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想要聚一聚天伦之乐了,想要让冥媚早早的回来,甚至于,要是可能,让妹妹白浅也回来。想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里,任何意见两人都有商有量,帝京安堵如常百姓安居乐业。
然而,自从利欲熏心,想要侵吞五大洲四大洋以后,帝京就彻底的乱了。
现在,白泽后悔不迭,但想要遏制这种泛滥成灾的惊恐与惶惑,却并不能。有的事情,已经上了轨道,现在,他只能一个劲的往前走。
“皇……皇上……”
外面一个太监,怯生生的走进来,他初来乍到并不知道刚刚白泽发怒的全过程,现下,看到屋子里有了血光之灾,而从这群人幸灾乐祸的诡谲笑容里,他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真是荒谬,天子在养心殿的暖阁里,居然杀了一个小丫头,这是千百年来都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做怎么,有事情还不快汇报,吞吞吐吐,莫不成也想要吃朕一剑吗?”白泽气鼓鼓的,余怒未消呢。
“回皇上,外面兵部尚书陈大人求见呢。”太监压低了公鸭嗓,现在,空气中处处都埋着雷,他怕,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阴翳起来的线索给点燃了。
“让进来。”他正襟危坐,冷哼一声,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旁边的太监会意,点头立即将之搬运出去了。
陈大人从外面进来,因看到尸首不免骇然,让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世界上会有这等咄咄怪事,白泽不是向来都驭下能宽吗?何等样的事情,薅恼了白泽,以至于让白泽将这女子给杀了呢?
“进来吧。”屋子里,白泽的声音少气无力。
“是。”陈大人立即将目光收回来,跪在白泽面前,有太监忙忙碌碌穿梭往来,将团花地毯拖出去了,准备用全新的取而代之。
白泽对他们的忙碌,熟视无睹。
“什么事情?”他正襟危坐,轻咳一声,用四平八稳的声音问。
陈大人一凛,半跪在地上,“回陛下,女真骚扰我羽民国边境,现如今,前线的将军居然倒戈,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微臣请皇上的示下,究竟如何是好呢?”这事情,足以让人心力交瘁了。
“朕与女真向来是敦亲睦邻,女真造反,可有理有据吗?”
“皇上,女真的可汗御驾亲征,率领军队已经过了雁鸣关,现下,气吞万里如虎,大军已经要冲破我国芙蓉关了,自然是千真万确,一开始,臣下以为不过是小小的霍乱罢了,自然是急急忙忙调兵遣将,孰料……这群人居然阳奉阴违,和他们同流合污去了,现下,可如何是好呢?”
这消息,点燃了白泽刚刚熄灭的怒焰,不过白泽尽量让自己平静,不动声色的问道:“究竟他们来了多少人呢?”
“倾巢而动……”陈大人道:“线报说,七万人。”
“哦。”白泽冷哼一声。“这没有什么。”
毕竟,现在他已经在极力的扩充军马了,七万人的对手,说起来数量庞大,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毕竟现下的帝京,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我们的人呢,倒戈的有多少呢?”说起来,这才是白泽关心的数据呢,跪在地上的人轻轻的叹息一声,察言观色了良久,这才说道:“一万多。”
“什么……”白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低喃——“你是说,我们的军队,倒戈的就有一万多?”
“圣上,是,是啊。”
“噗”的一声,白泽口中喷涌的血液,好像微尘一般,落在眼前人的面上,他上前一步,一把将摇摇欲坠的白泽搀扶住了,一叠声的叫“皇上,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扶朕休息休息。”他感觉,自己快要不成了。
这如何可能呢?这样多的人都倒戈了?
