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西秦帝的同胞兄弟,由他来送亲,你可知西秦帝的意思?”
“该不会……他们是想再娶一位公主回去吧……”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楚千凝觉得格外有这个可能。
否则的话,嫁来的都只是朝臣之女,又哪里用得着亲王亲自来送亲呢。
“凝儿聪慧。”
“他们想娶谁?”楚千凝追问道。
“此事并非是看他们想娶谁,而是要看景佑帝想嫁谁。”
仔细想了想黎阡陌所言,再回想起方才凤雪绮要单独见他的事情,楚千凝大胆的猜测道,“景佑帝想嫁五公主?!”
“嗯。”
“可他不是向来重用她吗,将她嫁出去,他岂非少了一个臂膀?”
“臂膀……”黎阡陌似笑非笑的勾唇。
在景佑帝的心中,没人是他的助力,一切均是他手中的工具而已。
“其实,他更想将晚儿嫁到西秦去。”沉默了片刻,黎阡陌方才缓声说道。
“什么?!”楚千凝皱眉。
随即她又仔细想了想,方才彻底明白。
对呀……
宁阳侯一直为东夷与西秦作对,若是将他的女儿嫁到西秦去,可想而知黎阡晩将要面对的情况。
届时,西秦与侯府的积怨只会越来越深,后者必然会愈发忠心的拥护景佑帝。
好阴毒的心思!
“既然他原本选中了晚儿,何以又改了主意?”
“因为凤君墨。”
“他?”楚千凝明显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凝儿怕是不知,这位四殿下看中晚儿多年,一心念叨着要将她娶回府里,景佑帝虽迟迟不肯点头,却也断然不会给晚儿赐婚。”
这位帝王,也只有在面对凤君墨的时候还能有一丝温情。
换作旁人,断然没有这样的待遇。
“竟还有这样一段姻缘……”楚千凝发现这府里实在是有太多令人惊讶的事情了,“倘或只是因为景佑帝阻拦,那你这个做兄长的,为何不出手相助呢?”
“助谁?”黎阡陌反问。
“晚儿和四殿下啊。”
“凝儿有所不知,晚儿并不喜欢凤君墨,那位殿下的一番深情怕是要付诸流水了。”
“这样啊……”
她倒是觉得,若这两人能凑成一对,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唯一会成为阻力的,大概就是两家的背景。
若黎阡陌注定要揭竿而起,那凤家必然不复存在。
这一晚,楚千凝听黎阡陌说了不少他们兄妹三人小时侯的事情,甚至还有那位阴柔无比的四殿下,别看他如今神秘莫测的样子,不想儿时竟内向腼腆的很。
许是因着舒妃娘娘早逝的缘故,凤君墨年幼时胆子很小,也鲜少与其他的世家公子哥在一出玩闹,倒是黎阡晩,明明年纪比他小,却总是处处护着他,在城中发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带进宫去送给他,无意间俘获了一颗“芳心”。
可惜的是……
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前一晚小夫妻俩聊到了很晚,黎阡陌本想着第二日楚千凝恐会贪睡便不去容府了,不想天色方才蒙蒙亮,她就叫冷画和轻罗进房服侍了。
计划失败,某位世子爷稍显幼稚的沉了脸色。
一言不发的躺在榻上,帐子也不肯撩起来,让冷画等人看足了笑话。
见状,楚千凝也没搭理他,收拾好之后带着人就出府去了。
不过在她出去之前,就已经先一步让人将几车东西运到了容府,打了容敬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几辆马车整整齐齐的停在府门前,容敬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第221章 天价枇杷
这几辆大马车若装的都是银子,那可就发了家了。
看着容敬脸上明显的笑意,那几个车夫不禁在心底冷笑,暗道这容大人是傻了不成,昨日在侯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难道还指望世子妃真会运几大车金子给他嘛……
且说容敬匆忙走至车边,在看到车上装着的东西时,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
这是……
“容大人,奉我家世子妃之命,给您送了些东西来。”像是要彻底打破容敬最后一丝幻想,车夫的声音宏亮响起。
“你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绝对没错,这就是我们家世子妃吩咐的。”
这府里不是都快要没米下锅了吗,他们世子妃刚好就命他们运来了五谷杂粮,应有尽有。
新鲜的光果蔬菜也数不胜数,绝对够这府里吃上许久了。
一听这话,容敬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他就说嘛……
楚千凝怎么会忽然这么好心,一大早的就命人把银子送到了他府上,原来她这是在耍他!
