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现在既能姓卫,背后又靠着郑王,他们是在打定北侯府的主意,还是在打郑王的主意?
手边的风筝还精美崭新,像极了上一世挂在树上的那一只。
送她风筝的人前世今生也都长着同一张脸孔……
她犹豫不过片刻,便走过去将风筝拿在了手里。
彭凌薇来拉她一起去入席吃酒,见她端详风筝面上的笑意便深了许多,忍不住心中雀跃和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怎么样?我就说这只风筝极漂亮的吧?”
卫安面上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满意的笑:“的确漂亮……只是这礼物毕竟不是你送的,是你哥哥送的,我不大好收的……”
彭凌薇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有什么不好收的?”她说:“只是他挑的,送还是我送的呀!”
她越说越兴奋,拉着卫安问她:“不如我们选个日子,一起放风筝去吧?上回我们在普慈庵也没能放成…实在可惜极了……”
卫安垂下眼睛有些犹豫:“最近总是出事,我祖母不让我外出了,今天还是因为陈家是通家之好,才让我来的。”
只要松口就好,彭凌薇松了口气,握了握她的手就笑了:“这有什么?这回咱们就去我家里好了,我家里地方大,也有放风筝的地方!”
外头已经鸣了礼炮,彭凌薇不得不把声音放的的大了些:“陈家跟你家是通家之好,我家跟你家同样也是通家之好,老太太一定会答应的!”
卫安含笑答应了:“既然这样,那我回去告诉祖母。”
原来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彭凌薇重重点头,心里却失笑。果然要投其所好才能打动她,看上去挺厉害的一个姑娘,原来不过拿几只精巧些的风筝就能打发。
亏母亲跟父亲还都那样紧张。
她转身便去找同来坐席的母亲汇报成果了,带着些骄矜的跟母亲邀功:“母亲,这回我是不是应对的很对?”
彭大夫人含笑看了她一眼,再看看不远处正跟陈绵绵说些什么的卫安,面上的笑容更加和善温柔:“可不是,阿薇如今也能干起来了。”
卫安定了要去彭家赴彭凌薇的约,卫老太太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家里没有外人了,当着二夫人的面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她摆了摆手,底下给她捶腿的小丫头退了出去,她才开口:“你要去彭家?”
卫安倚着她坐了,见二夫人也站起来说要往外头小厨房去看看汤,便轻声点头:“总得清楚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彭家的态度越来越热切,她不能只坐着干等。
卫老太太知道她自己心里有数,便不再多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等圣上的旨意下来,我们便先去建州,把你母亲的遗物收拾收拾……”
然后再去云南,明家一门死的死,唯有当年那些襁褓里的幼童还被想办法留下了几个,这么多年都是在明家旧部的照管下艰难的活了过来,如今明家平反了,卫老太太作为明家唯一的嫡支后人,自然该把他们也给安排好。
何况老家的祠堂应当也重修的差不多了,也该去告慰祖宗,让他们在天有灵的话,能得以安息。
卫安沉默了片刻便点头,又告诉卫老太太:“祖母,还有件事……仙容县主那里,恐怕又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卫老太太睁开眼睛,有些厌烦。
要不是仙容县主小动作不断,卫安根本就不会受伤。
而且卫安总算帮了她这样大的忙,可她到最后也一点儿感谢的话都没有,甚至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也从来没有一点表示。
她想了想,便道:“她今天也去了?”
卫安点头:“嗯,她还跟我说,不要妄想挟恩求报。”
她弯了弯唇,见卫老太太皱起眉头来,便道:“我虽然并没有想过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毕竟经过这件事,把我们自家的内贼清出来了,又让长缨公主府彻底覆灭,已经算是收到了回报。可是她既然这么说,我还非得跟她们要点儿什么不可了。”
卫老太太知道她的意思。
人都是贱骨头,有时候得了人家的恩情,别人不说什么,她自己反倒是会总觉得不自在,甚至会觉得帮忙的人多此一举,是个麻烦,因为她们知道了她的不堪,看见了她的狼狈。
与其帮了人什么都没落到,还被人忌讳埋怨,的确不如就落实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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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示好
长安长公主正准备给郑王府的礼物----这回的事,郑王的确帮了大忙,要不是他站出来,仙容县主就算是能囫囵出现在众人跟前,只怕名声也不好听,何况要不是因为他的分量摆在那里,恐怕楚景综还是要遮遮掩掩故意闹出些什么不堪的流言来。
她没料到长缨公主竟然能把事情一下子做的这么绝,一出手就想断了仙容县主的这门亲事,也就没有做好准备,如今想来除了后怕还是后怕,她好好的女儿,差一点儿就完了。
想到这里,只觉得给郑王再重的礼,郑王都是受得起的。
何况现在郑王还是藩王里头跟隆庆帝最亲厚最说的上话的。
仙容县主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自从从陈家回来,她的心情便很不好似地。
长安长公主忙完这一阵,便挑了挑眉,喝了口蜜水润唇,问她:“怎么了?做什么这副模样,你哥哥又惹你了不成?”
