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尹诚笑眯眯地上前一步,“夫人,请。”
“你!”晋国公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这是在说,她的女儿太老了,只配去给人当继室吗?
秦绾也不管她,举步就往后院走去。
其实她这话倒也不算是完全在讽刺晋国公夫人,工部侍郎今年二十九,家中只有发妻,妻子病故之后,也没有纳妾,算得上家风良好,虽然比起乔霏霏年纪大了些,还是成过亲的人,可原配并没有给他留下一儿半女的,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最重要的是,门当户对又年貌相当的王孙公子,谁愿意娶乔霏霏?她能选择的人里,这个的确是最好的了,若是还不知天高地厚,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重,那最后真把自己作死了也怪不得别人了。
“姐!”陆臻直接扑过来,“那女人走了没?”
“管她呢。”秦绾闪开他,一边继续往院子里走,一边道,“怎么想着叫我过来?”
“丞相说,女人,最好交给女人来解决,要不然会惹一身骚。”陆臻笑眯眯地答道。
“怎么没去看榜单?”秦绾一笑,也不管这件事了。对他们来说,晋国公府也就是个无聊的小插曲。
“需要看嘛?”陆臻翻了个白眼。
“好吧好吧,小会元。”秦绾拍拍他的脑袋。
“我不小了!”陆臻怒视她。
“没有成家立业就是孩子。”秦绾答道。
陆臻微微一怔,随即就沉默了下来。
“乔霏霏虽然不合适,但总有合适的。”秦绾仿佛没看见他的表情,自顾说下去,“还是说,你就真准备这么给雕羽守着一辈子了?”
“那又怎么样?”陆臻不服地嘀咕。
“蠢。”秦绾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地点了点他的脑袋。
“哪里蠢了?”陆臻捂着额头。
“你以为雕羽喜欢看见你为她守一辈子?”秦绾毫不客气地道。
陆臻无言,那个刁钻的却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其实心里最柔软不过了,怎么会愿意让他一直痛苦呢?
“那么,我呢?你不是要帮我吗?”秦绾又道。
“我不就是在帮姐姐吗?”陆臻不解道。
“你不成家立业,将来如何在朝堂上立足?”秦绾不客气地训斥道,“先不说朝廷重臣一向都认为黄口孺子不足以托付大事,就说交际,没有一个女主人,你想被孤立吗?”
“我……”陆臻只吐出一个字,就没声了。
“你什么?有话就说。”秦绾道。
“我……觉得我大概没有精力再去爱一个女人了。”陆臻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
“……”秦绾眉头微微一动,几番想张口,又咽了回去。
“姐你不是让我有话直说吗?怎么自己反倒吞吞吐吐起来。”陆臻却道。
“陆臻,爱情和婚姻,从来不是一回事。”秦绾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道,“这世上的夫妻,又有多少是能两情相悦的,可那么多人,婚前就连对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还不是举案齐眉了一辈子和和美美。”
“不喜欢的,也可以娶回来吗?”陆臻有些茫然地问道。
“婚姻不止是爱情,还有责任。”秦绾认真地看着他,慢慢说道,“婚姻为两姓之好,尤其是皇室贵族的婚姻,更是如此。你可以依旧爱着雕羽,只要你给你的妻子足够的体贴、信任和尊重。”
“人家姑娘不会介意吗?”陆臻有些傻眼。
“江湖女子爱憎分明,可正统的名门闺秀,一生祈求的也就只是这个。”秦绾一声低笑。
“是吗?”陆臻有些疑惑。
“是的。”秦绾笑笑。
当然,少女怀春是有的,也算不得什么,陆臻的性子,自然会对妻子很好,那就足够了。最重要的是,雕羽已经不在了,陆臻再爱她,可她也永远只能是回忆了,也许对于那个女子有些不公平,但一来秦绾总是要更为陆臻考虑的,二来,就和她说的一样,名门闺秀,其实不在意爱不爱那么深的问题,凌霜华算是比较有个性的千金了,可她对父亲安排给她的未婚夫也打心底里没什么意见。成了亲,互相体贴,互相包容,生儿育女,其实一生也就这么过了。
对于陆臻来说,曾经那么深刻的爱情,终究也只是曾经,而人生还很长,既然爱情已经逝去,不如好好抓紧现在,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些,不论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人,都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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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汗,真抱歉我忘记更新了……昨晚女儿闹了,不小心就跟她一起睡着了没爬起来继续码字,于是今天也忘了自己昨晚没上传章节,今天带小丫头出去玩了,回来才突然想起来(⊙﹏⊙)b
☆、第四十九章 先南后北
殿试之前,东华境内又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
洞仙湖上盘踞的各路水匪竟然被人用武力强行一统了!
