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整匹马背横穿在斜刺的枝干上,大半截树枝从马背上透出来,夏青一见忍不住胸口一阵翻腾,下意识地止了步。
胥尽欢回头看了夏青一眼,缓步走到马前,楚河站在胥尽欢身边,指着马嘴角上的白沫对胥尽欢道,“你瞧,很明显这马是被人喂下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发狂失常。”
夏青一听皱眉,骆凤鸾要学骑马,这事完全是临时起意,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有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下手?
胥尽欢掏出一个小巧的银饰,各在马的嘴角和伤口上沾了有些血液和白沫,这才用纱布包着,小心的放入腰间的荷包里,一回身见夏青蹙着眉,几步走到夏青身前,抬手替夏青理了理耳鬓的碎发,“这事你先不要管,有我在,我会替你处理好一切的。”
楚河见胥尽欢毫不避讳自己的对夏青关怀备至,当下就在这里面看出一些门道来,感情是某人红鸾星动了。
“小姐。”
这时候,就见远远地,小梅和胥韧共骑一骑朝这边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几骑勇士,皆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肩头的部位绣着一个大大的胥字。一来到跟前,还不等胥韧把马匹停稳,小梅已经从马上跳下来,几步来到夏青跟前跪了下去,“奴婢有罪,没能照顾好小姐!”
“快起来!”夏青赶紧一把搀扶起小梅,见小梅简直比自己还要狼狈,裙摆已经被刮的不成样子,想必自己惊马后,小梅是循着痕迹一路徒步追上来的,“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你不必自责,倒是反而连累了你!”
其实刚刚胥尽欢在赶来的时候在路上也曾看见小梅,只是当时他一心记挂着夏青,根本就无暇理会小梅,只是嘱咐小梅在原地等着,告诉她等下会有人来接应。可是看样子小梅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还是一路找来了。
“少主!”胥韧这时候来到胥尽欢身前,对着夏青恭敬地福了福,又和一旁的楚河打过招呼,这才接着对胥尽欢道,“属下已经封锁了消息,只是骆家那边……”
夏青明白胥韧的意思,骆凤鸾这一路跑回去,势必会惊动几个人,要让他们住嘴很容易,可是对骆凤鸾兄妹却不怎么好办;这一点夏青倒是不怎么担心,骆凤鸣不是骆凤麟,只要事情不是骆家的人做的,为了骆家的声誉,他们还不至于会把事情捅出去。
怕就怕这一切又是那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骆凤仙做的一切。
“先回去再说。”胥尽欢招手唤来一旁的雪枭,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一手托着夏青的腰把夏青扶上马,自己也跟着坐在夏青的身后,楚河一愣,胥尽欢这样打算要明目张胆的载着夏青去营地吗?要知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对夏青有意思。
当胥尽欢载着夏青一同回到营地,果不其然的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二人皆是一身的狼狈,衣衫散乱。不明就里的人很容易想歪,好在皇帝的营帐里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不至于惊动到皇帝身边去。
本来胥尽欢的营帐也是要设在皇帝附近的,可是却被胥尽欢给拒绝了。
“玉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沈如歌正好从帐篷里面听见外边的动静走出来,手上还握着马鞭,见夏青正好在胥尽欢的搀扶下下马,赶紧迎了上来,可还不等她靠近夏青,就被从一旁赶过来的楚河一手拎住了耳朵,“别多事,跟我回去!”
“啊!别拉我耳朵啊!”沈如歌尖叫着嚷嚷,很快的就被楚河拉走了。
“姐姐!”骆凤鸾听到沈如歌的声音走出来,正好看见夏青一身的狼狈,上前一头扑进夏青怀里,眼泪就掉落下来。“都是我不好!”
“我没事,先回营帐再说吧!”
眼看着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夏青转身对胥尽欢点了点头,跟着陆续出来的晴晌和郭妈妈她们回去了。胥尽欢这才把刚刚的那个荷包交给胥韧,吩咐道,“去把这个给龙浔,让他仔细地查一查有什么不妥。”
“是!”
“等一下!”
胥尽欢刚想要回去休息,许文突然从一旁站出来,他早在骆家的宴会上就注意到胥尽欢了,那时候许文就坐在夏青的不远处,一直盯着夏青的一举一动,胥尽欢出现后,许文更是发现胥尽欢和夏青之间有着一种非常默契的互动,隐隐的让他心底有些不安。
“许公子有事?”
