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是担心萧鸾接下来对他们母子不利。
皇宫。
昭明殿。
慕容灼闲散地支腿坐着,他不喜欢这座昭明殿,也许是隐蔽的缘故,光线不足,显得有些阴暗。
这地方他来得都腻了,晋帝这老头总是找他来干什么?
常忠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殿中却迟迟不见晋帝的身影。
慕容灼有些不耐烦了,起身道:“若是晋帝陛下迟迟不来,本王就先走了。”
他都坐了快半个时辰了,若不是看在……看在柔真姑母的面上,他绝不会给晋帝老头如此大的耐心。
常忠讪讪地一笑,上前为他斟了一杯茶,劝道:“请殿下再等一等,陛下确实是想见您一面的,只是临时有事,赶不过来。”
说着,他眼尾似有若无地瞥向屏风后面。
慕容灼皱眉,瞪着那杯茶。
那个讨厌的老头子弄什么玄虚?他都快灌了一壶茶了。
晋帝其实从慕容灼进入昭明殿开始,就已经站在了屏风后,只是他没有出来,而是一直在屏风后观察慕容灼。
看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觉得,这个不听话的狼崽子身上有太多让他觉得熟悉的东西。那桀骜不驯的个性,那蓝眸中顾盼之间流淌的清冽光芒,那完美无瑕的容貌,那清冷之余又依稀流露出的蛊惑人心的魔力。
所有的一切,都与他魂牵梦萦了二十多年的人一模一样。
听到慕容灼要走,晋帝腹诽了一句:臭小子,真没耐性,半个时辰就不耐烦了,这一点倒是不像朕!
“咳咳!”
晋帝轻咳了一声,从屏风后缓步走了出来。
“让你久等了,朕临时遇到点急事需要处理。”
慕容灼坐都懒得坐,一副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本王立刻就拔腿开溜的架势。
“哼!”晋帝不满地轻哼一声,声音威严:“你先坐下!”
慕容灼狐疑地看着他。
这装模作样的老头今日是疯了不成?居然对他这个态度!
真当本王是你那些没用的儿子不成?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拒不接受
“不知陛下召本王来,所为何事?”
慕容灼起身,淡淡地看着晋帝,不过分,也不甚在意。
常忠很识相地退了出去,关上殿门,里面便只剩下了晋帝和慕容灼两个人。
晋帝望着慕容灼,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你……朕今日找你前来,只是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慕容灼心里升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朕听到一个有关于你的传言,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人告诉朕,你并非是北燕乐平王的亲生儿子,只不过是假借着这个名义回到了慕容皇室。”
果然还是提起此事了!
慕容灼道:“此事本王从未听说过,本王只知道,本王的父王就是北燕乐平王。”
晋帝心中升起一丝恼恨:“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从小到大一直被人隐瞒,而朕,也一直被人欺骗!朕问你,你身上是否有一个三瓣梅花的红色胎记?”
慕容灼薄唇紧抿,不作回答。
晋帝瞪了他一眼:“你不说朕也知道,当年朕与柔真的儿子,身上就有这样一个胎记。”
接下来,晋帝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往事都向慕容灼讲了一遍。
慕容灼的脸几乎已经凝结成冰,他一直都不想承认,不想接受这件事,可是晋帝对他说的这些,与所有事实都吻合,让他无可辩驳。
最后,晋帝说道:“虽然朕无法得知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朕肯定,一定是慕容洪暗中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带回了北燕,让我们父子分离了这么多年。”
突然,慕容灼冷厉的目光射向他。
“你没有资格指责皇祖父,若无他抚养教导,本王不可能有今日。”
晋帝虽然恼恨慕容洪,但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慕容洪对慕容灼倾注了所有的心血。
晋帝好不容易找到自己与柔真的亲生骨肉,他不想与这小子争辩置气,便说道:“昱儿,慕容洪并不是你的祖父,而是你的外祖父,乐平王也只是你的舅父,而朕,才是你的父皇!”
慕容灼放在长几上的手紧紧握住,目光深凝。
良久,他漠然收回手,直视着晋帝,冷淡而缓慢地说道:“纵然你拿出所有的证据,此事,本王也绝不会认!”