要知道,那里可是有着大大小小几十股水匪的,这要是全部一统,可足有几万人,算得上是大势力了,加上水匪控制着洞仙湖周遭的船只,至少边上的宁州和云州都无力剿匪,就算派了军队过去也只能望湖兴叹。
顿时,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进了京城。
然而……面对一封接一封的告急文书,摄政王只是很淡定地说了句,再等等。
等等?等什么?等水匪自立为王天下大乱吗?
何况,宁州可是摄政王的封地!
摄政王不急,丞相……看起来也不急的样子,凌从威虽然着急,但也只好按捺下了性子,按照摄政王说的,再等等。
杜太师倒是义正言辞地上了一封万言书,洋洋洒洒痛斥摄政王放任水匪为祸一方百姓云云,私下是不是有人赞同且不说,不过在朝堂上附议的人却都被李暄记了下来。
洞仙湖距离京城并不算远,比起北燕攻破嘉平关来说,显然洞仙湖那几万水匪更能引起百姓注意,毕竟嘉平关的战事距离京城太过遥远了,并没有什么真实感。
就在这样一片紧张的气氛中,情况却戏剧性地发生了逆转——洞仙湖新任的水匪领袖上了一封奏折给朝廷,自称曾是罪臣子弟,虽被放逐却心怀朝廷,若是能赦免他的罪过,并不追究弃暗投明的水匪,愿意率领洞仙湖水寨归顺朝廷,永不反叛。
而这封奏折的署名,叫言凤卿。
满朝上下顿时一片哗然。
言凤卿是谁,没人知道。
可是,姓言的罪臣,几百年来都只有那一个——六大世家中随着恭亲王倒台而覆灭的言家。
更何况,言凤卿这个名字,和当初的言凤华只差了一个字。
原本,杜太师是第一个不同意招安的,理由是匪性难驯,主张剿灭,以绝后患,不过,等言凤卿这个名字一出现,他却哑了。
谁都知道,杜太师,当年可是恭亲王一系的人!
言家再怎么说也是恭亲王妃的娘家,他开口说不准许言家的后人弃暗投明,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
于是,朝廷上下一致通过了招安的事,速度快得让人忍不住怀疑,摄政王是不是早就知道洞仙湖水匪会投降朝廷,要不然怎么能如此淡定的让“等等”呢?
甚至于,原本应该是万众瞩目的殿试都被忽略了。
不过,陆臻并不是状元,而是第三名探花——前三名的策论其实水平差不多,无论怎么排名都不会有人有意见,可问题是,其中一个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两鬓斑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苍老,另一个倒是年轻,可皮肤黝黑,还驼背,说是书生更像个农夫,实在有碍观瞻,让人无论如何不能把他们和风流潇洒的探花郎这个称谓联系起来。于是,就只有陆臻了。
李暄对于众臣的评判并没有意见,单以策论而言,也算得上公平。于是状元便是那个老书生了。当然,众人都知道,他这个年纪了,就算中了状元,在官场上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的,差不多就是在翰林院得个编修的清贵闲职养老了。
另一边的武举,沈醉疏不负众望地拿下了武状元之名,刚好,秦绾就在苏宅摆了一桌酒宴给他们一起庆祝,没什么外人,就只有李暄、苏青崖、邵小红和蝶衣,另外,就是被秦绾拖出来的不知道算是软禁还是寄居在苏宅的虞清秋了。
“姐,礼物礼物!”酒过三巡,陆臻就迫不及待地道,“你说过的,我要是能考到一甲,就给礼物的!”
“拿去!”秦绾笑笑,当真丢了个小盒子给他。
“真有啊?”陆臻反倒是楞了一下。
“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暖玉,带着对你有好处。”秦绾随口道。
众人无语,暖玉,稀不稀罕也得看是什么品质的玉,可秦绾送出手的,能是一般的暖玉吗?
“哦。”陆臻闻言,当场打开盒子,取出那块淡红色的玉佩,在身上比了比,最后还是挂在脖子上,塞进衣服里面贴身带着。
果然,接触暖玉的皮肤没有任何冰冷的感觉,反而温温热热,不一会儿功夫,连手足都暖和起来,原本,因为冻伤的后遗症,整个冬天他的手脚总是冰凉的。
“还有一份礼物。”秦绾又拿出一个盒子,却递给了邵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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