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眯眼看着她,哼笑一声,“看来叫你吃了许多苦头的那位小姐,你一定不会推荐了。”
严绯瑶头疼起来,这话若是传到纪玉婵耳朵里,只怕她能撸袖子跟她拼命吧?
“依朕看,吴家那小姑娘倒是不错。”萧珩看向严绯瑶,“严司殿以为呢?”
“婢子惶恐,不敢妄议。”严绯瑶觑了觑萧煜宗黑沉沉的脸色,咬紧了牙关。
“朕恕你无罪,”萧珩笑道,“当初你见朕的时候,不是十分大胆,什么都敢说吗?如今到了御前反倒畏首畏尾起来。你当初的真诚质朴,乃是朕最看重的,如今怎么都丢了?”
严绯瑶轻叹一声,“婢子先前乃是无知者无畏。如今天天见到天子龙颜,知道天高地厚,自然就学会收敛了。”
萧珩摇了摇头,“还是以前的你更可爱。”
他话说的暧昧,什么以前、可爱、当初……
听得一旁的萧煜宗冷漠的脸色都起了微微的变化。
“不拘哪一位,留到后来的,皆是最好的。”萧煜宗出声说道,“圣上的恩赐,臣莫敢推辞。”
“皇叔当真是想开了!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萧珩见他来者不拒,分外欣喜,“祖母日后必能安心了!”
萧煜宗起身告辞,临走前,他深深看了严绯瑶一眼。
看的她心惊肉跳。
“纪玉婵不成,她爷爷广安侯在军中影响深远。亲哥哥纪元敬也是年少英才,单凭一手花枪,竟叫许多大将都折服。”萧珩兀自嘀咕道,“吴锦宜的爹爹是文臣,这姑娘性子直,心思单纯。朕看她倒是正好。”
严绯瑶僵硬的偏了偏头,吴锦宜正好?赐婚给楚王爷正好吗?
只怕吴锦宜听到这消息才无所适从的吧?御花园杀人的事儿,把吴锦宜吓坏了,那些关于楚王爷狠厉嗜杀的流言,都在她心中得到了验证。
她如今害怕楚王爷还来不及,若是要嫁他……吴锦宜会不会吓哭?
“王国安,草拟一份口谕,说朕……”萧珩话未说完,却是摆手笑了笑,“且等等,才赐了九位美姬,就又送世家女,未免叫人觉得朕太沉不住气。皇叔身体不好,有些事情也得适可而止。”
他一语双关,说完,笑看了严绯瑶一眼。
“严司殿,你说是不是?”
严绯瑶背锅已经背到麻木,“圣上说什么都是!”
“你看她,才来御前几天,再敷衍没有了。”萧珩心情不错,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与王国安玩笑道。
王国安嘿嘿一笑,低头不语。
萧珩正在心中草拟着楚王妃、以及侧妃的人选。
这两日,时常听他嘀咕,“叔叔身体不好,至今仍未有子嗣,便是朕心急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不如朕现在就赐婚?”
听得严绯瑶从紧张到麻木,到后来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她觉得圣上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要赐婚之时,萧珩却亲自把赐婚的圣旨都立好了。
御前侍奉的宫女太监们,都知道了这回事儿,只是不知那圣旨上最后落得谁的名字。
“我觉得是吴家小姐。”
“才不是!明明广安侯府与楚王府的关系最好,一定是纪小姐!”
“楚王爷若要娶纪小姐,早就娶了,两府那么熟何必等到现在?”
……
宫里的宫女太监,平日里可取乐的事情太少,这点八卦叫他们兴奋不已,甚至偷偷的立了赌局。
赌纪小姐一赔三,赌吴锦宜一赔五。还是纪玉婵的呼声更高些。
众人眼巴巴等着看结果之时,楚王府却出了一件大事!
第179章 上吊自缢
字数:2058
楚王府突然死人的事情,起初瞒得严实。后来竟走漏了风声。
据说被人看见,楚王府的下人抬了尸首,扔去西山后头的乱葬岗。
不是扔了一个,几天的时间里,前前后后扔了三个人!皆是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
此流言一出,宫中秀女人人自危,谈楚王而色变。
“原本张大人,李大人,何大人……好几位大人,都有意要送女儿去楚王府,”王国安低声在萧珩面前说道,“可这会儿又都不提这事儿了,态度保守观望。”
萧珩皱眉轻哼,“眼见为实,这还没有看见只是一番流言,就把他们吓退了吗?皇叔风流俊秀之姿,又不是凶鬼恶煞!传朕旨意,叫金吾卫严查此事,看是什么人在造谣作乱!一旦发现,立即押入大牢!”