“他们过了雁鸣关,挥师南下,我白慎国势如累卵一般,还请皇上早早的做一个决策下来啊,臣下这里也早早的去安排。”
“杀,杀退下这一群胡作非为的家伙,无论动用多少兵马,现下,除了将他们仨了,难道还有第二种更高的退敌之策吗?显然是没有了!”背着气急败坏。
他想不到,事情愈演愈烈,居然到了现下这一幕,他的恐惧一点一点的成为现实,那兵部尚书点点头,并不敢怠慢,唯唯连声去了。
白慎国现下内忧外患。之前的白慎国,是三个国家里,唯一一个安定的国家,听但是现在的白慎国呢,完全脱离了安全的纽带,现在的白慎国,是吹响了瓦解冰消之前的前奏。
这边,医官知道白泽因情绪暴躁,已经咯血了,哪里有不担心的,屁颠颠的过来给白泽号脉,“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现下,您肝火旺盛,您一定要戒骄戒躁啊,切记,不要大喜大悲啊。”
“出去出去出去,竟说这些没用的废话。”白泽一叠声的呵责,医官嘴唇嗫嚅,好像要传授两条持盈保泰的窍门呢,但看到白泽成了这不厌其烦的模样,只能点点头去了。
白泽头晕目眩,苦痛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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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八章 白泽抱病
这消息,很快八百里加急又是到了白浅手中,白浅拍案而起,“什么!”她是那样难以置信,究竟一切在怎么样发展啊,好端端的,那些族群造反也就是了,居然还有军队倒戈的事情,这还是闻所未闻的公案呢。
白泽耸立的眉峰在颤抖,“这消息……是真的吗?”她的手抖动的那样厉害,“哥哥因为这个,还生病了,在咯血?”
白浅不免为之动容,脸上的哀伤在一点一点的放大,那过来回话的人点点头,先安抚一下白浅——“娘娘,您也不用伤心,就是气血上涌罢了,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他说。
“好一个气血上涌啊,人都成那模样了,你告诉本宫是气血上涌?”白浅怒极,气煞。
“娘娘,现下,皇上的身体并不高,朝廷里,您也知道,真正能用得上的有几个人呢?”
“不是让哥哥招兵买马吗?现在,来了区区外邦就不成了,究竟怎么一回事啊?”白浅怒极攻心,现在也是归心似箭了,回头对嬷嬷立即吩咐——“还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快给本宫收拾收拾,本宫现下就要到白慎国去一探究竟。”
“是,是。”嬷嬷噤若寒蝉的退下,立即去收拢东西了。
这边,那人跪在地上,说道:“医官诊断以后说道,要皇上戒骄戒躁千万不要大悲大喜,要是有这一份涵养,可是比吃药还要好的快呢,开了一些冰清玉洁的药,医官也就离开了。”
“那么哥哥呢,现在军队是怎么一个情况呢?”白浅更关心的是目前的大局。
“就是刚刚微臣给您汇报的情况啊。”这人一面说,一面叹息。
“真是奇怪,我白慎国百年基业,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造反之类的事情,到底让人感觉奇怪!”白浅百思不得其解,那使者悲凉的叹口气,一时之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且退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白浅慢慢的闭上沉重的眼睑,她感觉好生迷惘,好生茫然,好像眼前是一条自己必须要走的路,但却找不到路标。
良久良久,白浅终于睁开眼睛,嘴角也多了一抹淡淡的浅笑,一切已经融会贯通了,问题,在白浅的脑海中,已经迎刃而解了,她佩服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笔墨伺候!”吩咐一句,睁开了明亮的眼睛,侍女立即准备,少刻,将笔墨纸砚准备了过来,白浅轻舒广袖,措辞好了以后,行云流水的写下去。
一切都写好了,“送出去,立即给那侍卫。”那人并没有走,非但没有走,还在等白浅的回话呢,丫头点点头,立即迈着小碎步到外面去了。
“慢!”白浅的声音飘入那侍女的耳朵里,“莫要着急,且告诉那人,让哥哥宽心就好,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让哥哥忘记了,我现在是言灵国的皇后娘娘,他是白慎国至高无上的天之骄子。”
“是,是。”侍女连连应声。
打发走了那人,她讷讷不语,似在低头沉思,面上的笑靥早已经消失不见了,连言暄枫什么时间到屋子里的,都浑然不觉,此刻,言暄枫爽朗的一笑,伸手在她的面前斩落了一个横截面,白浅这才从幽幽的思绪里醒转。
“哦,皇上。”白浅立即行礼,嫣然一笑——“您什么时间来的,却也不通传一声。”
“朕也是刚刚来。”他一边说,一边看向白浅,发现白浅面前有濡好的墨,湘管湿漉漉的,丢在旁边,纸张上还有一些墨猪,不禁问道:“在做什么呢?”
“吟风弄月啊,只可惜,您来了,让我的思绪彻彻底底的飞走了,索性就不作了。”白浅轻轻的笑着,言暄枫拉着白浅,坐在自己的膝盖上,白浅愁眉不展的神态,让言暄枫也是揪心。
言暄枫一笑,“你又是做什么呢,这样忧心忡忡的?”
“没……没有啊,不过是思念家乡了,有了点儿伤感况味罢了,不过,您来了,我也就将那伤感丢在爪哇国去了。”白浅从从善如流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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