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冒出来的人?没长眼睛吗?”沈少源站在他们身后厌恶的骂道。
因为请稳婆摸子的事闹了一场空欢喜,他今日心情不好谁都看得出来。
杨彩蝶赶忙把他往后面拉,“行了,也没让你帮忙,你着什么急?”
“彩蝶,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老人家是从哪里来的?”杜青缘不敢去打扰姬百洌他们救人,只能向杨彩蝶他们问道。
“王爷他们的马车刚到这里,从那边突然跑出来一个人,阿元勒马不及,就与他撞上了,然后就这样了。”杨彩蝶对他们解释了一下大概经过。
那老头穿着破烂不说,旁边还有一背篓烂菜叶子,此刻那些烂菜叶子铺了一地,再看老头昏迷不醒的样子,杜青缘忍不住心生同情。
她拉着沈衍上前,小声问道,“王爷、王妃,他没事吧?”
古依儿皱着眉朝姬百洌看去,“洌,怎样?”
“他没事,只是受惊过度。”姬百洌眯着眼冷冷的盯着老头满是皱眉的脸。
“只是受惊过度?”古依儿伸手掐着老头的人中,低下头唤起来,“老人家?老人家!喂!老人家你醒醒!”
可不管她怎么唤,老头儿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有些为难了,“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带着他?”
他们是去办事的,带这么一个老头在身边明显不行。
何况她担心这老头儿有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都得小心点。
“带着他?我看把他扔一边得了!”沈少源在旁边哼道。
“你别说话行不行?”杨彩蝶又赶紧把他拉远。
古依儿回头睇了他一眼。
她虽然疑心重,可姬百洌亲口证实这老头儿晕过去了,那说明碰瓷的几率不大。像这种碰瓷,一定得是高手,否则把自己碰成人事不省,那还怎么讹人?
如果他真是个普通人,被他们随随便便往路边一扔,那他们不成了肇事逃逸?
“王爷,能否现在把他救醒?大不了等他醒来我们让车夫送他回家。”就在她倍感为难时,沈衍在旁边提议道。
闻言,古依儿点了点头。
就在她准备附和时,只听姬百洌突然道,“今日不必出去了,我们先带他回昭陵王府。”
啊?!
听他开口,大家全都把他望着,又惊讶又不解。
“阿元,带他上马车,他伤得极重,需要回府医治。”姬百洌似是没看到他们的反应,紧接着就朝车夫吩咐起来。
“是,王爷。”
阿元领命后,将地上的老头抱起,不过老头身材修长,看起来还有几分壮,他一个人抱不动。
沈衍抿了抿薄唇,沉着脸走过去帮他把老头儿从地上架起来,然后把人弄上了马车。
看着阿元把马车调头真要带老头儿回昭陵王府,沈少源直言问道,“王爷,你就不怕这老头有问题?谁知道他是什么人,万一是裴珊他们一伙的呢?”
姬百洌浓眉拧得紧紧的,似乎也很纠结,可又无可奈何。
古依儿替他回道,“他应该不是坏人,若是坏人故意撞我们,怎么可能把自己撞晕过去?他这一晕怎会知道我们是要救他还是不管他?”
她觉得她家洌要救人可能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沈少源让她说得一时无语。
杨彩蝶怕他多事,赶紧劝道,“既然王爷和王妃都说没事,那应该没多大问题。”
沈少源彻底不说话了。
见马车已经走远,古依儿开始招呼他们,“都别站着了,先送我和王爷回去吧。甲乙丙丁已经去跟踪任稳婆了,如果那任稳婆有什么问题,她们会回来禀报的。”
两辆马车,三个女人坐一辆,三个男人坐一辆,一路上大家心情都很郁闷,都没怎么说话。
只有杨彩蝶在路上提了一个疑问,“要救那老人家多的是法子,再过两条街就有一间福安堂,可以把那老人家送去让大夫医治。可王爷却把人带回昭陵王府,这也太好心了吧?”
