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以为自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其实他跟所有男人一样,在生理上是喜欢女人的。但情感上,他却倾心于杜锦宁。他当时觉得自己区分得特别清楚,特别特别的清楚,他只喜欢杜锦宁,不管杜锦宁是男是女。
而这种感情,是超越一切的,是一种精神上的爱恋,是不含任何一点肉//欲的,跟他梦里与女子做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这大概,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
在精神与肉欲之间,他觉得自己更看重精神。他渴望与杜锦宁在一起的那种心灵契合、心心相印的感觉。既如此,他就应该摈弃肉//欲,用最干净的一切来维护他与杜锦宁之间的感情。
虽然,他与杜锦宁亲吻过。但当时那个情况,他为杜锦宁接受他的感情并愿意亲近他而欣喜若狂,受到情感上的冲击更胜过身体上的感受。
昨天晚上他想亲杜锦宁一下,也是出于感情的冲动,而非某种。
可他没想到,就在刚才,刚才看到杜锦宁那水润润的眸子,红扑扑的唇,他产生了十分强烈的,想要亲吻杜锦宁。而当接触到杜锦宁的唇,并得到杜锦宁的热烈回应时,他竟然产生那种梦里才有的欲//望,他强烈地想把杜锦宁揉进身体里,做他在梦里对那女子做的事情。
现在杜锦宁离去,凉风吹冷了他发热的身体,他一下子变得惶恐与迷茫起来。
他不知道,这种欲//望的渴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他对杜锦宁做了梦中做的事,那么这种行动对于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算不算亵渎?
“少爷,热水准备好了。”观棋的声音忽然响起,将齐慕远从纠结中唤醒。
“好。”齐慕远知道杜锦宁需要按时去衙门里点卯,不敢再耽搁时间,赶紧进到屋里去沐浴。
待他洗完澡出来,观棋已将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去了衙门之后,齐慕远将跟杜锦宁去一趟庄子上,然后就直接回京,不再返回润州城。
关嘉天来了润州之后,拿着杜锦宁给的资料,直接杀鸡儆猴,发落了几个官吏,州衙的气氛顿时大不一样。
杜锦宁跟齐慕远一起进到衙门时,新换上来的守门的衙役点头哈腰的,只恨自己没有尾巴可以摇了。对于这位背景深厚、手眼通天的同知大人,他的态度比新来的知州大人还要敬畏三分。
“你去通报关大人,就说大理寺齐大人前来拜访。”杜锦宁吩咐一声。
衙役瞪大眼睛看了齐慕远一眼,恭敬地行了一礼,飞快地进去通报了。
关嘉天与陶华晖昨日就接到了齐慕远的帖子,今天特意早早就来衙门等着了。接到衙役的通禀,赶紧迎了出来,跟齐慕远寒喧见礼。
待齐慕远被迎进了关嘉天的屋子,齐慕远的身份就被守门的衙役传到了衙门各处。
大家可没忘记,前段时间曹鸿寿与汪玉贵,就是被大理寺的官员押走的。现在忽然来了个大理寺官员,据说是杜同知大人的同窗好友,情同手足,特意从京城来看望杜大人的,大家顿时议论纷纷,都感慨曹鸿寿不长眼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齐慕远时间紧迫,需得在傍晚京城的城门关闭前回到京中,因此也不敢在衙门里过多停留,只略坐了坐,跟关嘉天等人寒喧几句,便告辞离开,与杜锦宁出了城,去了庄子。
从衙门去庄子的这一段路,两人没有骑马,而是乘了同一辆车。
“我办的那份报纸,你看了吗?”杜锦宁问道。
“看了。”齐慕远点点头。
“等刊登在报纸上的心学的文章一出来,可能会有一些文人墨客到我这里来拜访。”杜锦宁道,“我准备在这里推行茶文化。”
“茶文化?”齐慕远诧异地看向杜锦宁。
儒家哲学,向来是文人学者最关心的事。如果杜锦宁办的那份报纸的销量真的不错,那么她跟陆九渊等人写的文章一定会在京城引起一定的轰动,到时候反对与支持的声音都会有。而有些人一定会亲自跑到润州来跟杜锦宁进行辩论。
这一点,齐慕远完全能想象得到。
只是,茶文化是什么东西?
