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冷冷地道:“你也不必出言相激,从你杀我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所有情谊都烟消云散,你我也不需要如此虚伪。”
说完,冷冷地拂袖而去。
苏风盯着她的背影,眸色冷凝阴沉。
身后,有道声音响起,“你也恨她,对吗?”
苏风倏然转身,只见梁氏站在廊上的柱子后面,眯起眼睛,盯着阿蓁消失的方向,眸光中的怨毒比起苏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说什么?”苏风看着这个宅子的女主人,她当然知道梁氏与独孤蓁的事情,也知道梁氏的遭遇,正因为知道她痛恨独孤蓁,她才来的。
恨意,有时候是一样挺有用的玩意。
梁氏一步步上前,咬牙切齿地道:“既然你我都痛恨她,何不联手除了她?”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苏风抱胸问道,自然没有对她寄予厚望,但是也尽管一听,反正,她也有她的计划。
梁氏拉着她进了自己的屋中,把门关上,轻声道:“我观察过她很久,发现她早不是以前的独孤蓁,我怀疑,她是妖孽所变。”
苏风挑眉,“然后呢?”
梁氏眼底有酣畅淋漓的痛快,“然后,我们公诸于众,说她害死了老爷子,再找武功高深之人绑她于街市,放火烧死她。”
苏风笑了一声,“你不要忘记,她身后有整个漕帮,还有太子殿下做靠山。”梁氏沉声道:“据我所知,皇后娘娘也十分痛恨她,而且,京中百姓对妖魔鬼怪十分恐惧憎恨,只要京中人人都指出她是妖魔,皇后娘娘一声令下除妖,谁敢阻挡?即便是漕帮,也不敢拦阻,至于当今太子
他如今自身难保,在这个节骨眼上,如何敢为了她与百姓作对?除非他是真的不要这帝位了。”
苏风再挑了一下眉毛,这话分析得到位,只是不见得是梁氏可以想到的,她背后有高人?
不过,这主意倒是很好,就算最终杀不了她,也能让她身败名裂。
“你能告诉我,你背后之人是谁吗?”苏风问道。
梁氏阴恻恻一笑,“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只要知道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就行,目标一致,我们的力量就会增加,如今,没有什么比让她死更让我觉得痛快了。”
这话倒是说到苏风心底了,如今,也没有什么比毛乐蓁凄惨地死去更让她痛快了。
而且,她可以不惜任何代价,要她死。
京中,有流言渐渐散播开去。
这个流言,最初是从为独孤家老爷子超度的道士口中说出来的,说老爷子死状凄惨,是被妖魔吸食了灵魂而死的。
各方开始揣测,便有得道之人出来说独孤家的七小姐,是死过一次的人,有可能是被妖邪附身。
这说法很快就流传开去,而且,情况越演越烈,到最后,竟说这位独孤家的七小姐已经吸食了很多小孩,因之前京中曾发生过几单小孩子失窃的事情,官府最终也查不出凶手,而这些小孩也找不回来。
当然,他们不知道这些小孩子的失踪是因为苏南王的事情。
老爷子出殡这一日,天气突变,竟在即将变暖的天气里下了一场暴雪。
这场雪下了足足一夜,地面积雪很深,出殡显得尤其困难。
出殡队伍到了城外的时候,忽然棺木掉了下来,砸在雪地上,尸体也从棺材里滑出,有路过的人看到棺木中的尸体面目全非,死状凄惨。
看见尸体的人,当夜就暴病,奄奄一息之际,说了今日看到之事后也死了。
那家人见出了人命,便结了一群人到独孤府门口闹事,要独孤家交出七小姐独孤蓁,并且口口声声称喊独孤蓁为妖孽。
独孤平这一次倒是很维护阿蓁,死活不愿意交出阿蓁,并且保证阿蓁不是妖孽。
只是那些人如何肯信?竟在府门前纵火,扬言要烧死独孤蓁这个妖孽。
后来还是官府派了人过来镇压,才把此事平息下去。
但是,有人这样一闹,京中百姓反而觉得坐实了独孤蓁是妖怪的事情。
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此时,又有人说出独孤蓁曾被传召入宫为皇上治病一事,皇上虽说久病,但是一直都可以临朝听政,如今独孤蓁治疗之后皇上却驾崩了。
“皇上驾崩,随即独孤蓁便被褫夺了县主的封号,甚至取消了她跟逍遥王爷的婚事,这事儿不能不说蹊跷啊!”