“彩蝶,王爷一向爱民如子,在他身边发生的事,他是不会置之不理的。”杜青缘微笑着说道。
“嗯。”古依儿也抿笑的点点头,“王爷他就是那样的,面冷心热,见不得百姓受苦。”
听她们如此说,杨彩蝶心中唯一的一点疑虑也解开了,后面也没再说什么了。
那破衫褴褛的老头让他们带回了昭陵王府,阿元和侍卫把人抬到了一处空置的院子里,随便挑了一间厢房将他放下。
沈少源和沈衍把他们送回去以后也没急着离开,主要还是担心老头有诈,想留下来确认一番。
只是他们在走到厢房门口时,姬百洌突然抬手,沉着脸把他们扫了一眼,“一会儿说话收敛些。”
闻言,古依儿他们奇怪的盯着他,完全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沈少源忍不住嗤笑,上前一脚就踹开了门,“王爷,不过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你还怕他讹诈我……呃!”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目瞪口呆盯着屋子里。
只见之前人事不省的老头儿正坐在桌边喝茶,而且还对他露出极其诡异的笑容……
第一卷 245、师父,您究竟知道多少?
他下意识的往门外退,退了两步又猛然住脚,然后怒指着对方,“臭老头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自己找上门来送死!说,裴珊母子现在何处?若你敢不交代,本公子今日定将你剁了喂狗!”
“少源兄!”听着他一通怒骂,姬百洌猛然变了脸。
然而不等他多说,桌边的老头儿突然起身,一双笑得诡异的双眼把沈少源从头到脚的打量起来,“臭小子恢复得不错,骂人挺有劲儿的,早知道如此,老夫当日就该留一手让你多躺两年。”
他不说话而已,一说话除了姬百洌外全都愣成的木头桩子。
听他口气不像是有恶意的,可他们完全听不懂。
就在一个个直勾勾的把老头儿瞪着时,姬百洌走进去,拱手拜道,“师父,少源兄并非有意对您不敬,只是近来奸人当道,故而才误会了您。”
“师父?!”
一群人在他身后同时惊呼。
屋子里这老头儿一身破烂丢溜比讨饭的还不如,那头发白上面都是灰垢,也不知道多久没洗头了,脸上除了皱纹还有许多老年斑,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就一处够入眼的……
“洌,你不会认错人了吧?”古依儿移动他身后悄悄拉了拉他。
不是她嫌贫爱富,就这老头儿的模样,他父皇怎么可能让儿子拜这样的人为师?
沈少源朝老头儿近了两步,然后皱着眉头歪着嘴角道,“我爹说救我的人乃是一名高尚儒雅的中年男子,你一个老头儿可别信口开河、浑水摸鱼!”
“堂兄!”沈衍跟着上前把他拉住。
姬百洌睇了他一眼,回头见自家女人也是一脸的猜疑,他轻功起薄唇将她牵到身侧,并用眼神暗示她。
古依儿虽然对对面的老头儿倍感惊疑,但接受到他肯定的眼神后还是很上道,立马朝他老人家福身拜道,“依儿拜见师父!不知师父大驾光临,若有不敬之处还请师父原谅。”
“嗯。”老头儿背着手点了点头,在打量过后她后朝徒弟看去,“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对依儿的表现也都一清二楚,虽说依儿惹了不少麻烦,可计较起来还真多亏了她。若不是她揭发胡人贩卖假药材,估计这会儿你们全都没好下场。”
他穿得虽破烂,容貌也很苍老,可突然正色说话,不但声严目肃,且嗓音浑厚清朗,不看他的形象完全猜不到他是个古稀的老头。
沈少源先前还起着疑心,这会儿双眼瞪得大大的,明显让他突来的变化给惊住了。
沈衍和杜青缘、杨彩蝶则是认真盯着他,已经完全相信他的身份。
古依儿在愣了一瞬间之后赶紧绕过桌子上前搀扶着他,“师父,您快请坐。”
老头儿重新坐下。
她又殷勤的倒了杯清水,“师父,您喝茶。”
“嗯。”老头接了茶杯抿了一口。
“师父,您是怎么知道的?阿洌说您离开北耀以后音信全无,难不成您一直在京城看着我们?”
“我哪有那闲工夫看你们?”老头儿剜了她一眼。
“那您不在京城,为何知道这么多?”
“我这一年多都在缥缈山庄做事,简新阳回京以后也把我带到了京城,你们的事我都是从他们那里听来的。”
“什么?!”
不止古依儿惊讶,其他人都异口同声的惊道。
这会儿可没人再嫌他是个糟老头子了,纷纷上前围住他。
“师父,您究竟知道多少?”姬百洌简明扼要的问道。
瞧着他们一张张震惊的脸,老头突然起身,“走开走开,我又不是娇花,你们也不是蜜蜂,别把我围着。苗仁伯在何处,先带我去见他,我时间不多还要赶着回去,先让我把他救醒了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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