地,观察对方有何异动。”萧煜宗吩咐道,“沈然带人准备,夜里行动。另外让韩飞整军备战,人一旦救回来,就攻取淮安城邑。”
严绯瑶听的愣怔,“这么快就要攻打淮安城?”
“打仗讲究士气与时机,待人救回来,天时地利人和,不攻城,留着给萧珩过年么?”萧煜宗说完,冲她眨了眨眼。
他故意学她的说法,逗得严绯瑶在略显紧张之时,也忍不住笑起来。
她忽然发觉,凡事有他真好,她其实什么都不必担心。只要把她的担忧告诉他,他必有办法。
他诚如自己所说,他是男人必不会灰心,也不会绝望。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严绯瑶拧着眉头,略有些迟疑。
萧煜宗立即挥手,叫他们照他的话去安排部署。
前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什么事?”萧煜宗问。
“我做了一个梦。”
“嗯?”
“算了……我不说了。”严绯瑶忽然摇头。
萧煜宗一口气都已经提起来了,她却忽然反悔了。
他一时无语,忽而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不说了?”
严绯瑶点头,“其实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萧煜宗笑了笑,“嗯,没什么。”话音落地,他忽然将她横抱起来,阔步出了前堂,往内院走去。
严绯瑶吓了一跳,这会儿府衙里正忙碌,来来往往有许多下人仆从。
甚至还有可能遇见军中的人,大白天的他就这么打横抱着她,算怎么回事啊?
“你你你……放我下来!”严绯瑶想叫不敢叫,她一时犹豫,该捂着脸还是该摸针扎他?
“你拿针威胁我的法子屡试不爽,”萧煜宗哼笑一声,“今日我也学学你的招数,你若不说,本王就把你关在内院内室,不准你出来。”
“关到什么时候?”严绯瑶顺口问道。
“唔,等攻下淮安城?”萧煜宗摇摇头,“算了,还是等攻取京都之后吧!”
严绯瑶瞪眼看他,心里五味杂陈。
直到他把她抱进内院房间,反手关了门。
她才低声开口,“其实你早就发现了吧?”
“我发现你心里藏着事儿,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担心?”萧煜宗抿了抿嘴,“我想让你开心,但不得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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