有说书人在茶馆中说着当前百姓最关注的事情,茶客们听到说书先生这般的渲染,更加的惶恐,愤怒,皇帝驾崩意味着皇子夺位,夺位能不流血吗?死伤者是谁?肯定是士兵和百姓。
百姓的愤怒被煽动到了最高点,在太子殿下扶灵出城到皇陵这一日,有人带领一群人到独孤府门前闹事,这一次闹事的规模比上一次要大很多,几乎把整条西街围堵得水泄不通。“岂有此理!”段棋在府中拍着桌子怒道:“我调查过,这一次闹事,是盐帮的人带头的,那闹得最凶的几个人就是盐帮的人,这群人真是死心不息啊。”
第三百三十八章 封锁明山
阿蓁慢慢地饮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地道:“闹就让他们闹吧,如今闹得越大越好,这局,必须要先乱。”
“人家诬陷你是妖,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段棋没好气地道。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们说我是妖我就是妖了?”阿蓁看着段棋,“你也不用太生气,该干嘛干嘛去。”
“怎能不生气呢?如今这府中闹事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你没见府中下人见了你都绕着圈子走,唯恐你是妖精。”段棋气呼呼地道。
说起那群人就生气,之前独孤蓁对他们都不差,现在一个个看见她就跟见鬼一般,真是气人。
“我说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墨冬笑了笑,有几分嘲弄地道:“他们如果实在是要抓妖精,大不了我出去就是了。”
“你?”段棋吓了一跳,“我的姑奶奶,你还是消停一下吧,踏实呆着养病比什么都强。”
虽说墨冬是在说笑,但是段棋却觉得她很认真,所以,要连忙打消她的念头才行。
墨冬笑笑不语。
阿蓁瞧着墨冬,“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自有办法应付,要平息此事不难,只是,我让他们乱,是有乱的用途。”
阿蓁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段棋怔怔地看着墨冬,“乱有乱的用途?有什么用途啊?如今乱了对时局也不好啊。”
墨冬声音微微苦涩,“流言来得这样快,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她哪里想到办法解决?不过是这样安慰我们,怕我们担心。”
“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的。”段棋叹息道。
“你也不要担心,”墨冬的声音幽幽,仿佛一点力气都没了,“我有办法解决此事。”
“你该不是?”段棋吃惊地看着她,“你千万不要,你现在什么法力都没有了,你出去被他们抓住,肯定烧死你。”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哪里真敢出去?”墨冬笑容很透明,几乎能一眼就戳穿内心。
段棋看到这样的笑容,心里觉得很不安,只得再啰嗦了句,“墨冬,你真的不要轻举妄动,这事儿和你没有关系,你若是强出头,只会让三当家难做。”
墨冬白了她一眼,“行了,段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啰嗦了?我说不会去就不会去的。”
段棋嗯了一声,“最近我也忙,梁汉文也要抽调过去帮忙,你在府中若是无聊,便去漕帮找我们。”
“行了,我哪里无聊?还有小莲徽娘在这里陪着我呢。”墨冬挥手,“去忙你们的,我帮不上忙已经够对不起大家的了。”
“不要这样想,那我去了啊!”段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她,“你可千万不要胡来啊!”
“行了!”墨冬没好气地笑了笑。
朝局乱成什么样子,阿蓁已经不去理会了,她忙着一件事情,便是明山上的事情。
她再度去了明山,这一次没有硬闯,而是在明山第二峰布下了阵法和结界,既然他们不让她进去,那么她也让他们也进不去。
而他们始终是要进去的,否则没有办法为敬贵妃完成重生,阿蓁逼着陈天师找上门来。
果然,这一日并未等太久。
在京中百姓到独孤府门口闹事的第三天,陈天师找上门来了。
阿蓁对此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不否认,此人是极有才能的。
“道长好!”阿蓁先打了招呼,请他坐下,命人上茶。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陈天师显得彬彬有礼,仿佛他只是单纯来拜访阿蓁,而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称呼都是一句,随便道长。”阿蓁笑道。
“那就斗胆称呼一声宗主。”陈天师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她,“宗主真是年少英雄,年纪轻轻的,便已经是一派宗主,实在让人敬佩。”
“听闻道长当年也为先帝定江山,保社稷,道长功勋赫赫,才叫人佩服。”阿蓁客套地赞了他。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陈天师笑笑,“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贫道已经是不中用了。”
“道长过谦了。”阿蓁不太愿意和他客套虚伪,便直入主题,“不知道道长今日的来意,还望道长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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