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骆礼维眼中微露欣喜,声音也有些激动,道:“快,快请进来!”
说着,从座位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相迎。
可是进来的只有恒王一人。
他斜眼,注意到了宴上的江淮,不过直接选择视而不见,而且面上的笑容在她看过来时,蓦地掺杂了一丝得逞的意味。
“骆大人,恭喜恭喜!”
他这一进来,宴间的一众宾客纷纷站了起来,唯独花君不屑一顾,还拽着不让江淮起身。
骆礼维忙谄笑道:“殿下客气,有劳殿下登门,快,殿下请上座!”
恒王摆了摆手,笑道:“不必了,老四还在外面等我呢,我们兄弟二人今天说好了要去洞庭峰下赛马,所以就不多留了,既是大人的寿辰,我们也总不能抢了你这个寿星的风头不是!”
骆礼维同众宾客一齐大笑,道:“殿下说笑了,殿下今日能亲自莅临我这小小的侍郎府,实是让下官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也叫我这陋居蓬荜生辉啊!”
“陋居?”恒王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常闻骆大人的府里有一个不对外开的院子,叫……蓬莱居是吧,我可听说那里堪比人间仙境,非仙人不能进呢!”
骆礼维的心悄然一悬,忙道:“殿下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处玩乐之地,哪里称得上是人间仙境啊,不过是外人胡诌而已。”
恒王眯眼一笑:罢了,寿礼已经叫府上的小厮收下了,我知道骆侍郎什么都不缺,所以就备了些精致的玩物儿,都是西洋进贡来的罕件儿,全当送给府上几位千金用来消磨时间的。”
骆礼维点头,美滋滋道:“有劳殿下费心了,下官在这里替她们谢谢您了。”
恒王颔首,又道了几句客套话,转身离开了。
临了,还对远在次座的江淮讽笑着说了一句:“御侍大人身体抱恙,可记得少喝几杯。”
江淮也不抬头,摆弄着手里的酒杯,言辞冰冷:“多谢殿下提醒。”
“可不是我要提醒。”恒王飞挑了下眉,转身利落的出去了。
江淮听出他话中深意,盯着手里那上好的白瓷酒杯,五指微一用力,只听一道细微的‘咔嚓’声从指缝中传了出来。
花君眼底暗惊,忙去掰开她的手,除了掌心有一道微红的印子外,倒没伤到。
她把那几块碎片拿开,小心的打量着她,极低声地说道:“没事吧。”
江淮转头,用那双精诡的眼睛着她,道:“无妨。”
……
送走了恒王,又过了近两个时辰,这寿宴终于是散了。
骆礼维一个个都打点好了,回头瞧了瞧。
宴席未撤,但人已经都走得差不多了,竟然有些曲尽人散的荒凉。
他悄然的叹了口气,许是酒上头,感慨也多了些。
入仕三十年,今日,终于是寻到了一个攀登的出口。
“郡主,别喝了。”
次坐上的两人,却还没走。
花君喝的迷迷糊糊的,虽然醉态十足,但举动倒是不轻挑,脸颊酡红弄晕,轻轻一笑,犹如海棠开绽,嫣然无方。
江淮扶着她的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挥起袖子把桌上的酒杯全都扫开,不让她去拿:“好了,该走了。”
花君打了个酒嗝,口齿还算伶俐,看起来醉的不严重:“我知道,最后一杯,最后一杯。”说着,又伸手去够。
江淮冷眼:“今天若是再喝,以后就一滴都不能沾了。”
花君咂了砸嘴:“真是的。”说着,反挽住江淮的手臂,“那就走吧,我今天不想回海棠府了,就跟你回去在留心居住一晚,行不?”
