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说到这里,体弱多病的父皇已经用力的咳嗽起来,言暄枫不可置信,明明武功深不可测的父皇,为什么身体忽而就每况愈下了呢?父皇看起来比较苍老,其实他仅仅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四十多岁人啊。
但是,朝政让他遽然苍老,从皇上的嘴角,拉开一张疏而不漏的网罗,那一张网罗,将他的一张脸都兜揽住了,他是如此的老,老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一蹶不振,随时都有可能一瞑不视一样。
其实,在旁边看着皇上的言帝封,这一刻已经不觉得登基为帝是什么天下第一等风流快活的事情了,对皇权的向往在那一刻,已经让他泯灭了。
言暄枫的终极理想就是做一个帝王,一个未来顶天立地的人,一个披荆斩棘的大主宰,他知道,朝廷里面有很多的弊端,也知道,民众并不是真正看起来一般的快乐,他知道很多事情,但想要解决这些事情,却是那样的困难。
“父皇。”他跪在了他的面前。
“朕听冯公公已经说来,你们……”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旁边的言帝封一愣,立即明白,这是要自己到前面去了,立即也是跪在了先帝的面前,皇上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言帝封的头颅。
握住了言帝封的手。“朕希望,你们能通力合作一辈子,你是长者,你在任何时候都要护着你的弟弟,你是弟弟,你需要……需要好生的去丈量你的脚步,你需要明白,他是你的哥哥,你需要的是辅佐他,而不是和你的哥哥反弹琵琶,这个希望你明白。”
“朕虽然没有去猎场,但朕已经听冯公公说了,这老虎死的很是蹊跷,不像是老二能射中的,至于那黑熊,黑熊的眼睛瞎了,并且旁边还有猞猁的血液和皮肉,已经能证明,是你们做了手脚。”
“但无论如何,大丈夫需要的是胜利,朕欣赏你们的急中生智,朕是不中用的了,朕希望你们不要忘记自己肩膀上的使命感,能答应朕吗?”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衰老。
作为长男的言暄枫,立即答应了他的恳求,点点头,率先表态了,“父皇,您放心,您会好起来的,儿臣会一辈子都照顾弟弟的。”他一边说,一边重重的给先帝叩头起来。
听到这里,他是心花怒放了,不是他老眼昏花,而是,重病缠身的他,现在已经不能清晰明朗的看到面前的儿子了,他想要看看面前的另个孩子,但已经不能。
只能凭借手掌去抚摸。
“你呢,你越答应朕,一辈子都辅弼你哥哥,做你哥哥的左膀右臂不成?你莫要觊觎你哥哥的地位,在皇族,有这样的哥哥,你已经很幸运了,不妨告诉你,你的叔父……其实并不死……”
这皇族的秘辛很快就要冲口而出了,听到这里,言暄枫面上的肌肉紧绷了,为难的看着皇上,艰难的吐口气。
给皇上摇摇头,其实,那一段历史,他是早已经心知肚明的,叔父和父亲一起去狩猎,仅仅是回来了一个,那是艺高人胆大的哥哥陷害了自己的轻弟弟啊,哥哥将弟弟给弄死了,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要将这血淋淋的现实拿出来给弟弟言帝封看了,早晚,这历史都会让言帝封知道的,但他希望,是很久很久以后,那一天,言帝封的心智已经全然都成熟了。
那一天,终究会来的,但他希望晚一点,再晚一点。
两人跪在云榻旁边,皇上的手轻轻的抚摸他们,两个孩子都落泪了。
“皇上,世子已经五尺长短的身材了,他简直是对完美最好的诠释,世子整个人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简直让老奴和宫人都……都舍不得将视线从世子的脸上挪开呢,皇上。”
既然先帝已经看不到了,他自然是需要给先帝好好的描述一下,皇上索性闭上眼睛,让思想信马由缰,想到很多很多的画面。那样一说,现如今的言暄枫已经的确长大了,根据刚刚手感上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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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帝之意
他想,言暄枫一定早已经美丽的模糊了男女,是那种带着邪魅笑容的男子,如此说来,言暄枫倒是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了呢。他很是欣慰,轻轻的笑着,指了指旁边的言帝封。
言帝封仅仅是比言暄枫小两岁罢了,他是打扮的很华贵,今日里,言帝封的身上穿着一件丝锦制成的明黄色广袖宽身上衣,衣裳上绣着张牙舞爪的夔龙纹,那些精巧而美妙的凌云花纹好像要将那金龙给托举到天上去一般。
他的衣裳外,还披着一件朱红色的纱衣,这纱衣上也有很多其低徊的图案,那些美丽精巧的花纹,是用暗金色丝线织就出来的,他的头顶也是带着王冕,不过这王冕毕竟因为身份地位和形质,与言暄枫是截然不同了。
