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敢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开客栈,自然也有几分黑手段。
尽管来人气势汹涌,客栈里又死了人,可是骨子里贪财的本性还是战胜了恐惧。
刚才他竟妄想用那几个人的行踪从萧瑾身上捞一笔银子。
听到拿整个客栈要挟,这会儿才服软求饶。
“息怒,爷您息怒,我说,我都说,那些人带着那个女人走了”,他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又道,“这个人和他们是一行,先前本在一起吃着饭,不知为何这个人突然就先走了,紧接着另外五个人似乎贪图那个女人的美貌。”
掌柜回想一下,还觉可惜,连啧了两声,“那个女人的确漂亮,就是可怜了一点,从进来双手就一直被绑着,连饭都吃不了,等这个人前脚刚走,后脚那些人就将她碗碟一扔,凶狠狠的推出了客栈。”
胸前的伤口似乎越发疼痛了。
萧瑾扶了一下,整个人几乎要燃烧起来,窒息一般猛喘了几口气息,“那些人走了多久?”
眼珠滴溜溜的转,掌柜的想了想,“那时间可不短了,估摸快有一个时辰了。”
竟走了这么久!
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萧瑾的手开始发软,问话都显得有些紧张,“他们往……往哪个方向走的?”
人出了门,里面的人怎么会知道去了哪个方向。
不过这间客栈可不简单,往日遇到路过的富户,掌柜时常会使些手段黑点银子。
客人丢了银子,他一概说不知道,只往别的客人身上推。
反正做的事过路生意,不怕得罪客人。
最近云州和明圣打了一仗,来往行人少了,本来生意就不好,今夜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他自然要多关注一下。
算账只是他的掩护。
其实在五人带着凌南依离开时,他早就悄悄下了楼,躲在门后盯着。
只是他听萧瑾自称本王,大约猜出了他的身份,看他焦急的模样,也知道那个女人不简单。
人走了这么久,若是出了事,这位王爷气恼之下会不会回头拿他的客栈出气?
何况他若说出人去了那个方向,岂不是表示他当时看着离开的。
万一怪罪他没有出手相救怎么办?
迟疑了许久,掌柜讪讪一笑,“爷,当时我在楼上算账,哪里会知道去了什么方向。”
掌柜的满脸算计,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又怎么能糊弄过萧瑾。
手微微上移,他直接掐着脖子将人往上提,眼神如同地狱上来的恶魔要吃人一般,“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立刻拧断你的脖子!”
“不要!不要!我现在就说”,掌柜连连摆手,吓得赶忙大叫,“他们出门时,我正好下了楼,离得远声音小,我好像听到他们说要去西边半里外的破庙……”
“哎哟……”
掌柜被丢在地上,屁股摔的不轻,等抬头看周围时,才知道来人已经全部消失。
“臭小子!老子都被摔死了,还不出来扶我一把!”
大爷们都走了,掌柜的又摆起威风。
后厨那边半响没有回应。
掌柜的只得扶着腰,自己爬起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臭小子!就知道装聋作哑偷懒,赶明儿老子剥了你的皮!”
一路轻功飞行,过了半里,果然看到一座荒废的庙宇。
里面亮着灯火,人还没走。
萧瑾他们刚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各种嬉笑声。
“嘿嘿,这腿可真嫩啊!”
“是啊,搞得我现在都想先亲上一口!”
“想不到今夜能给咱们遇上这样的美事,真是又香又……”
这回不必踹门,一瞬间,萧瑾只觉脑子炸开了一样,凝聚了全身内力,远远震碎了铜锁斜挂破烂不堪的庙门。
长剑出鞘,萧瑾一人当先,如同光束飞入庙内。
剑刃上杀气凛冽,现在的他只想将里面的人个个大卸八块,抽筋扒皮!
可是当看清里面的情形,飞驰的剑刃微微一转,最后,只稳稳落在一人的脖子上。
一声短促的惊叫!
里面的人四处逃散,只剩被剑指着的一人尿了裤子,一动不敢动。
察觉不对劲,本怕见了不该见的,等在外面的风影和麒麟队也闪身进入破庙。
里面的情形颇有几分啼笑皆非。
三个人穿着普通的青色长衫,瑟瑟发抖抱成一团缩在离门最远的墙角,剩下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小布袋,另一只手正捏着几粒盐巴,见到来人,眨眨眼,几乎要哭出来。
“几位……我们可是有得罪过你们,若真有得罪,小人愿意在此向你们磕头赔罪,求你们剑下留情。”
破庙正中间的空地上支着一个火架,周围堆了不少劈开的木块,一根铁棍穿着羊腿正在翻烤。
空气弥漫着浓浓的香味。
人都吓跑了,没有人翻面,光烤一边,肉有点焦,发现嗞嗞的声音。
风影等人咽咽口水,这羊腿果然又嫩又香!
