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反倒笑了笑:“女人爬得再高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得退仕归家,相夫教子吗?”
“要嫁,也不嫁你!”
侯府正门打开,一脸厌烦的江歇抱着江檀从里面出来,丝毫不顾及宋老板的面子驱赶着宋二公子,道:“快走!别在我们江家门前找茬!”
宋二厚着脸皮道:“我这不是找茬,是向你二姐提亲的!”
江歇放下江檀,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告诉你宋二!你前两次来,我们家顾着你爹的面子,没好意思理你,这是最后一次,还不快走!”
宋二最不把这个江家老五放在眼里,挑衅道:“我若是不走,你想怎样?”
江歇咬牙想要轮拳,却在不远处瞥见冲他摇头的江淮,遂压下怒火道:“不怎么样!只是你看看你,你配得上我二姐吗?”
宋二提提领子:“怎么不配?”
江歇抱胸,冷冷一笑:“别说是你,就算是当今的皇嫡子明王,也配不上我二姐。”
江淮站在不远处,听到这话,颇有兴趣的勾唇一笑。
“是吗?”
身后一道清淡的声音传来,江淮浑身陡然一紧,她自然听出那是谁的声音,却硬撑着没有回头,肩膀被人点了点,某狐狸又笑道:“大人?你觉得本王配不配得上你啊?”
没办法,她转过身,瞧见恒王也在,登时松了口气,打起了官腔:“殿下别误会,那不过是下官幼弟的胡诌戏言,若论起来,还是下官配不上殿下才是。”
恒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见这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来回推着太极,遂阔步走了过去,崔玥老远就见到了他,面色暗惊,目光放远,又看到了宁容左,便道:“给……”
恒王挥手,叫她不必张扬,对已经瞠目结舌的江歇笑道:“你为什么说……明王殿下也配不上御侍大人啊?”
江歇脸色有些难看,还是一旁的江檀举着小拳头道:“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姑!”
恒王挑眉,他今日和宁容左出来逛街,穿的是便装,宋二是前些日子从拢州迁来的,自然不认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眼,见恒王衣着谈吐也不过如此,便不大放在心上,道:“我说,你是谁啊?”
恒王努努嘴:“过路的,来看看热闹。”说着,一指那府门内,“你可知……你求娶的是何人啊?”
“当然。”
“好兄弟,有胆量。”恒王鼓了鼓掌,本想再玩闹一会儿,却是江淮三步两步的走了过来,围观的百姓纷纷后退,嘴里念道:“御侍大人……给御侍大人问好。”
“大家不必拘礼,都散了吧。”江淮挥手,众人见她的面色不太好,也不敢逗留,各自寻个拐角,偷偷侦查。
那宋二公子见到江淮来了,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嘴脸终于是收起来了,他自诩要娶到这长安最厉害的女子,除了江淮别无他选,再者,那日见她过在监斩台的风姿后,更是念念不忘,忙道:“御……御侍大人。”
江淮回头瞄了一眼还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那只一身藏蓝衣袍的狐狸,回头道:“公子何事?”
官场沉浮近七年,虽敛了幼时的戾气,但彼时的气场也是宋二不能抵御的,被她那双锋利的眼睛盯着,硬是把要说的话都给憋回去了,扯谎道:“听……听说大人荣升御侍……特地……特地来拜贺的。”
江淮瞟了一眼那堵在门口的两辆马车和上面小山般的彩礼,不着痕迹的冷笑一下,吩咐江歇等一行家丁:“既如此,本官也就不客气了,歇儿,高伦,都搬进去。”
江歇由呆愣转窃喜,扬声道:“好好好。”
高伦也急忙忙的凑过来,指挥着,不到一会儿,就将那两辆马车洗劫一空,连一个车帘都没留下。
江淮看着脸色僵硬的宋二,扯出一抹敷衍的笑:“公子进去坐坐?”
宋二哪里敢,心道今天真是丢大人了,谁知这个女人台上如此气盛,台下也依旧不减脾气,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匆促离开了。
恒王看着他狼狈而逃的背影,丝毫不客气的大声笑着,一边笑一边喊道:“就这种东西,别说娶你了,就算是给你提鞋,我看也不配!”
江淮瞥眼:“多谢殿下夸奖。”
而一旁,崔玥这才道:“见过恒王殿下。”
恒王摆手,道:“你们是要回宫吗?”