那一枚一枚美丽的珠子,简直光艳如流霞一般,皇家贵气脱颖而出。虽然以德服人仅仅是八岁罢了,但已经知道,他的父皇每一句话都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量,他是真正快不中用了。
这些话活血忠言逆耳,他听着,非常认真,因为年龄只有八岁,在很多时候,简直连高都搞不清楚呢。
那双冰冷而且孤傲的眼睛,此刻仿佛没有焦距一样,说是落在先帝的面上,但却好像并没有如此。他的眼睛里面没有太多的情感,先帝从很多事情上,给他和言暄枫的感觉都是冷漠的。
他从来不像是一般家庭里的父亲,什么天伦之乐斑衣戏彩之类的事情,是绝对没有的,他看着父皇,甚至于,从父皇的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亲情,仅仅是一片模糊的陌生感。
在病榻前,言帝封曾经不止一次的好意,究竟这人是哦不是自己的父王呢?看到父皇生命垂危,已经奄奄一息,他那深黯的眼底居然没有丝毫的惊澜,却是充满了一种无穷无尽的平静。
生在帝王之家,虽富贵以及,想要做什么都能呼风唤雨,但毕竟,已经如此,还能怎么样呢?
先帝伸手,轻轻的抚摸言帝封那乌黑的头发,然后就有泪水散落出来了,他怕,怕自己驾崩多年后,言帝封会拥兵自重,现在,言帝封仅仅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罢了,自然是没有那种心的,但以后呢?
为了永绝后患,他还是需要,他轻轻的握住了以德服人那散在耳边的发丝,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但警棍是如此,言帝封还是感觉十分的厌烦。
说真的,他是不喜欢这个帝王父亲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什么好感。他希望那干枯的病态的手能早一点离开自己的头发,好像那霉运和病菌能通过那手传递到自己的内心一样。
他忽而颤栗了一下,看到这里,旁边的言暄枫轻轻的伸手,手掌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是那样的温暖,他张开嘴巴,嗫嚅了两个字,那两个字淡淡的,好像一抹流云一样。
当时,他自然是没能很快体会出来那两个字究竟是什么,后来,他明白了,是“别闹。”这样一来,有哥哥的提醒,言帝封只能规规矩矩的跪在这里了。
那温厚的手掌轻轻的移动了一下,他偏过头很为难的看着哥,好像要寻求帮助一样,但言暄枫呢,真的希望言帝封能明白,父皇已经朝不保夕了,现如今,想通过手指代替眼睛记忆一下他们兄弟两个,这是最无可厚非的事情。
为什么就不允许父皇轻轻的抚摸一下呢?他偏过头,目光中有了一抹冷厉的,几乎是幽蓝的光芒。这冷厉的光芒,不但言暄枫看到了,连旁边的冯公公都看到了,冯公公的心脏咯噔一下。
而与此同时,父皇做出来一个变态的大胆举动,那干枯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把他的咽喉,轻轻的,轻轻的,分明是提醒旁边的冯公公,扼死这个皇子。
一开始冯公公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就在此刻,皇上的目光已经冷峻了不少,那冷峻的目光已经传情达意很多年了,他们君臣之间,多年来都是通过眼睛交流的,尽管冯公公感觉诧异。
但毕竟还是明白,这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意思了,既然言暄枫处处都保护这个弟弟,处处都不情愿下手,那么何不让他这个大阴人做了这种贝博龌龊的事情呢?
后来的事实证明,在先帝那冰冷的手刚刚抚摸到那张俊美的脸上时候,言帝封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种讨厌的感觉。
他是希望父皇早早的离开人世间,要是哥做了帝王就好了,哥哥是一个勋勋儒雅的男子呢。
“咳咳,咳咳咳……”此刻,他巨雷的咳嗽起来,父皇这是要做什么呢?他的手为什么忽而就在自己脉管的位置收拢了,不,不,年幼的言帝封也是暗暗的惊叹,父皇莫非想要将自己……
不,不,不能去想了。现在,他也不能去死,他用力的想要挣扎,但父皇好像耗尽了平生最后的一口气在和自己做角逐一样,他的脖颈子已经受制于人了,他咳嗽的声音分是那样的激越。
“哥哥……哥哥……哥哥。”他呼救起来,明显感觉到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自己的头顶,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死亡气息。真是难以置信,父皇居然会……会有将自己弄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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