胥尽欢问道。
“你跟玉容小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会一起共骑回来?”许文说着拿眼打量了胥尽欢一身的狼狈,其实他心底想问的是,二人这一身的狼狈,究竟是在外边做了些什么?
许文这一问,众人都竖起耳朵,却见胥尽欢只是笑了笑,“我跟玉容是什么关系,这件事情好像跟许公子无关吧!”说完不再理会许文,径自走开了。
许文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无视,气的在胥尽欢身后攥紧了拳头。
楚河一直把沈如歌拎回范云的帐篷里才放过沈如歌,沈如歌揉着发疼的耳朵龇牙咧嘴的半晌儿说不出话来。
范云就是一愣,才刚刚派沈如歌去找夏青联络感情,怎么一转眼就回来了,而且还是被楚河给拎回来的?
“这是怎么了?”范云放下手中的青花茶碗问道。
“你问他!”沈如歌撇着嘴走到范云身前,委屈道,“娘!二哥今天太过分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让我难堪。”
“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太鲁莽,没看见骆小姐一身的伤吗,不放人家去休息,反倒在一旁竟跟着添乱。”
范云一听夏青受伤。就是一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说着,沈莫言从外边一手账本一手算盘的走进来,他刚刚在自己帐篷里面查对这个月的账目,却有几处怎么样也对不起来,这才想找范云问一问,是不是哪里出了错,没想到却听见外边的人在讨论夏青的事情,隐隐的里面还牵扯了楚河,这才朝这里赶过来。
“你受伤了?”沈莫言一进门就问楚河,他只听到有人受伤,却并没有听清楚受伤的到底是哪一个,紧张地问道。
眉若跟在沈莫言身后,沈莫言把手上的账本和算盘都递给眉若,摆了摆手示意眉若退下去。
“不是我受伤,是骆玉容!今天有人在她的马上动手脚,差点儿就害死她,要不是胥尽欢及时赶去了,恐怕骆玉容那条小命就没了。”
范云一听就是一愣,可还不等众人有反应,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众人循着声响看过去,就见眉若正慌乱地蹲在地上,小巧精致的朱玉算盘摔得粉碎,宝蓝色的算珠散落一地。
“夫人恕罪,眉若不是有心的。”
眉若吓得直磕头,委屈地哆嗦着。范云刚想出声责备几句,就听沈莫言在一旁道,“算了,不过是个算盘,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把东西收拾一下,自行下去吧!”
“是是是……谢谢大公子!”
眉若赶紧在地上用袖子胡乱地收拢了算盘,弓着身子退出去了。
楚河皱着眉上前拾起眉若遗忘在地上的账本,递给沈莫言,嘀咕道,“我总觉得这个眉若怪怪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暗中行进的计谋…
沈莫言一笑,“你不要总是对什么事都疑神疑鬼的,眉若她只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姑娘罢了。”自从上次龙浔在自己的香包里查出菟丝花种子后,楚河就变得草木皆兵,凡是自己要吃用的东西,楚河总是一再的小心,这阵子,就连母亲都已经隐隐的有些怀疑了。
楚河一笑,憨厚地挠了挠头皮,“是吗!兴许我最近是有些过了。”不然也不会总是看谁都熟悉,眉若是这样,骆玉容是这样,就连她身边的那个丫头也是这样,难不成他真的多疑成灾了?
楚河回身在椅子上坐下,怎么想都想不通,可是心里却实打实的猫挠的厉害。
“你说骆玉容受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范云在一旁问道。
“这个……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骆玉容教骆凤鸾骑马,也不知怎地,有人给马下了毒,惊马了,骆玉容差点儿死在马背上,多亏了胥尽欢救了她。”
“公子胥?”范云一听紧张起来,这夏青是她看好的准媳妇,不但人长得漂亮,就连头脑也是一顶一的好,这么好的姑娘,她看上了,别家的儿郎自然也看上了,跟着公子胥抢人?范云还真没什么把握。
“莫言啊!前阵子你不是说要谢谢上次那个龙……龙家姑娘吗,趁着这次机会,你去向玉容多打探一下龙姑娘的喜好,也好到时候咱们别怠慢了她,玉容和龙姑娘是好朋友,对她一定很了解,你多问一问,最好把玉容请到咱们帐子里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娘!”沈莫言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动机也太明显了吧!
就连楚河也听明白了,“娘,你这是做什么,那骆玉容是胥尽欢喜欢的女人!”
范云一听就是一愣,一把抓起茶杯的盖碗儿朝楚河砸去,被楚河轻松地避开,“没出息的东西,什么叫他的女人,人家现在尚在待字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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