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歇气冲胸膛,恨不得直接给他一拳,却还是在众多百姓面前保持良好的教养,一字一顿道:“你要等就等吧,看我二姐回来怎么收拾你。”
宋二公子算是把厚脸皮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正了正衣领,神气道:“我正是要等她回来,说不准她一回来见我英姿飒爽,气度不凡,就上赶着要嫁给我呢!”
“……”
“……”
老远的三人听到这话,各个满脸黑线。
江淮咬了咬后槽牙,觉得不能让这件事继续发酵了,遂要走。
恒王笑着拦住她,问道:“大人想怎么处理?你现在这样过去,不是更叫这场闹剧没个完了吗?不如听我的,从后门走,等那个宋二公子自己觉得没趣儿,也就回去了。”
宁容左微侧身,轻笑道:“二哥这话就错了,今天御侍大人若是不表明个态度,怎能叫人知道,这侯府的门槛没那么容易迈过去,这侯府里的人没那么容易娶回家啊。”说着,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淮见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在自己面前唱大戏,语气意味深长的说道:“还是明王殿下言之有理,我今天若是不说清楚了,还真是什么猫三狗四的东西,都想登门娶我。”说着,得意的又行了一礼,转身拂袖离开。
宁容左听她这话,是把想娶她的人都给骂进去了,连带着自己也没逃出去。
恒王则是又皱了皱眉,十分不满道:“老四,你瞧瞧她,这嘴巴厉害的跟刀子似的,真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
正说着,江歇见江淮终于是从宫里赶回来了,忙松了口气,喊道:“二姐!”
他这一声下去,所有人的视线一瞬甩了过去,都聚集在那个面色冷凝,浑身薄怒渗透的女子上,本来看热闹的百姓们见她如此不快,也都住了口,气氛从看热闹时的欢快,变成了后怕带来的死寂沉沉。
江淮信步走来,那宋二公子咳了几声,转过身去对着她,上次被她看的软了腿脚,这次倒是挺有种的。
远处的恒王看着,不由得赞叹道:“看没看着,不想被江淮的气势压下去,就一个办法。”
宁容左盯着那处,淡淡问道:“什么办法?”
恒王一拍巴掌:“不看她的眼睛。”
宁容左闻言,似笑非笑。
这边,江淮一步步的往上踏着侯府门前的石阶,马上就要路过宋二公子身边,他见势,兴奋道:“御侍大……”
话音未落,就见江淮右臂微动,洁净的袖口‘嗖’的掉出那柄两仪扇来,她稳稳接住攥在手里,目不斜视,猛地向右横劈,一下子击在那宋二公子凑过来的嬉皮笑脸上!
电光火石间,只听‘啪——’的一声响,那宋二公子便倒在了地上,那不过是柄扇子,但却打得他头脑发昏,颤抖着手一捂,满掌心竟全是鲜血,有凉风从脸上吹过去,激的骨头都疼。
两秒后,他惊声惨叫起来!
旁边的百姓见宋二公子的脸皮被整个横着豁开,都吓得纷纷后退,有怕血的跑的老远,大人捂着孩子的眼睛,不叫他们看。
江歇也连忙捂住江檀的眼睛,把她抱在怀里,瞧着神情阴郁至极的江淮,恐慌道:“二……二姐?”
江淮的眼底冰封千里,瞟了一眼远处震惊的恒王和笑容狡猾的宁容左,她缓步走到宋二公子扭曲挣扎的身前,掏出手帕不紧不慢的擦拭着两仪扇的血迹,淡漠道:“还想娶我吗?”
宋二公子已经被疼痛淹没,连尖叫都快没了力气,旁边的十几位家丁也被江淮这架势给唬住了,没一个敢上前救主的。
江淮不屑抬眼,扔掉染血的手帕,利落道:“现在不带他回去,那就明天来给他收尸吧。”
那些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胆子上前,到底是旁边一个年迈的老妪提醒了两句,才一起涌上来把半死不活的宋二公子给带了回去。
江淮目光凝冷,对着那些看热闹的人扬声道:“若以后谁再敢到侯府门前撒野,这就是例子。”顿了顿,道,“都散了吧。”
话音一落,原本还兴致勃勃看热闹的百姓登时作鸟兽散,吓得他们有的人连鞋都落在原地一只,却不敢拣。
江淮故意忽视远处那两道目光,先叫江歇等人进去,随即紧跟着进了府门,命令道:“关门!”
“是!”