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更加提心吊胆好,萧瑾拧眉,“本王问你们,方才这里可有出现五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
一听这话,几人瞬间睁大了眼眸,如捣蒜一般齐齐点头。
“有,这只羊腿就是她们送给我们的。”
什么!
凌南依被人钳制着,怎么还有心思赠人羊腿?
萧瑾百思不得其解,只让他们将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剑顶着脖子,生怕他手滑刺了下去,那人丢了盐袋,片刻不敢耽误,一股脑子说出今夜所有见闻。
这些人是路过的商人。
听说云州这些年治理的不错,虽然临界有时会打仗,可是其他地方很富裕。
他们在老家做衣料生意的,收入一般般,想来这里找找机会,看能不能再开间衣料铺子。
哪知路上耽误了一会儿,赶不上进云州城。
老家的生意只够勉强养家糊口,这趟出门带的银子不多,他们不舍得乱花,见此处有座破庙,想着反正几个老爷们一起,将就一晚也没事。
不想他们靠近破庙时,里面已经有了人。
本想上前商量着挤一挤,却发现里面有五个男人正准备对一个女人行那下流之事。
几人正要上前阻拦,不想那五个人竟然自己先倒了下去。
“我们见那女人没事,凑近之后又发现倒地的五个人身上都带着刀,我们几个手无寸铁的,就没敢进去,只是躲在外面偷听了一点。”
他们说的很仔细,几乎还原了当时的情形。
五人倒地后,破庙的窗户爬进来一个小伙计,他进来就紧张的问凌南依,“姐姐,你没事吧?”
当时,凌南依看了他好一会儿。
她的指甲刚刚顶上,还没弹出毒药,那五个人就倒了,说明不是她的毒药起了作用。
猛然想起客栈里摆放位置很特别的两盏灯。
“你在灯里放了迷药?”
小伙计没有否认。
凌南依并不认识他,也不需要他出手,可人家总是费了心救自己,便道,“谢谢你,小弟弟。”
不想小伙计扯扯嘴角,有点尴尬的模样。
他没多说什么,只伸手要去解开凌南依手上的绳子。
“不客气,我的迷药是从掌柜那里偷来的,他以前时常干黑人的事,不过他人抠门,肯定不会花银子买好的东西,估计这迷药的作用不会太久,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突然一惊,他疑惑出声,“咦!姐姐,你的绳子已经断了?”
凌南依轻轻一震,手上的绳子随即散落在地,她笑笑,“不用在意,这只是小事,你年纪小,接下来我做的事可能有点可怕,如果你不想看见,可以避一避。”
小伙计并不知道凌南依说的是什么,只是他似乎很崇拜凌南依。
“什么可怕的事?姐姐你都能做,那我一定不会害怕。”
想到当时的情形,青衫的几个商人还是有些毛骨悚然,他们的目光转向拐角一堆烂稻草。
“你们没看见,那女人可真厉害,拔了他们的刀,手起刀落就割下五个头颅,血流了一地啊,喏……就是那个地方,被我们用稻草盖住了。”
风影上前扒开稻草,果然见到地上一大滩血迹。
还没干透,颜色已经发黑了。
商人们再道,“其实她早就知道我们几个躲在外面,杀了人后就喊出我们,那手法一看就是会武功的,既然被发现了,我们也不敢跑,老老实实走了进去,求她放过我们。”
忙活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几个人着重看了一眼烤着正香的羊腿。
“她好像不想让尸体留下来被人发现,就让我们几个帮着处理,我们将那五个人丢到不远的小河里,回去时,那个小伙计躲躲藏藏拿出了一只羊腿,那个女人说今夜我们帮了她的忙,那只羊腿算是给我们的酬谢,我们正饿着呢,自然不会拒绝。”
不用住客栈,还有免费的食物,商人们说着脸色也露出一些美色。
萧瑾问,“你们可知她们后来又去了哪里?”
这下商人苦了脸,“不是我们不说,那个姑娘是真的谨慎,她防备着我们啊,特意将我们关在庙里自己摸黑走的,去了哪里,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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