“谁要和你这个酒鬼住一起。”江淮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嫌弃。
花君咯咯一笑,带着她一起往厅外走,这一出厅门,冷风扑面,她登时打了个寒噤,意识回旋,酒也醒了不少。
抬抬头,天都傍黑了。
骆礼维恭敬道:“郡主和大人慢走。”
“等下。”花君清醒了,蓦地想起一事来,便笑着说道,“骆大人,你也知道,我的海棠府那是比皇祖母的赏花苑还奢华,长安人尽皆知,可我听说,你的蓬莱居要比我的海棠府强过十倍,可巧今日来了,不知是否有幸,能让我观赏一番。”
骆礼维一愣,道:“郡主……怎么……”
“就是想看看嘛。”花君笑道,“骆大人可千万别小气。”
骆礼维闻言,偷瞄了一眼江淮,他现在不知道‘毒蛇’和‘狐狸’已经谈崩了,还以为他们依旧是一伙的,再加上今日恒王那一席夹枪带棒的关心话,心想着,若要重新择主,自是要表一表态度。
这蓬莱居素不对外人开放,若是让这两人进去游赏能让宁容左对自己放心,也未尝不可。
片刻,他点头笑道:“郡主,大人,这边请。”
第245章 娇女
跟着骆礼维走了一会儿,花君才觉得不对劲儿。
这个侍郎府,要远比她想象中的,阔得多。
她挽着江淮,留意着各个院门,最后数了一下,居然有九个门。
在长安,甚至是整个大汤,九进门的府邸只有两座。
十九年前,皇帝钦赏给花君,让其与当时年纪尚小的平宣王一同居住的海棠府,还有一座,是安陵王不知死活,大张旗鼓建造,专门给皇帝眼睛里扎针的安陵王府。
剩下的,连一座八进门的都没有。
高汝成的卫国公府、陆誉的齐国公府、江彦的晋国侯府、郭绝的太师府、慕容秋的御史府……这些能拿到牌面上的大家族府邸,甭管是封爵还是封官,最多只有七进门。
骆礼维一个不大不小正四品礼部侍郎,居然敢住九进门的府邸。
花君小心的搥了一下江淮,在其耳边用细蚊声说道:“君幸,这侍郎府,居然是九进门。”
江淮也注意到了,微微一挑眉。
这骆礼维野心可真是不小啊,怕是日后被宁容左收入囊中,也是柄双刃剑在手,不过现在,这已经不是她需要去理会的了。
骆礼维注意到花君的异样,便问道:“郡主怎么了?可是累了?”
花君忙摆手:“不累不累。”
骆礼维笑道:“拐过这个花园,绕过那片假山,就是了。”
刚说完,那足有三人高的成群假山后,从拱形的月门里,不紧不慢的走出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孩来。
足有五位!
好家伙,看的花君和江淮都有点懵了。
虽然听说过骆家女儿成群,但这也太多了。
花君小声憋笑道:“这五个,再加上那个没露面的骆完璧和骆宛竹,好家伙,简直就是骆家七仙女啊。”
江淮去年在赏花苑的时候,就已经稍稍见识了,所以反应没有花君那么厉害,但也实在是由衷佩服骆礼维这一打一个准的劲头。
抬头再瞧,走在最前头,那趾高气昂的蓝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骆家次女,其正妻唐氏芷云唯一嫡出的女儿,骆择善。
她本来走的好好的,可在看到花君身旁的江淮后,登时不顾礼仪教养,转身提起裙子进了左边的跨门,冷着张脸离开了。
骆礼维见势,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择善!没出息的东西。”
花君在一旁甚合时宜的圆场:“骆侍郎别动气,许是二小姐身子不适,就叫她先回去歇着吧。”
江淮斜睨着她,冷冷一笑。
骆礼维明显察觉到江淮的怒意,忙拱手赔笑:“郡主,大人,您二位千万别见怪,择善这丫头不喜生人,待下官回去好好管教一番,再叫她亲自登门赔罪。”
“不必。”江淮打量着其余四位女孩,道,“这四位,大人不打算介绍介绍吗?”
骆礼维本不想介绍,这一大堆庶出的死丫头有什么可介绍的,但江淮这么一说,他也只好故作恍然的笑了笑,招手叫她们四个过来,道:“这是恭月郡主和御侍大人,还不过来行礼。”
那四个女孩脚前脚后的走过来,江淮定睛一瞧,其中居然有一个和骆宛竹长得一模一杨的,虽然同样都是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的,但这个女孩的身上却少了几分胞妹的傲气,多了几分温顺可人,妆发素雅,白裙着身,浑然像是朵鹿山顶上盛开的雪莲。
可巧,她裙上的花样也是数朵用金线挑绣的雪莲花。
“小女宛白,见过郡主和御侍大人。”骆宛白不卑不亢的行礼,笑容清和。
不等江淮说话,一旁的花君就笑着说道:“快免礼,三小姐还真是个妙人,和她妹妹一点都不像,说起来,骆宛竹呢?”
江淮道:“宫里呢,她负责记录历代皇籍,这不是恒王和穆玟快成亲了,她得重新把穆玟录进去。”
花君哦了一声,随即又道:“怎么?骆侍郎家里的双胞胎,不止一对?”
骆礼维听这话,讪讪一笑,又拽出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孩来,道:“这是六女必恭和七女必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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