远处,恒王呲牙道:“真是太恶毒了,好歹那个什么狗屁的宋二公子也是个小白脸,这不是毁了人家吗。”
宁容左盯着那紧闭的府门,淡淡道:“自讨苦吃。”说着,道出心中疑惑,“二哥,你拉我到这来,美名其曰看热闹,不会又在试我吧。”
恒王话一噎,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而局促起来。
又猜中了,宁容左的面色十分复杂,他动了动嘴巴,到底还是将心里的气话给咽了下去,转身,向玉林街新修缮好的恒王府走去了。
恒王暗道不好,三两步跟上他,赔笑道:“老四,老四,二哥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二哥再也不试你了,你这心思明显是日月可鉴其真,天地可证其诚,二哥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气。”
第262章 筹划
戌时一刻,留心居。
用过晚膳,江璟让江歇带江檀出去玩儿,挥手叫绿真等人撤饭,慕容葏呷了口茶,问道:“既然绾儿身子不舒服,你还是先回去看看她吧。”
江璟冷漠点头,刚起身要走,却被江淮拽住。
“怎么了?”他说着,眼睛一亮,“可是南疆那边有信儿了?”
江淮也没回答,只叫他坐下,等一行丫头婆子都出去了,才摇了摇头:“没呢,我问你,你可听说了双凤岭那群山匪的事?”
江璟眼中的光亮刹那间黯淡下去,他接过慕容葏递来的茶,淡淡的应了一声。
江淮见他这样漫不经心的,劈手夺下他的茶,用力的放在一旁:“别喝了。”
江璟斜睨着他:“不过是群山匪,派官兵剿了就好了。”
江淮咬牙,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啊你,真是个呆木头。”
江璟被她说的莫名其妙的,在他看来,疆外的敌人才是正经,像这种不入流的土匪窝子,根本不必放在眼里。
慕容葏素知自己这个大儿子除了打仗外,脑筋根本转不过来,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问道:“君幸,可是那群山匪出了什么事吗?”
江淮转过头来,道:“听说他们劫了玉河街那长溪缎庄乔老板的马队,货没了不说,伙计还伤了好几个呢。”
慕容葏微微瞪眼,略有惊愕道:“是吗?居然这么猖狂?光天化日之下敢劫商户的货。”说着,放下茶盖子,“还以为他们只劫一些过往的行人呢。”
江淮点点头,却听一旁的江璟问道:“双凤岭的入口不是设了一个利阳关吗?怎的那些官兵也不管管,就叫人平白把货給劫了?”说着,他用力的敲了敲桌子,“真是一群白吃朝廷俸禄的废物!”
江淮斜眼瞧他,往前稍微凑了凑:“大哥,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如此忠心耿耿吗?若是这群山匪给剿干净了,他们还哪有用武之地,还哪有理由混吃皇粮呢。”
江璟闻言,十分不屑道:“为臣者,理应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一个个的鬼胎都这么活络,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太平。”
江淮听了他话,似笑非笑,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大哥,你别忘了,咱们这些旧臣现在只是委身事贼,真正的旧主还含冤九泉,尸骨未寒呢,你要效力,也是为长信王效力,要分忧,也是为旧臣分忧。”
江璟眼中一动,唇瓣微张却又很快紧抿,他掰开江淮的五指,甩了甩发麻的手腕,一声不吭。
慕容葏看着这对儿女,眸光怅然,这两人根本不往同一处使劲,江璟为人讲究的是一个光明磊落,但江淮处事却总爱行狠毒歪道,眼下只是有东西压着,迟早有一日他们得生出矛盾来。
现下就如此针尖麦芒的,怕是离爆发的日子也不远了。
江淮微呼了口气,淡淡道:“大哥,我知道你看不上小妹的宫府心计,可我告诉你,若是以你这种性子,在朝之上怕不知要吃多少亏,我不求你能理解我的辛劳,只求你事事能多听我的两句话。”
说着,她转过头不忿道:“寿水之战后,我叫你带兵返回南疆,只上疏称鬼伐余孽未清,南疆危机即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皇上够不到你自然也没办法,你倒好,非要领皇命回京,这下好了,都快一年了,还没回返的信儿呢。”
慕容葏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连忙问道:“老大,可有这事?”
江璟不自然的应了一声,道:“可我身为汤臣,自然要听……”
“你是大汤的臣!”江淮恨恨道,伸手一指,“可你不是他宁历的臣!长信王死了,旧臣现在要效忠的是世子江彦!”
江璟一愣,神情有些复杂。
慕容葏叹了口气,道:“你们都别吵了。”说着,伸手轻抚江淮的肩头道,“君幸,你大哥这人你也不是不了解,脑子不如你活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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