晋帝面色一寒,痛心地唤道:“昱儿你……”
慕容灼打断他的话,声音淡漠:“将本王扔到猛虎面前与之搏斗的人,是你,利用本王为你的儿子铺路的人,也是你,将本王最心爱的女人逼到绝境、差点身死的人,还是你。晋帝陛下儿子众多,但莫要将本王包括在内。”
晋帝沉默良久,胸口憋着一股气,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向谁发泄。
他望着一脸漠然、执拗坚决的慕容灼,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年朕被逼无奈,将柔真送到离宫时,她也是如你这般质问朕,问朕为何要违背对她的承诺,为何要将她和腹中骨肉送到别处……”
过去之事,每每想来都痛彻心扉,晋帝不愿意再去想。
“朕一直以为睿王就是昱儿,所以才千方百计培养他,你怨朕当初对你残忍,朕也不知该如何辩驳,可如今既然朕已经知道了真相,就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你的心情朕可以理解,朕也不逼你立刻就接受现实,朕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是朕与柔真的儿子,朕会将亏欠你的一切都慢慢补偿给你。”
(今天晚上四更时间肯定是赶不及了,所以今天就更这一更,跟大家说一下,实在不行,明天补吧,不好意思)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惠妃问策
补偿?
慕容灼禁不住冷冷一笑。
“本王说了,本王不是你的儿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本王先告辞了。”
说完,广袖一拂,头也不回。
“站住!”
晋帝大喊着,突然捂着胸口猛地咳了起来。
慕容灼听到剧烈的咳嗽声,脚步稍稍一顿,但没有停留。
常忠目送慕容灼离开,眼底仿佛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随即一脸恭顺地进入大殿。
“陛下,请您保重龙体。”
说着,将随身携带的药递给晋帝。
晋帝服了药,稍稍缓过气来,看着早已人去楼空的大殿,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凄凉。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只是想在临终之前尽力补偿这个儿子,将自己的江山留给他。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想起了什么,晋帝问道:“朕听说,凤举也进宫了?”
常忠答:“是,这时候应该还在惠妃娘娘的永和宫里。”
晋帝只思忖了片刻,立即起身。
……
永和宫。
楚惠妃的容貌与师父楚秀有五六分相似,所以面对她,凤举总有几分亲切之感。
只是,惠妃美丽的脸上此刻含着轻愁。
她饮了口茶,却发现茶已经凉了。
“惠妃娘娘不必担心,既然南海王都能安然无恙,七皇子殿下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楚惠妃摇了摇头,道:“不,本宫不这样想,东海王失去了衡皇后和衡家的支持,自己又被捏住了太多把柄,谁都知道他已无力回天,所以睿王才会放过他。可是策儿还有本宫,有东楚府,有兄长,兄长又与你是师徒,与凤家来往深厚,纵然我们母子无心与人相争,可他人不会这样想。”
相较于萧鸾,其实如今七皇子萧策背后的实力更加雄厚,萧鸾岂会没有忌惮?
凤举道:“是啊,七皇子殿下有娘娘您和师父保护,没有人敢轻易伤害他,无论是在这宫内,还是在宫外,我们都会派人保护您和七皇子的安全。”
楚惠妃并非急躁之人,只是萧隽被废之后,让她有种成为众矢之的的感觉。
这会儿见凤举神色笃定,眉目之间的强大自信与兄长楚秀的气度有些相像,高山流水,雄浑洒脱,莫名让人心安。
楚惠妃略略点头,说道:“本宫有意向陛下请求,带着策儿离宫去寺里住一阵子,你意下如何?”
她是想远离皇宫这座漩涡中心。
凤举之前也听师父提起过惠妃这个想法,说道:“关于这一点,凤举与师父的意见是一致的,如若睿王真要对您和七皇子下手,宫中反倒比宫外安全。”
“哦?”
“娘娘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在宫内安排的耳目和潜伏的死士远比您想象的要多,一旦宫中出事,我和师父绝对能第一时间得知,并且在情况万分紧急时,那些死士也绝对能保证您与七皇子的安全,反而是在宫外,一切都要重新部署,而且有些方面极不方便,敌人反而容易下手。您说呢?”
楚惠妃犹自在思考,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通传。
“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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