王国安颔首应了一声。
萧珩抿嘴冷笑,“朕就不相信,严惩之下还有人敢胡说八道的!”
“圣上!禀告圣上!”殿外有宫人疾呼。
这般惊慌失措的宫人,一听就不是御前的。
严绯瑶顾不得听王国安说宫外的消息,连忙提步来到殿门口。
殿外的太监已经捂住那宫人的嘴,“嘘”着不让他叫嚷。
“何事惊慌,竟御前失仪?”严绯瑶迈出殿外,低声询问。
“是寿昌宫里的秀女出事了……”太监抬头一看,竟是严绯瑶。
严绯瑶在寿昌宫也是住过一段日子的,太监显然还认得她,原本惊慌的表情一下子露出欣喜。
“严司殿,您认识那秀女的呀!先前与您关系甚好,您还送了礼物给她的!”太监表情急切。
严绯瑶皱了皱眉,“是哪位秀女?”
“吴家的姑娘,吴小姐不知是为何,竟忽然上吊自缢……”小太监说着话,声音骤然小了下去,头也深深的低垂着。
“她现在情况怎样?人可救下来了?”严绯瑶立即上前,沉声问道。
她好一段日子都没见过吴锦宜了,临别时两人各道珍重。
没曾想再次听闻她的消息,竟会是这样的境况……上吊自缢?是秀女里头有人欺负她了吗?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被她家里的丫鬟发现,人倒是还在,只是……”
“只是什么?”严绯瑶不由发急。
“只是一时还没醒……”太监怯懦回道。
严绯瑶恨不得插了翅膀飞过去看看,毕竟是她在宫里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且这朋友为了维护她,不惜一再得罪纪玉婵。
她猛地转身,准备去向圣上请求探望,一转身,却差点撞在王国安的鼻尖儿上。
“王公公?”严绯瑶赶紧退了一步,微微颔首。
“这事儿你不要搀和。”王国安压低了声音提醒。
严绯瑶猛地抬头,皱眉看着他,“为何?”
“这个时候突然上吊自缢,你说是因为什么?”王国安反问。
严绯瑶垂了垂视线,坚定道,“不管她是为了什么,总之是一条命,且是婢子在寿昌宫时候的朋友,婢子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置若罔闻。”
“朋友?”王国安轻哼一声,朝她迈近一步,压低的声音透着讽刺,“寿昌宫里的秀女,岂有真正的朋友吗?只有利益与敌人。”
“公公这话,恕婢子不敢苟同。”严绯瑶轻声回道。
王国安盯着她看了一阵子,“我话已至此,该提醒你的我提醒了。你若找惹了麻烦……”
“绝不带累公公。”严绯瑶福身说道。
王国安抿了抿嘴,严绯瑶越过他身边进了殿中。他兀自嘀咕道,“怎么性子这么执拗,还真是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王国安等了片刻,又朝寿昌宫的太监多问了几句才进得殿中。
他进去之时,只见严绯瑶正跪在御案底下。
萧珩脸上喜怒莫变。
“圣上若是听闻过那一场马球赛,或许知道,当时婢子与吴家小姐正是同一队的。”严绯瑶声音清脆,透着坚决,“我们不说并肩作战,也是荣辱与共,如今她出了这样的事,不论是自己心思走偏,还是受他人欺负,总之是受辱的事儿。婢子不愿她独自受旁人指指点点,仍旧愿与她同辱同荣。”
萧珩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打量探究。
“朕以过了弱冠之年,也见过了许多人。世上多得是锦上添花,却少有雪中送炭。你这一个朝不保夕的小小宫女,竟然有心思去关心旁人,真是实属罕见。”
严绯瑶闻言,诧异的抬头看向萧珩。接触到他的目光,她才猛地低下头去。
“怎么?朕说的不对?”萧珩心情似乎并没有收到“秀女自缢”的影响,仍旧平平淡淡,还有心思逗弄他的小宫女。
严绯瑶摇了摇头,“婢子怎么是朝不保夕呢?婢子可是御前的宫女呀,这宫里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婢子呢!就连后宫的娘娘们,说不定也想跟婢子换一换,能每日见得天颜,她们不知有多开心呢!”
萧珩微微一愣,忽而大笑起来,“你看她,才来御前几天,竟都学会油嘴滑舌的奉承了!必是你教的吧?”
被圣上目光扫过的王国安连忙拱手躬身,“奴才冤枉,严姑娘天资聪颖,必是自学成才。”
萧珩笑的更是开怀。
严绯瑶看气氛不错,连忙再次请求,“还求圣上准允婢子前去探望,婢子不会耽搁许久,只告假半日……”
“罢了,你说的这般情真意切,朕若不准,你岂不要怪朕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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