说起哥哥袁洪文,仙容县主更是满肚子的怨气:“母亲还说呢,哥哥是个嘴巴上没有把门的,这回沈琛和楚景吾虽然救了我,可是有些事情哪里是能跟他们提的?哥哥却偏偏全都说了,还说我自己蠢,听见人传信竟然就信了……”
她气的脸都通红:“这让别人怎么瞧我?”
沈琛跟楚景吾这两个人到时候一回家,还不知道怎么跟临江王和王妃说,到时候临江王府上下恐怕都要以为她是个被人一撩就跟着跑的蠢货了。
儿子跟沈琛走得近,又的确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长安长公主皱了皱眉头:“回头我便好好说他,你别跟他置气。他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跟他置气,哪里有个完的时候呢?”
仙容县主嗯了一声,挨着母亲坐下,又忍不住叹气:“还有卫安那里,她什么都知道……”
她自己心里是有鬼的,所以往往要想的多些。
李桂娘分明就是故意设计的她-----恐怕是长缨公主觉出味儿和在别庄查出些什么了,知道是她卖了消息给卫安,才让定北侯府抓住了李韶跟李桂娘的把柄,并借此重伤了长缨公主府。
卫安肯定也知道了,何况她那天还直接把卫安推出去挡住楚景综,跟推卫安出去送死也无异了。
对着这样一个能把长缨公主府和楚景综一起收拾了的人,她心里是很忌惮的。
长安长公主放了手里的东西,单手支着头认真的看着女儿,等女儿把话都说完了,才文不对题的跟她说了一声:“我才刚把给定北侯府的礼物派人送去了。”
她知道女儿心里对卫安始终有芥蒂和疙瘩,便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阿晟,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桂娘是怎么倒下来的,再没有比你更清楚的了,母亲希望你永远不要重复她走的路。有些事,错了一星半点儿,都是不能回头的。”
仙容县主被说的连耳朵根子都红了起来,她最怕母亲这样跟她说道理,这样总显得她好似做错了事,让她觉得难堪。
她顿了顿,才轻声说:“我知道了。”
长安长公主却知道她还是没有想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揉了揉眉心摇头:“你还是不知道,卫家帮了我们,不知情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圣上跟皇后娘娘那里,是瞒不过的。郑王愿意把这个人情交给女儿做,你还看不懂吗?别说是我们,就算是临江王府,也要对此有所表示的,受人恩惠却不思回报,到时候你不怕别人心里对你有想法?”
仙容县主心里的负担就更加沉重。
这本来就不是光彩的事,可是偏偏还要拿出来衬托卫安的急智和义举,她只要想到就觉得心头难安。
长安长公主深深的叹了口气,觉得女儿还是小女孩儿的心思太多了,便又叹道:“你之前卖了桂娘给卫安的事,卫安自己也不会跟别人提起,你别太放在心上了。以后该如何便如何,就算是不能表现出来对卫安如何亲近,也不该对她太疏远,否则落在别人眼里,始终是落了下乘了。”
仙容县主的小心思被指出来,有些难堪,半响才声若蚊蝇的嗯了一声,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就没什么好再顾忌的,犹豫了片刻便跟母亲坦白:“我忌惮卫安,除了之前桂娘的事的缘故和这回楚景综的事被她知晓,还有一件事-----她跟沈琛走的好似很近。”
长安长公主这才提起了兴致,若有所思的反问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太巧了。那天沈琛跟楚景吾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卫安跟替我周旋那么长时间,现在想来也有点儿让我觉得震惊。”仙容县主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声音却是冷冷的:“恐怕她是早就算准了沈琛跟楚景吾会来救她,才肯出头的。”
长安长公主嗯了一声,女儿说的这些只是推测,再有道理也不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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