“我要推行茶道。从饮茶中,获得一种道。”杜锦宁道。
“道?”齐慕远看着她,点了点头,“哦。”
杜锦宁忍不住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她跟齐慕远志趣相投,思维频道也同步。无论她说什么,齐慕远都能迅速理解,并提出自己的见解。如果是往时,即便齐慕远不能马上理解什么叫“茶道”,也会一直追问下去,直到他理解为止。
可今天自打上了马车起,她就觉得齐慕远不大对劲。他似乎有些精神恍惚。
是累了,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离愁别绪?
第745章 有没有人说你是个傻瓜?
齐慕远一把抓住她的手,握到了自己的掌心里。
他闭了闭眼,感受着杜锦宁那与别人完全不同的纤细的手指与细腻的触感,以及而由此产生的心底的悸动,齐慕远因为迷茫而有些彷徨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不管怎么样,反正他知道,他喜欢杜锦宁,他在身体上并不像排斥昨晚那个小厮那般排斥杜锦宁,反之,还很喜欢与杜锦宁的接触。他愿意亲近杜锦宁,甚至为亲近杜锦宁而感到悸动,这就够了。
至于梦里的那些,为了守护这份感情,他完全可以克制。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眼眸中的迷茫褪去,随之增加的是坚定。
“齐慕远,如果是咱俩的事,不管你在想什么,我都希望我能知道,我不想你瞒着我。”杜锦宁望着他,态度十分认真。
她敏感而灵醒,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她又太了解齐慕远。即便齐慕远不说,她也感觉到了齐慕远的彷徨与挣扎。
两人之间这种不正常的感情,她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对于性取向十分正常的齐慕远来说,应该是很困惑的吧。
只是,原先他是那么单纯,以为两人相爱就是心灵的契合与靠近,与肉//欲无关,甚至与男女无关。再考虑到告诉了他真相,他就得为这个秘密背负重担,为她担心的同时,还得为他的家人考虑,她便想时机成熟时再跟他说。
但如果因此而让他心理与生理上都受折磨,这便不是她的初衷了。
晨练后两人相吻,激情之中她感觉到了腹中被什么抵着。虽说前世她没有结婚,但好歹活了二三十岁,又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她不会天真地问齐慕远裤兜里是不是藏了什么武器。她知道,他起生理反应了。
再联想起昨天晚上齐慕远对蓝木的那种厌恶到极点的反应,她想,他现在一定很困扰,不知道自己是直的还是弯的吧?
齐慕远知道杜锦宁最讨厌别人欺瞒于她。而且这个问题这样困扰自己,如果不趁着现在与杜锦宁探讨,好好解决这个问题,他很担心这种生理上的会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你……有没有做过某种梦,等早上起来,裤子是湿的。”他十分认真地低声问杜锦宁。
望着齐慕远那双因为疑惑而显得尤为认真的黑黝黝的眼眸,眼眸里还倒影着自己的影子,杜锦宁明知道这是一件十分严肃认真的事,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齐慕远完全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
不过杜锦宁没给时间让他品味自己的心情,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唤了一声;“齐慕远……”
“嗯?”齐慕远望着她,眼神依然那么严肃认真,加外困惑与……复杂。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傻瓜?”杜锦宁笑盈盈地问道。
“……”
看着笑意盈盈的杜锦宁,齐慕远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句话,但心情莫名的轻松起来。
他反手将杜锦宁的手包进自己的掌中,嘴角也勾起了笑意:“没有。为什么我是傻瓜?”
杜锦宁转头看看,发现车窗的帘子都拉上了,凑过去在齐慕远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很快就缩了回去,然后凝望着齐慕远,轻声道:“等你下回来,我告诉你。”
齐慕远诧异于她的举动,还有她说的这句话,正要追问究竟,就听外面传来了姚书棋的声音:“少爷,齐少爷,到了。”
“到了,下车吧。”杜锦宁没等他说话,便掀起了帘子,朝外面瞅了一眼,站了起来。
齐慕远只得跟着她下了马车。
齐慕远此次来,除了因为私人的原因探望杜锦宁,他还担任着替赵晤看看杜锦宁研究成果的重任。
他们没有直接进庄子,而是在稻田边下了车,顺着路慢慢往庄子上走。
杜锦宁一面走,一面给他做着介绍:“这次时间比较紧,我买的三百亩田地里,有七十亩旱地没来得及做改良,所以这一次种双季稻的亩数是二百三十亩。其中,我让人将其中的一百一十五亩挖了鱼沟,打算在稻田里养鱼,在提高粮食产量的同时,也能获得鱼类养殖的收获……”
因着杜锦宁这些年对农业的兴趣,齐慕远不免在这方面也比较关注,跟着杜锦宁看的农书也不少。杜锦宁要做的事,要达到什么目标,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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