意识到这一点,容敬忽然想起她昨日对自己说的话,这才恍然大悟。
她说,“舅父所需所用,明日必当奉上”。
所需所用,却只字未提银子的事情,摆明了是在跟他玩文字游戏。
活了这把年纪,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小小女子给耍了,容敬心里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不禁脸色铁青的指着众人喝斥道,“滚!速速滚回去!”
“大人……”侯府的小厮都准备卸车了,不想容敬竟忽然赶他们走,一时间不禁愣在了原地。
“她既无孝心,又何必故作姿态,我不要她这些破东西,快些给我拿走!”
“这毕竟……毕竟是我们家世子妃的心意……”
“来人,将他们给我打出去。”侯府小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容敬给粗暴的打断。
眼见容府的下人持棍拿棒的走了出来,侯府之人不禁面面相觑。
周围聚拢了一大堆百姓,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
容敬也是有意借此机会将事情闹大,彻底将楚千凝的名声搞臭,是以夸大其词的将容府的情况说明,让众人以为这位宁阳侯世子妃是一个多么忘恩负义的人。
正说的热闹,不妨从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道路,但见侯府的马车缓缓行至近前。
楚千凝从马车下来的时候,容敬正说的声泪俱下,引得百姓对他同情不已,反倒是都将楚千凝当成了白眼狼。
甚至有人说她是“蛇蝎美人”,心肠毒辣。
直到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容敬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儿,他犹豫的转过身去,就见楚千凝神色悲戚的站在不远处,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凝儿早早来府上给舅父送银子,不想竟听到您在背后如此编排我。”说着,她不禁垂泪。
“送银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竟还想糊弄我?”怒不可遏的瞪视着楚千凝,容敬一把掀开了马车上罩着的帆布,“你自己说,这是银子吗?!”
“这府里的吃穿用度,哪一处少得了银子,我心想着能省则省,是以特意求了世子,将这些也运送了一些过来,不想舅父竟丝毫不看在眼中。”拿着绣帕擦了擦眼角,楚千凝又凄然道,“舅父所需的银子是一笔大数目,我怎能放心由下人随意送来,是以亲自来此,哪里想到……”
话虽未说尽,但她的意思众人却都一清二楚。
合着是这位容大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世子妃好心好意多给他送了些实用的东西来,他不领情不说,反倒讲究起人家来了。
更重要的是,他好歹也为人长辈,这般与小辈为难,实在是有失风度。
被楚千凝打了个措手不及,容敬整个人都愣住了。
反应了好一会儿,他才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此事……原是我一时冲动了……”
闻言,楚千凝状似低着头伤心,实则眼中却满是凛然的寒光。
若论不要脸,她实在是自愧不如。
容敬这般“能屈能伸”的性子,倒是与以往不同。
想来……
是得了凤君撷的指点。
“舅父如此抹黑我,已非初次,凝儿实在寒心,不知哪里得罪了您,竟惹您如此烦厌?”一边说着,楚千凝一边轻拭眼角。
“我这是……”
“您无需多言,凝儿出嫁之日的嫁妆均出自容府,如今还给您也是常理。”顿了顿,她侧头道,“冷画,将银票拿来。”
“是。”
冷画将一沓子银票奉上,看得周围的人都红了眼。
那么多银票,这得换成多少钱啊。
旁人且不说,单是容敬自己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从楚千凝手中接过银票。
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楚千凝淡声道,“这是我好不容易从世子那求来的,至于当日出嫁时的嫁妆,皆在后面的那些马车里。”
话音方落,众人便见她坐的马车后面又来了好几辆大车。
一听那个声音,便可知车上装东西的分量。
远远瞧着,容敬的心激动的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轻罗和冷画冷眼看着,心中不禁嗤笑不已。
这人怕不是穷疯了?
事已至此,他竟还妄想能从世子妃的手中得到银子,真不知是该笑话他天真,还是同情他的傻。
“舅父可要收好这些东西,这些都是我费尽心机向世子爷求来的,我能帮得了您一次,却帮不了一世,您自己务必要小心。”
“一定、一定……”容敬赴宴的应着。
就在将要接过楚千凝手中之物时,却没想到另有一伙人驾着车来到了容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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