崔玥点头,恒王借势,连忙道:“那咱们就一起回去吧,可巧我和老四也逛累了。”
江淮看了一眼依旧笑个不停的那只狐狸,刚想拒绝,就听崔玥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第182章 脚臭
马车上,江淮和崔玥先坐了进去。
宁容左一甩屁股坐在了江淮的旁边,恒王见他不管自己,气的鼻孔直冒青烟儿,道:“老四,你往里点儿。”
某只狐狸闻言,巴不得往里凑,也不顾江淮杀人般目光,挪着高贵的屁股一寸一寸的靠近,直至逼得江淮把手臂从身侧拿到了身前,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
马车再次徐徐前进。
崔玥看着对面‘你挤我我挤你,你别挤我我偏挤你,你看不出来我是故意挤你吗’的三人,转头无奈一笑。
江淮见崔玥憋笑,回头怒意飞升的盯着宁容左,道:“殿下,您和恒王殿下还有一段距离,能不能往旁边挪一挪?”
宁容左微微仰头,清俊的脸上不掩笑意:“就不。”
江淮气的挑眉:“为什么?”
宁容左认真的想了想,在恒王‘祈盼’的目光中,云淡风轻道:“脚臭。”
一阵死寂过后,响起了江淮和崔玥丝毫不顾及的笑声。
恒王则满脸通红,憋了好半天才指着宁容左的鼻子说道:“你属狗的吗!我还穿着鞋呢!”
宁容左也不看他,只是轻轻阖了眼睛,睫毛卷长的令人羡慕,他淡淡道:“这叫酒香不怕巷子深,脚臭不怕靴子厚。”
又是一阵死寂。
然后是比过年还热闹的笑声。
在其余三人肆无忌惮的嘲笑中,恒王纵使脸皮再厚,也有些绷不住了,唤住赶车的马夫就要下车,宁容左连忙拦住他,笑道:“二哥去哪儿?”
恒王冷哼一声,把那双厚实的黑靴往上抬了抬:“本王脚臭,怕熏到你们。”
江淮侧靠在角落,搓着自己空无一物拇指,道:“殿下不过开了玩笑,您若当真,岂不小气?”
恒王深吸了口气,又把抬起的屁股给落了下去。
宁容左淡然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江淮,视线从她平和的眉眼迁徙到她那只净白直长的左手上,眉间的笑却一下子收了回去。
她怎么没戴那枚鸽血扳指?
江淮见他敛了笑,蓦地反应过来,不自然的把左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头也别到一边,尽量躲着他满含质问的目光。
素日遮掩的好,偏今日叫他看见了。
宁容左的脸色有些淡漠,盯了她片刻,转过头去。
再无人说话。
晃晃悠悠又不知道行了多久,路滑慢行,众人也是一觉一觉的眯着,唯有崔玥一人捧着医书,不知疲惫的从头看到现在。
对面抱胸困顿的恒王皱皱眉:“崔太医,你眼睛不花吗?”
崔玥连头都没抬,翻了书页,道:“回殿下的话,不花。”
恒王撇嘴:“怎么你们看都不花,唯独我花。”
宁容左瞄了他一眼,话里意有所指:“二哥,你若是少看些图画书,眼睛兴许就不花了。”说着,坏笑了笑。
恒王用手肘怼了他一下,道:“你笑什么,那秘戏图还不是你给我的,居然有脸笑我。”
宁容左微微脖酸,往左边歪了歪,道:“不是你求我给你的吗?”
恒王一下被噎住,脸色由青变白,又由白变红,气的咬牙,索性闭眼不再去理他。
他娘的,这趟门出的真是憋屈。
可他是谁,他是恒王啊,阖宫公认最闲不住的人,坊间传言,说他即便在先帝的大丧礼上,也能勾搭上别人男伴跑到墙根撒尿和泥玩儿。
虽然真假不可辨,但足以证明他这‘邻居大婶儿’般的活络性子。
果然,才不到一刻钟,他又直起身子,把轻睡着的所有人都叫了起来,还吵人的拍着巴掌,道:“都起来起来。”
江淮睡眼惺忪,道:“怎么了?到了吗?”
恒王摆手:“还得再等一会儿。”
江淮怒目,又合上眼皮。
恒王掠过宁容左,伸臂去推她,一个劲儿的说道:“别睡别睡。”
宁容左抬眼,目光落在身前的那只胳膊上,一个蹙眉,不快的推开:“正睡着呢,别闹了。”
听到‘别闹了’三个字,江淮的脸色略微有些沉。
恒王眉梢一挑,不就是碰了下江淮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他瘪了瘪嘴,见对面的崔玥缓缓抬头,连忙道:“咱们这样胡乱睡,醒了是要脑子疼的,不如找点事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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